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久久,你不就是靠着这张脸去迷惑了他吗?可是最后你还不是败给了现实?你应该很难过吧?霍展白不要你了,你别急,就算是你要死,我也会送你们一家去团聚的,在此之前我得让你看清楚,看看你自己到底多失败,到底爱着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那凶狠的目光就这样看着詹久久说道。
詹久久仰着头看她阴邪的眼睛,努力的吞咽着自己喉咙里的唾液,而夏依然说完那些话之后便站起来,回头跟几个人说:“听好了,把他们给我看好了,不许给他们吃的,喝的,明白了?”
夏依然给她的感觉有些可怕,吞咽了下唾液,詹久久才想着刚刚她那番话,到底夏依然是在计划着什么?
她回头去看一边的徐景熙,她的左手已经骨折,骨折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不懂,但是骨头都已经断裂那种疼痛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她扭头看到她靠着墙壁坐在那里,嘴巴里面塞着东西,要不是因为这样她现在肯定是在痛哭。
她看到徐景熙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躺在那里,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子。
詹久久忍着身体的疼痛,慢慢的往她身边挪动:“你没事吧?”
徐景熙听到她细微的声音,看到她半边脸都是鲜红的血,她嘴巴被堵着说不出来什么话,只不过还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情。
顺带还给她挤出来一个苍凉的微笑。
詹久久忍不住想笑:“其实你不用来救我,要是不来救我,你压根就不用经历这些,现在还说自己不痛,真的不痛吗?”
痛,她都要痛死了,徐景熙很想要将自己嘴巴里的东西给扯掉,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她想要跟她说不是她想的那样子,但是她没有办法解释。
她身上的血液流失着,因为血液流失所以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她极其困难的深呼吸一口气,靠在那里躺着。
身上有些微微的滚烫。
而徐景熙同样如此,她的手骨折,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摔伤擦伤,这样的地方又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口,伤口已经被感染,她身上有些发热,徐景熙同样也是。
肚子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经历着各种各样的折磨,她脸上有伤,夏依然在下手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
脸上的伤口不用看,都知道很可怕,即便是用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来治疗,也会永远的留下伤疤了。
她艰难的吞咽了下唾液,心里面在想着,坚持,再坚持坚持。
黑夜蔓延的时候就让人觉得尤其的可怕,詹久久不敢闭上眼睛,她怕自己闭上眼睛自己就再也无法清醒过来,就这样会一直睡下去了。
她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她可以死,但是孩子不能够死了。
一夜过去的很漫长,很漫长,漫长到像是度过了一生那样,那样的漫长。
霍展白手里面的烟头燃了又灭,燃了又灭,地上丢了一地的烟头,他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一点儿都不觉得疲倦。
他想到那天晚上他翻到奥城别墅里去看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睡得很恬静,而现在呢?她在那个地方到底过的好不好?
他一口接着一口来抽烟,眯着眼睛看着夜空,星星点点一片,他心却随着风皱了起来。
他现在只想祈祷,詹久久能够平安,如果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哪怕是要他的命,也不在乎,他都觉得无所谓的。
他立在那里一直站到天明,一直都在想她软软的笑容,弯弯的眼睛,想着那段最美好的时光。
霍展白也希望自己能够安静点,他可以做到表面的宁静,但是内心的波澜起伏,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平息的,他只是一个平常的男人,有自己的感情,哪里能够做到毫无任何感觉?
他怕,怕詹久久会消失,如果詹久久和孩子有什么问题,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霍笙和夏依然——这两个人都是恨自己,恨得入骨,他们会如何对詹久久?倘若詹久久一个人还好,加上肚子里的孩子,那些人疯起来会如何他清楚,越是清楚所以才越是煎熬,很多人潜入进去缺胳膊短腿的至少可以捡回一条命,有些人,连命都捡不回来。
越想,霍展白心里面就越是恐惧。
傅景西跟着赶到的时候看到他支着手臂站在红旗下,穿,黑色短袖,下半身迷彩裤,腰间系着黑色的皮带,脚上踩着军靴。
傅景西也抽出一支烟,懒散的靠在他身侧。
“怕?”
“……”霍展白没有理会,而傅景西则是略微眯眼。
他撞了撞他也没有跟他废话:“把那些事儿放一放,不要忘记你身上的责任,也不要忘记你身上的担子,你忘了当初在密林里为了保护你死掉的兄弟,你还欠着他们的命,还欠着他们的承诺,要把霍笙干掉,否则,他们怎么会安息?”
