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难免多少要喝些酒,付炽嗓子不舒服,明天还得谈事儿,是唯一滴酒未沾的。合作的事儿还没谈下来,大家都没敢闹得太晚,吃过东西后便回了酒店。
这会儿雨倒是停了,但温度却仍然很低。一行人下车后往酒店里走,离得还有那么远,就见乔申拎着一袋子在酒店门口站着。
付炽并没有打招呼的打算,低着头跟在同事们的身边。 乔申常常跟在程知遇身边,刘副总同样是认识他的,上前便同他打起了招呼来。简单的寒暄之后乔申的视线落在了付炽的身上,客客气气的说:“刘总,我找一下付小姐。”
刘副总显然也有些惊讶,视线落在了付炽的身上。但他是老狐狸了,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变化,笑着说道:“好,我们先上去了。”
他说着便招呼着一行同事进了酒店,被点了名的付炽则是被留了下来。公司里不乏有喜欢嚼舌根的人,她从来都不想让人知道她同程知遇认识,这会儿也没打算在楼下多呆,正想问乔申什么事,他就先递过了手中的袋子,说:“程总说您感冒了,让我给您送感冒药。最近几天持续低温,感冒很容易就加重,您注意保暖。”
付炽不由得怔了怔,她今天有程知遇在时几乎都没有说过话,他是从哪儿看出她感冒的?
她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客客气气的说:“替我谢谢你们程总,不用了,我需要感冒药自己会去买。” 乔申的脸上露出了些为难来,说:“您收下吧,程总要是知道您没收一定会责怪我的。”
他在程知遇身边已经是老人了,陪着他走过最低谷的时期,他怎么会因为这点儿事情责备他。
付炽虽是知道他是在找借口,但最终还是接过了那药来,说道:“请转告程总,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请他不必费心。”
她说完不再停留,径直就往酒店里走去。
回到房间里,她直接就将药丢在了一旁。嗓子很难受,在洗澡过后她最终还是拿过了那药袋子打开来。 程知遇准备的感冒药很齐全,打喷嚏流鼻涕头痛头晕的都有。知道她的嗓子有些哑,还准备了一盒西瓜霜。
付炽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在找出了感冒药吃下后含着一片西瓜霜,然后才在床上躺了下来。
因为感冒药的缘故,虽是在酒店陌生的大床上,她仍旧睡得很沉,一觉竟然就到了早上七点多。
这时候同事们都还没起床,她也未打扰任何人,洗漱之后便去了餐厅吃早餐。
她并不敢吃得太油腻,就只要了一碗小米粥和一笼小包子。端着早餐在窗边刚坐下,程知遇竟然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大清早的他竟然在喝咖啡,看了她一眼,问道:“感冒好点儿了吗?”
这时候餐厅里的人还很少,只有两三桌客人。
付炽没有去看他,说:“好多了。”稍稍的顿了顿,她客客气气的说:“谢谢程总的感冒药。”
“不必客气。”程知遇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付炽以为他会离开了的,但他却没有走,淡淡的接着说:“这边的天气变幻无常,夏天时只要下雨气温也会变得很低,以后过来记得带厚衣服。” 他大概是以为她是来这边冻感冒的。
付炽并未解释什么,仍是客客气气的道谢。
程知遇静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有他在付炽完全吃不下去早餐,他像是也看出来了,略坐了片刻之后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虽是知道付炽并不希望再见他,但他还是说道:“如果有事给我或是乔申打电话都行。”
他说着不待付炽再道谢,就大步的离去。留下已经没有借口的付炽对着面前的早餐。
中午沈回打来电话,得知付炽在出差很是生气,恼怒的说:“为了上班你连身体都不顾了吗?明明还在生病,为什么不向领导请假,反而又去出差?”
付炽这下只能解释说忙。
但沈回却并不接受这解释,板着脸说道:“你们公司缺了你就不能转了吗?需要你生着病也连轴转?”
付炽这下便说自己的感冒其实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让他不必担心。
沈回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挂了电话。
付炽本是想再给他打过去的,但有同事电话过来,她只得先接了电话。
经过了三天的洽谈,今天终于签下了合同来。一行人都松了口气儿,付炽的声音已哑得厉害,刘副总未让她再陪着应酬,特批她早点儿回酒店去休息。
付炽自是求之不得,向他道谢后打车先回了酒店。这几天的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着,她实在不想动,回到酒店后便先睡了一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敲门声给吵醒。她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多,应酬的同事应该不会那么早回来。不知道敲门的会是谁。
她在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中爬了起来,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去开门。
打开门,外边儿站着的竟然是风尘仆仆的沈回。
付炽见着他吓了一大跳,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回的手中拎着一布袋子,直接便往房间里走,说:“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付炽无奈,说:“就一小感冒而已,你竟然那么远的放下工作飞过来,太小题大做了。”
她并不赞同他的这种行为。
而且她明天一早就会回京都了,他过来干什么?
沈回笑笑,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将布袋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里面的保温桶来,说:“我请阿姨煲的汤,现在还热着,快来尝尝,你以前只要喝一碗发一身汗感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