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为例。
这句话宋既明已经说过多次,有没有用,他最清楚。
只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只能这么说。 对于擅长利用自己优点获取他谅解的女孩儿,他实在无法对她狠心。
最起码,现在不会。
如果她真做出出格之事,则另当别论。
背着宋既明见别的男人,明明是自己的错,最后,却因为他的心软,有种他错了的感觉。
因此,舒窈内心更加愧疚自责。 不由得对自己产生深深地怀疑。
宋既明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骗他呢……
怪只怪她与花兮君那该死的缘分,让两人总能无意之间碰到。
虽然她也不相信真的是巧合,但的确就是。
在商场,舒窈因为自己花太多钱而不好意思,所以去男装店里看了看,想要给宋既明带一件。 没想到,花兮君也正在那个店里挑衣服。
看到男人的那一瞬间,舒窈转身就走,不想与他见面。
或许是自己身上的光芒过于耀眼,吸引到了他,他像有心灵感应一样转头看她。
就这样,她没有成功逃脱。
上次听过他的解释,知道始作俑者其实是宋承均后,舒窈对花兮君的态度稍稍有些改变。 再加上自己的戒指还在他手里,所以,她才会答应和他一起吃饭。
当然,除却这两个条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迫使她明知道这样不好,还要三番两次的与他纠缠……
舒窈揉了揉泛起水雾的眼睛,小声解释,“我也不想见他,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宋既明眸光微动,看向女孩儿的神色多了几分探究。
她的演技太好,让人真假难辨。 也是他之前太自信,觉得花兮君短时间内不敢再打扰舒窈,从而放松了警惕。
如今看来,同样陷入家产争夺分波中的君家,作为准继承人的花兮君,没有母亲的支持,已经岌岌可危。
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才会重新打起舒窈的主意。
希望借她的身份再次帮自己巩固位置,以求顺利成为君家新一代的领航人。
虽然他也在利用她的身份,但和花兮君相比,全然是两个概念。
他看中她背后的木家,是护她。
花兮君则看中她背后已经倒台的邓家,是害她。
饱经世事的男人,对此看的通透,也足够狠心。
上次在宁城,花兮君已经向舒窈解释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自私自利的男人,肯定不会告诉她真正的原委,来抹黑自己。
毕竟,他还想要挽回舒窈。
既然几次三番的都打不散他撬墙角的坚定信念,那么他就把当年的事情全都告诉舒窈。
她相信谁,由她自己判断。
思及此,男人看向女孩儿的目光陡然沉了几分。
他靠在轮椅上,英气的眉宇紧蹙着,声音严肃的将事实在她面前剖开。
也不管她是否接受。
宋既明望着自知有错的女孩儿,看起来温柔,声音却冷漠无感。
“上次你提过这件事后,我便让人查了查,事情太复杂,我怕你再次受伤才没有告诉你。”
“既然你对过去这么执意,我不妨把真相告诉你。”
他主动提起这件事,令女孩儿异常震惊。
文雅俊然的男人,面色有几分不愿。
看出他不是真的想说,舒窈无暇去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向他提起过这件事,只顾连忙摇头,阻止他。
“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了。”
事已至此,由不得她做决定。
宋既明笑意温和,心中一片冷然。
他看着满脸惧意的女孩儿,径自说道:“我曾告诉过你,花兮君是君家的继承人,身份的原因,他父母看不上舒家,但舒冬容和官双却一心想要攀高枝,刚好,君家符合他们所有的要求,所以,你父母一直在极力撮合你们。”
“很遗憾,他们的讨好,并不能让君家高看他们一眼,你们两个的事,反而在舒冬容欠下巨额赌债后,急剧恶化。”
“后来……”
后来的故事才是真正能伤到她的。
那些暴力有违常理的事,连他也难以启齿。
宋既明停顿两秒,怜爱的看眼女孩儿,轻咳几声,才继续说下去,只是声音染了几分压抑的情绪。
“后来,花兮君作为外孙,却要继承君家的产业一事,引起君家直系亲属的不满,他们联合起来抵抗花兮君与他的父母,当时那些人的办法确实有用,君老太爷面对压力,犹豫了。”
“大概是所有豪门中的孩子对财权都有一种天生的欲/望,花兮君也不例外,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暗地里找到舒冬容夫妇,与他们做了笔交易,把你送给了林迢忠,借他的权势在君家站稳脚跟……”
男人磁性醇厚的声音轻而缓,每一句话却都想锋利的刀刃刺透胸膛,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再次变得鲜血淋漓。
她所没有记忆的那段往事,原来如此龌龊残酷。
听男人讲述完,她才知道,那天在君临,自己无意间问的一句“你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是真的。
花兮君确实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所以表情才会有变化。
宋既明是眼看着受到巨大刺激的女孩儿倒下的,如果不是有轮椅束缚,他一定会过去抱住她。
但现在,他不能。
男人控制着轮椅慢慢的到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女孩儿面前,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似经历了一场暴风雨。
没有任何外伤,却狼狈不堪。
宋既明微不察觉的松口气,伸手覆上女孩儿巴掌大的小脸,黑魆魆的眼眸深不见底。
“我本不想告诉这些你已经忘掉的事,但见你如此执着,不想让你蒙蔽其中,才会提起。”
默了默,他又道:“事情的版本经由不同身份的人描述,其真实度总有不同程度的变化,所述内容也不见得完全贴合当时的情况,或许他也有难言之隐,不得不那么做。”
“总而言之,舒窈,这个世界远比你看到的肮脏。”
话落,他俯身轻柔的吻上女孩儿的额头,试图安抚遍体鳞伤的她,用最温柔的声音,将她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这样护你周全,离开我,对你而言,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