提及这个,霍展白脑海里瞬间想到了什么,他胸前的那些伤,还有在自己眼前死掉的兄弟,他咬着烟嘴儿,几乎将烟嘴儿咬的不成样子,眼里都是冰凉凉的气息。
他担心了一整夜,心里面也满是复杂,傅景西一句话将他瞬间点醒了,他仰着头望着天空,整颗心一整夜都悬在喉咙间,头重脚轻让他觉得难受,他回到宿舍里又睡了几个小时,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状态,休息完毕就被人叫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挺过来这一晚的,一晚上都没有敢闭上眼睛,一直都在死死地强撑着。
徐景熙同样也是,疼痛的感觉让她根本就不能睡下去,也是一直都睁开眼睛。
天刚刚放亮的时候,那些人也慢慢的醒过来了,詹久久只听到了有人接听到了电话的声音,好像是要转移。
紧接着那些人就过来了,一手将她给拉起来,而徐景熙也被拉了起来,她行走的时候动作很缓慢,一边看着周围。
那些人把头套已经摘了,所以詹久久也看清楚了这些人的长相,不大像是A市的人,皮肤黝黑,而且很粗暴,身上有很浓的体味,很粗狂,像是在山林里面生活久了的那种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狠厉劲儿。
她在看四周,那些人似乎看透了她心里面的那点儿小想法,微微的眯着眼睛,直接从腰后掏出枪将她的下巴给抵着,只要开枪,她的大动脉就会被打穿,然后鲜血喷出,不需要几分钟就会死掉。
她侧头看着那人:“你最好是把你的枪收好了,他们应该没有让你杀了我吧?”
那人也扯着嘴皮子笑,拍着她的脸,有些可惜的说:“你最好是老实点儿,别再来给我闹腾,我可不是其他人会怜香惜玉,顶多是留你一命,你若是敢做什么,别怪我不客气,脸毁了,要是打断了你的腿,切了你的胳膊什么的,那时候你可别怪我。”
他凶巴巴的警告着詹久久。
她信,那些人做的出来。
“你们不为钱,到底是想要带我来做什么?夏依然给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她冷静的说:“她能够给你多少?我能够给你多少,你心里面可以掂量掂量;等你拿到钱之后我可以让人安排你们出国,找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这样不是很好?过这种脑袋放在肩膀上的日子,你们而真的不觉得腻吗?难道你们不想有个稳定的生活吗?”
她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说,声音轻轻,让他们放低警备。
为首的人有一瞬间的慌乱,咬着烟头,点燃:“你以为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们都已经进了这行,你觉得我们还有其他路子可以走?”
有的,只是他们不走,也不愿意在监牢里过一辈子而已。
他情绪顿时就乱了:“你少他妈给我说话,少在这里说这些来迷惑我们,老子懒得跟你在这里废话,听明白了吗?”
说完他让人把他们两人又押上车,詹久久和徐景熙两人都是在后面缩在一起靠着,徐景熙发了一整夜的高烧,身体缺水,脸色透露出不正常的红,浑身上下的体温十分高,她靠近詹久久的时候都在不断地小声呜咽着,眼泪不停的掉。
她就是个小姑娘,被家里面人保护的好,没有磕着过捧着过,这样的苦也必定没有吃过,更何况还是断骨之痛,也是难为了徐景熙。
可她也没有办法,她现在都自顾不暇,她现在也没有比徐景熙好到什么地方去。
车子从这里开出去,竟然是在往靠近海边的地方开,那个地方还是有些偏,靠近码头,周围是个小渔村。
车子到了之后詹久久和徐景熙两人被他们压着,头顶上是刺眼的太阳光,周围是废弃的旧船,周围还站着很多人,腰间都配着枪。
她晃眼看了一眼心里面就往下沉,徐景熙努力的睁开眼睛也看到了,她眼神里很是慌乱看她,詹久久同样如此。
她看出来徐景熙是想问她:“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脸色瞬间惨白,夏依然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可怕的很。
还在想着,夏依然那边就已经带着人走过来,绑架他们的老黑见到了夏依然,看的出来他虽然很是不屑,但是也没有办法。
夏依然身后跟着人,见到她也是叫一声:“夏姐。”
她点点头,朝着他们两个人走过来,夏依然扎着头发穿的很利落,看着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狼狈的样子,她笑起来跟老黑吩咐:“去把他们带过去,让他们这样轻松,呵,霍展白看着怎么会心疼呢?”
老黑点点头,跟他们点点头,接着夏依然跟詹久久两个人就被拖着丢到海里,困在一边的柱子上,海水会慢慢的上涨,詹久久跟夏依然两人都被放在水里。
夏依然不会水,詹久久会但是她的肚子很大,根本就不能够在水里面多呆着。
海水又冷,又刺骨,她站在水里觉得水压压着自己的心脏,压着自己的腹部,让她都难受的不能呼吸,脸上和脑袋上的伤口被海水润过,那种撕裂性的疼痛让她想要去死,她死死地撑着站在海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