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炽的技术原本就不怎么样,织得非常慢,偶尔还需要撤掉重新织。怀孕的她变得娇气了起来,坐了会儿腰就开始酸疼了起来。她拿了抱枕塞到了腰后,好歹舒服了些。
程知遇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说:“晚上伤眼睛,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明天再织。”
付炽唔了一声,说道:“今天沈太太过来了,还带了一些补品过来。” 她以为程知遇要说点儿什么的,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付炽这下不由得抬头看向了他,说道:“你没有想说的吗?”
程知遇挑了挑眉,说道:“我要说什么?不让她过来吗?”
付炽一时竟然语塞,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她过来你会不会觉得不高兴?”
程知遇十分冷淡,说道:“她要过来是她的自由,我谈不上高兴或是不高兴。”他说到这儿看向了付炽,认真的说道:“当然,你如果不愿意见到她,以后她过来随便找个话题打发了就是。”
他说到这儿忽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对这些事儿一向都没什么感觉,也并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来往。” 沈与为于他来说是前姐夫,彼此之间见面都是尴尬,这样儿还不如不来往,至少还自在些。
那位沈太太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些,大概是想借此让大家有了往来,像从前一样走动,但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付炽轻轻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到十点后程知遇便催着她上楼去洗漱睡觉,她以前常熬夜,而在怀孕后作息时间就变得规律了起来。
付炽回来后常常有邻居过来,中午没了午睡的时间,晚上反倒是更容易入睡,倒在床上后没多时就睡了过去。 程知遇没有再处理工作,关了灯搂住她闭上了眼睛。
他是在半夜时突然醒过来的,不知道是停了电还是怎么的,四周一片漆黑。院子里变得特别安静,没有一点儿声音。
他在这一片安静中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警惕来,悄无声息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微弱的光亮中下了楼。
他的第六感一向没错,才刚到楼梯口处,他的鼻间就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烟味儿,他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保持着原有的节奏下了楼。
待到到了楼下的客厅里,他才开口淡淡的说道:“黄老大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黑暗中沙发上传来了阴沉沉的笑声,说:“程总果然厉害,我这才刚坐下没多久竟然就被你给发现了。”
他说着打开了手电筒的光,直直的照向了程知遇。
程知遇的面色半点儿也不变,走了过去。
今天的黄老大穿得像个渔民似的,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十分落魄狼狈,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威风。
他的眼神仍旧狠戾,这段时间大概也吃了不少苦,身材倒是没那么壮硕了。 程知遇很快走到了一旁坐下。他还未开口说话,黄老大就啧了几声,说道:“要见程总一面可真是够难的,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见到了程总。听说最近程总的小日子过得挺惬意,结了婚,夫人还有了孩子。”
他说到这儿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程知遇并没有被他激怒,皮笑肉不笑的瞥了黄老大一眼,说道:“黄老大纡尊降贵大半夜的过来,应该不是来和我叙旧的吧?”
“当然不是,我和程总虽是有很多账要算,但不是现在。”黄老大怪笑了起来,他也不再耽搁时间,直接进入了主题,说道:“程总和我打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应该很清楚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老子也算是刀口一路舔血一路走过来的,在程总手中栽了那么一个大跟斗我真是不甘心呐。”
程知遇没有说话,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黄老大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现在已经被程总逼得像一只过街老鼠无路可走,程总应该听过一句话,光脚不怕穿鞋的。所以我提出的要求,希望程总能成全,否则,我不敢保证我这脑子一热会做出点儿什么事来。”
他说着笑了起来,拉开了身上穿着的大衣的拉链,腰上赫然绑着炸药。
程知遇的眸色沉沉的,淡淡的说:“你想要什么?”
“现在外面在通缉我,我需要程总给我准备一笔钱,然后把我送出洛合市。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程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