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知道她要回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儿,付炽点点头简单的嗯了一声。
她回来怎么都要先去舒家老宅那边打声招呼,舒子濬就是过来接她一起过去的。
舒裕彦和白晓瑜对于她回来都非常高兴,她独自在小城,他们都很放心不下。 老宅的饭菜一如既往的丰盛,付炽既然已经回来,没再在这边留宿,吃过饭之后陪着舒裕彦和白晓瑜聊了会儿天便告辞离开。
仍旧是由舒子濬送她回去,他在将车驶出老宅后侧头看向了付炽,轻轻的说道:“阿炽,你回来并不开心。”
可不是,她就连笑容里都是心事重重的。
付炽一怔,很快回过神来笑笑,说:“没有,你想多了。”
她不承认舒子濬也不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说起了其他事儿。 隔天傍晚,她竟接到了闫思安的电话。她接起了电话来,电话那端的闫思安微笑着说道:“听子濬说你回来了,一个人呆着挺无聊,出来吃饭吧。我和子濬他们已经约好,我已经下班开车顺道过来接你。”
不知道是否是舒子濬怕她无聊请他打的电话,付炽没有拒绝的理由,应了好。她不愿人麻烦,说自己可以打车过去。
闫思安却说这时候车不好打,他从医院那边很快便能过来。
他应该就是在附近,来得很快,付炽掐着点儿到小区门口去时他竟然已经到了。见着她就冲着她挥挥手,笑着说:“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今天碰见子濬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付炽笑笑,说:“昨天才刚回来。” 因为闫思安上次的提议,付炽在面对他时多少有些不自在。闫思安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显得她小气了。
聚会是一大群人的聚会,她同闫思安到时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包间里坐了一大群人,正闹哄哄的说着什么。
付炽很少在舒子濬的朋友圈露面,见是一大群人多少有些不习惯,舒子濬却已站起来,向大家介绍起她来。
人到齐后很快便开始上菜,一群公子哥儿一个比一个会玩儿,桌上气氛一直很热闹。
付炽在那么一群活泼的人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只默默的吃着东西。 闫思安坐在她旁边,十分绅士的替她布菜。偶尔别人问起问题时他也会替她解答。
这样闹哄哄的场合付炽并不喜欢,她同他们也没有共同的话题,吃完饭转下一个场子时她没有再过去,同舒子濬打过招呼后便要提前离开。
舒子濬是打算送她回去的,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一旁的闫思安就站了出来,说道:“我送吧,我明天有台手术,需要早点儿休息,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他很少在这样的场合露面,也很少同他们一起疯,算是他们中的清流了。
听到他也要提前离开大家也不觉得惊讶,打过招呼之后便都纷纷的上了车。 直到他们都走了,闫思安同付炽才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后他微笑着问道:“是不是很不习惯?”
“还好。我身边没那么多朋友,除了在学校里时还没那么热闹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她尚能融入,现在在热闹中,她完全就像是一置身局外的陌生人一般。
闫思安微微笑笑,点点头,说:“听吵的,我也很少过来。有时候推脱不过。”他们今天聚会的这群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叫两三次他怎么也得到上一次。
大抵是看出了付炽的不太自在,虽是还早,闫思安也没提再找地儿坐坐,将付炽送回了公寓。
独自呆着的时光很无聊,付炽甚至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打发时间。她开始盘算着回洛合那边。
她在京都虽是已经呆了好些年了,但仍旧没有归宿感。她在这儿只是一个漂泊在异乡的陌生人。
程知遇不知道是很忙还是怎么的,她回来一个星期都未见到他。周一时乔申过来送她去学校面试,因为程知遇打过招呼,面试只是走过场而已,校方领导十分亲切的接见了她,问了几个问题便通知她明年开学直接过来上班,到时候再直接签合同。
她没有任何的高兴或是不高兴,还有二十来天就要过年。她打算就这几天去一趟舒家老宅之后便回洛合市。
乔申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似的,在路上便开口说道:“付小姐,程总说了,让您今年留在这边过年,他已经邀请哑巴姨和瘸子叔过来同您一起过年,他们已经答应了。等家里安排好就过来。”
这段时间里,程知遇也从未给她打过电话。这事儿要不是乔申提起她甚至连知也不知道。
每件事儿都被人掌控着的感觉并不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看向了乔申,淡淡的说:“你们程总是把我当成他的金丝雀了吗?”
她的语气中藏着嘲讽。
“不不不,付小姐您误会了,程总没有这意思。他只是希望您能少奔波不要那么累。您以后会常住这边,哑巴姨他们早就想过来看您了。”他的语气真挚。
似乎程知遇做什么都是有理的,付炽甚至无法去反驳,沉默了下来。
她现在才意识到,程知遇想要掌控她的生活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她甚至无法去反抗。
这种感觉很糟糕,像是陷入了棉花堆里似的,无论如何好像都挣扎不出来。
车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压抑起来,胸腔里闷得像是压炸裂开一般,她对前方的乔申说:“停车,我想自己回去。”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乔申迟疑了一下,将车靠边停了下来。在付炽要打开车门下车时,他又突然开口说道:“付小姐,请相信程总,他并没有恶意。”
付炽的动作顿了顿,自嘲的笑笑,低低的说:“是,你们程总没有恶意。这是多少人想求也不来的,是我不识抬举。”
她说完不再多说什么,下了车关上了车门,身影没多时就消失在了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