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寂静后,大殿前哗声一片,众大臣各自结成小团议论纷纷,欲想从别人嘴里探出些口风来。
都想知道这宇文染为什么突然就带着顾言月去了黔州呢?
按说这黔州有襄王在那处跟黔州百姓一起共患难,这再怎么说那黔州百姓也是不可能再发生暴动一事了。
更何况就算是宇文染放心不下襄王到底能不能办好黔州救灾一事,不也还有那户部尚书被宇文染一同派了过去吗?
那些朝臣们凑在一起,想要揣摩圣意,也好为自己的下一步打打基础,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在想是不是应该跟襄王和襄王一派先划清楚关系。
这跟襄王走的太近还是有些不合规矩,毕竟那皇位上坐着的还是宇文染。
放着宇文染一个皇帝不去巴结,反而去巴结襄王这一个王爷。
这前头也不是没有因为巴结错了人,而落得自己家族衰败的例。
就比如前不久的秦国公一例,除了嫡女秦若若因为跟皇后娘娘关系好因此逃过一劫外,其余家族人员,包括秦国公本人都被宇文染贬到了边疆,不得回京。
这前面已经摆好了一个例子了,要是还有人上赶着去巴结襄王,朝臣们觉得那可能是有病之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更有甚至已经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去探查宇文染到底去黔州是为了干什么,是不是真的跟襄王有关……
宇文染的这架马车的车厢,说不定之前停在太医院附近的时候,熏了几十斤用来静心安神的安神香。
顾言月一上马车后就睡得更沉了,也许也是因为她这几天光顾着跟宇文染斗智斗勇去了,光是叫他同意带着她去黔州就已经费了不少的心神了。
昨天把小云吞交给秦若若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没有交代后。
以至于她回了宫之后,就一直惦记着那事,一个晚上也没怎么好好睡。
好不容易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下去,宇文染自然是不舍得扰她了,还贴心的叫郑海在车厢内点上了安神香,好叫顾言月睡得更舒服些。
这次的顾言月不用宇文染设法哄着要让她坐马车,上了马车将脸埋在宇文染的肩头衣料里,盖着宇文染的袖子,自己安安生生睡了一整路。
等顾言月从宇文染的怀里醒来的时候,这马车已经到第一个驿站前停下了,她还有些没睡醒,拉着宇文染迷迷瞪瞪的问道:“阿染,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不然我们现在怎么不是在宫里,而是在这儿驿站前?”
“阿月,你怕不是已经睡懵了,我们现在的的确确已经出了宫,到了这驿站前了。”宇文染拿过宫女早就备在一旁的湿毛巾,给顾言月擦了下脸,好叫她的大脑更清醒些,“等休整完了后就能继续赶路了,若是快的话,六日后便能到黔州了。”
顾言月被宇文染拿毛巾擦拭过脸后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问道:“那姚大人那边的粮食储备的怎么样了?”
宇文染放下了毛巾,叫宫女们把盆子里的水都倒了出去,才道:“锦乐已经储备好了,给我传了个信,说是后日就能到黔州,我叫他在城外找一出酒楼先住下,等我们到了,到时候与锦乐汇合了再想想该怎么不暴露的身份的进去那黔州城。”
等车队休整好后,这一路往黔州,在出了京城的边界之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山路,颠簸劳顿,宇文染心系黔州百姓,又一个劲的催促赶路,搞得这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是神色疲累不堪,那碍于宇文染的身份又不好开口。
这行程路上,除了宇文染和顾言月外,再就是跟着来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有马车,其余宇文染打算带去黔州救灾的人均是骑马日夜兼程。这三日下来,都已经直不起腰来了。
虽然宇文染心急,这眼下这情况也实在是不适合再接着赶路了,无奈之下只好在黔州千里外的一座小镇里休整一天,尤其越靠近黔州这山路越难走,过了这个小镇到黔州的路上往后都是山路。
车队从京城骑过来的上好宝马显然就不是那么适合的再继续走那些山路下去了,而且它们也连续跑了三四天了,再跑下去怕也是不合适了,万一要是在行程路上突然倒下,这也是要耗费不少的时间的,所以这批马必须要在重新出发前就处理掉。
宇文染这次前往黔州是微服私访,不想泄漏行踪,那批马也早就抹去了皇家马匹的标记。
在这里也不好直接卖给当地的官府,怕被他们当成是偷马贼给抓了进去。
只好用低价卖给了当地的马商,然后又垫了些前在那些马商那里重新买了一批善于走山路的骡子马。
等把马从马商那里牵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要渐渐暗了下去,夜间在山里赶路总不是安全的。
宇文染就包下了镇上的一家酒楼。
因为顾言月在车厢里等着无聊,不知不觉的又睡了下去,怎么也叫不醒来。
宇文染只好用跟把顾言月从凤栖宫的大殿里抱出来的办法如出一辙,就这样把顾言月裹得严实抱下了马车。
店小二不明原由,见顾言月被衣物被子包了个严实,连头脸都没露出来,又任由着人抱着,怎么看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心里犯嘀咕,道:“公子,这位夫人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要不要小人去请个大夫回来,给夫人瞧瞧病?”
宇文染看了看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顾言月,又看了看面前的店小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店小二显然就是已经误会了自己怀里的顾言月是个病秧子了,只得讪笑,给他解释道:“不是,你是误会了。我夫人是因为这一路上赶路太累了睡着了叫不醒,才由着我把她抱楼去。要是她还醒着,定不会让我做出这等有毁她形象的事。”
店小二听到直给宇文染赔着笑,“不好意思客官,是小人看错了眼,还请客官不要往心里去,这客官的夫人一看就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客官不愿她露脸,来给我们看也是可以体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