明明没有交流,但却也并不尴尬。走了半个小时之久,程知遇才开车送她回老宅。
巷子里不知道谁家在搬家,大卡车堵在巷子中间。程知遇并未将车开进去,在巷口便停了下来。
付炽打开车门下了车,同往常一般礼貌的同他告别。两旁的路灯暗黄,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明明不是第一次道别,她却莫名的生出了眷念和不舍来。以至于脚步变得慢吞吞的。 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程知遇慢腾腾的叫道:“付炽同学。”
一路他都没说什么话,付炽不知道他突然叫自己什么事,茫然的回过头。
程知遇已经点燃了一支烟,散漫的靠在车上,唇角略微的勾起,要笑不笑的。见她回过头,他低笑了一声,慢悠悠的说:“我最近都在轮胎厂,有事就打电话。”
他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付炽更是茫然,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车,问道:“在轮胎厂干什么?”
有路人进了巷子,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程知遇上前几步,薄唇微启,往前凑近付炽,慢腾腾的说:“当备胎。” 他的个子比她高出许多,微微倾身几乎完全将付炽笼罩住。她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着的醇厚微涩的红酒味儿。
付炽竟有些微醺。
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因程知遇的话红透了脸,几乎是落荒而逃,“我、我回去了。”
她一路小跑着,面红耳赤中心像是要跳出来似的,有像外婆小时候给的糖水似的甜丝丝的味儿在胸腔里蔓延开来,她不敢回头去看程知遇,脚步更快了些。
程知遇看着她的身影低笑了一声,在原地抽完了一支烟,这才上了车。 付炽回到宅子里,随着大门咣当一声关上,她那猛烈跳动的心脏才渐渐的平复下来。脸上热乎乎的一片,她进屋,掬了一捧水在手心中,将脸埋进去浸了好会儿,脸上的热度这才褪去。仿若这样就能自欺欺人。
她在洗手间里站了许久,砰砰的心跳已经归为平静。她抬头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尽管被冷水浸过,双颊仍旧微微的泛红,一双还迷蒙的眼眸有着亮晶晶的光彩,简直有些不像她。
屋子里十分安静,付炽从未有任何一刻像现在一样冷静清醒过,她喜欢上程知遇了。它来得迅猛炽烈,快得她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被包裹住,如涨潮的潮水一般。
她一时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内心有酸涩也有甜蜜,还有小小的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同沈回以及沈伯伯他们交代。更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一切都好像不由她,情绪的喜怒哀乐,皆都会因另一个人而波动,就像今天一样。
她再次的掬了水,将脸埋进水中。 这晚付炽躺在床上,她又一次失了眠。但这次失眠不是因为害怕,她不自觉的就想起了程知遇来。
十分奇怪,她明明未去怎么注意,但此刻回想起来,她竟然能清晰的记得同他一起时的种种细节。他含笑的嘴角,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他低沉的嗓音,不知不觉的早已被刻入脑海中。
她甜蜜的同时也烦忧,也不管天气闷热,拉了薄被将头给蒙住。仿佛这样就能遮盖住所有的烦恼。
脑子里的纷乱还未整理好,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有短信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