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男子朝君阳看了一眼,并没有一丝的惧怕,又收回视线看向尤晞玥。
“我们魔族的事,我会处理好,请二位暂时不要插手。”
君阳听着这话有些不爽,“你要怎么个处理法?那东西可是伤了人命,而且你又是谁?我们又凭什么相信魔族的人?”
那男子瞳孔变成深黑色,玉钗从发髻中飞出,在身侧不断转动,魔气将整个宅院笼罩,暗无天日,魔物从四面八方吸引而至,漫天飘飞。
尤晞玥看向那玉钗,眼眸微动,“千面魔尊?”
那男子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带着一群魔物消失在原地,声音自远处飘来,“我会亲自送他去轮回。”
君阳走到尤晞玥身边,望着千面魔尊飞远的方向,问道,“小祖宗,要追上去看看吗?”
“算了,等他回来吧。”
“啊?回来?他……还能回来?回来干嘛?”
尤晞玥低头捏了捏腰间的玉佩,“回来取这玉佩。”
“玉佩?”君阳朝玉佩看过去,才想起那刚才飘在千面魔尊身侧的玉钗,“这和那玉钗好像……是一对?”
“恩,是一对,这玉佩原是属于一名叫白若媚的女子。”
“白??”君阳捏着下巴分析道,“不会和那个到处虐杀白姓的魔物有什么关系吧?”
“谁知道呢。”尤晞玥已经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捏在手里,“不过,你不觉得那千面魔尊的眼神有些……眼熟吗?”
“眼熟?”君阳本来记忆力就不太好,这细节他哪里会注意,“不觉得啊……”
“哦……”尤晞玥也没再问,走到院中的石凳旁,衣袖轻挥,清理干净了尘土,坐了上去,有些出神的等着。
君阳也跟着坐到了旁边。
千面魔尊朝着发现头颅的白姓宅院飞去,那宅院很快被魔物围绕起来,在外看来一片黑暗,连院墙都看不到。
“出来吧。”千面魔尊道。
“桀桀桀,我就知道你会来感谢我。”一名头发拖地,满脸血渍,没有人样的魔族女子走了出来,“那姓白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你。”
千面魔尊叹了口气,走上前,手中紧紧攥着那玉钗,神色严肃的看向那蓬头垢面的魔族女子,“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说算的,哪怕真是她害我成这样,也是我和她的事,与别人无关,而且她似乎是神界之人,你在这里太乱来了。”
“呵,她害你全家惨死,你还在意她?姓白的都该死!!”那魔族女子面目凶狠,指甲嵌进肉里,仿佛察觉不到疼痛。
“谁告诉你这些的?”千面魔尊问道。
魔族女子别过头去,显然不肯说这些。
“你不说我也知道。”千面魔尊抬头看了看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各种魔物,“他不过是希望我在魔界越陷越深而已,其实他已经成功了。”
那魔族女子转过头来,想拉住千面魔尊,却被他躲开了,魔族女子轻笑一声,继续道,“魔主是为你好,那些修仙女子最是虚假,刚才客栈中那师姐你也看到了,说是保护师弟,却故意在晚上说第二天要走的话给我听,拿她师弟做诱饵引我前去,她们都该死。”
千面魔尊眼神突然柔和了许多,“做错事的人确实都该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些代价,那师姐是,你也一样。”
千面魔尊说完,那攥在手心的玉钗已经插进了魔族女子的心脏。
魔族女子身上魔气快速的被吸入玉钗中。
“你……为什么……”魔族女子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胸口的玉钗,又抬头看向千面魔尊,“为什么……”
魔族女子眼睛瞪大看着前方,很快没了气息,身子向后仰去,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千面魔尊将玉钗收回,拿出手帕擦了擦,重新束到头上。
那原本属于魔族女子被吸入玉钗的魔气又快速的转移到了千面魔尊身上。
千面魔尊低下身子,将手抚住那女子的眼睛,“去轮回吧,投个好人家。”
做完这一切,千面魔尊走出了白姓宅院,回头又看了看那依旧躺在院中的女子,转身飞远了。
没多久,千面魔尊果然又回到了院中,来到尤晞玥面前,看了一眼她手中捏着的玉佩,似是汇报般,“那魔族我已经处理干净。”
“元亦白还活着吗?”尤晞玥抬头直视,“千面魔尊越泗。”
越泗瞳孔微缩,又很快释然,突然笑了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已经死了。”
“什么?”君阳猛然抬头,警惕的看向越泗,“你害的??”
越泗无辜的耸了耸肩,“可别赖在我身上。”
尤晞玥淡淡的撇了一眼越泗,“李霄然是你杀的?”
“李霄然?那个下界的傻小子吗?”越泗悠闲的坐到尤晞玥对面,有些自嘲的语气道,“也不知道魔族有什么好的,凡人不当,跑去当恶人,确实是我杀的,交给你们,他就有点冤了,好歹我给了他一次重生轮回的机会。”
“既然嫌弃魔族,你为什么还要入魔?”君阳离尤晞玥近了一些,防御着越泗。
越泗回答的有些落寞,“我……迫不得已。”
“是吗?”君阳眼神充满怀疑,“难道不是因为元亦白入魔,所以也是你将他杀了?”
“都说了不是我。”越泗目光对上君阳,倒是坦然,“你家小祖宗都信我,你怎么就不信呢?”
君阳疑惑的看了一眼尤晞玥,又看向越泗,“不是你,还能是谁?他怎么能来仙界的,不是你们魔界的手笔吗?”
越泗眼神突然变得嫌弃,“你果然迟钝了一些,是不是兽族都这样?”
“你说什么??”君阳气的站起身,唤出上古青龙剑就要朝越泗砍过去。
越泗头上的玉钗却是机警,瞬间飞出就挡住了那将要拔出的剑。
君阳也没想到,他竟然被这不起眼的玉钗压制住了。
“你!”
“不过玩笑,作何这么认真?元亦白?他都死了两百多年了,真不是我杀的……”
“死了两百多年了??”君阳握着上古青龙剑与玉钗对抗的手突然松懈下来,“那在上界整天与我们在一起的是谁??”
越泗低头笑了两声,才再次对上君阳疑惑的视线,“你家小祖宗不是早就知道了?是我啊!我这千面魔尊是白叫的吗?”
说着,越泗袖袍抬起将整个面部遮住,再次移开时,俨然一张元亦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