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让珝轻薄一下又有何妨呢?
打定主意后我变得乖觉异常, 感觉珝靠着自己越来越近, 火热的气息也扑面而来,我有些紧张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心也砰砰的跳个不停……
珝原本是想逗弄这冤家出出自己心头那股闷气的,却没想到这冤家居然这么容易就屈服了, 看来自己这回真把这冤家给玩坏了吧!
既然这冤家都如此投怀送抱了,那么稍微占点甜头也无伤大雅吧?
珝邪魅一笑, 打算就这样顺势而为下去,眼见着就要吻上她的唇瓣了,却突然听到从墓室内似乎传来的一声很轻很轻, 却又异常奇怪声响……
按理来说,地宫是死者安眠之地, 即便是活人也只能在地宫外的墓室内设香案拜见才对。
珝的动作戛然而止,目光锐利的直直盯着石门后那黑漆漆的一片的墓室沉静良久,直到探清里面并无其他特殊异样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这条通往地宫的通道其实是常年有人看守清扫的,因为这条道是特意留给后人前来祭奠的通道, 所以这里的情况和环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可也正因为如此, 才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珝回头头来看到那冤家一脸紧张却又无比期待的神色,顿觉冷俊不禁。
“你可有听到什么声响?”
珝在我耳边忽然柔声问了句, 吓得我抖了个激灵。
可能是太过紧张和激动, 我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 睁开眼睛却看到珝一脸调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感情我是自作多情了吧。
“什么, 什么声响?”
面对如此窘境,我只能顺着珝的提问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窘迫,顿觉好丢脸啊!
珝抿嘴一笑,提点道:
“好像是墓室里面传出来的呢。”
我随口便应了句,道:
“墓室里怎会有活人呢?又不是诈……尸……”
说到最后,我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极了,墓室里肯定是没有活人的,因为活人怎么会住进墓室里去呢?要真有活物,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我紧张兮兮的盯着石门后那一片漆黑的墓室看了几眼,边不动声色的躲在了珝的身后,早已将方才的尴尬丢脸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会真的……诈尸……了吧?”
我拉着珝的衣角,紧张害怕的情绪一目了然。
珝见我又是怕黑又是自己吓自己的,跟平日里那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高辰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啊。
忍不住发问道:
“就你的这点胆量,竟然还敢学盗墓贼,潜入人家墓冢之中偷东西,真是……”
我连忙摆了摆手,极为正经的解释道:
“我可不是盗墓贼,也从不偷人家东西!”
“哦?”
珝挑眉一笑,继续言道:
“你不是为了传国玉玺而来的么,若是玉玺当真在此地,你当如如何处置?”
我顿时哑然,竟被珝给问倒了。
若是玉玺真在此地,那自然是得将此物取回,带回朝廷的,可这样还真就成了偷东西了,那跟盗墓贼根本没什么两样了;可若是不在这里,我也得担起搅扰往生者永眠地底的安宁,这实在是有失仁道之事。
因为无论这玉玺在不在这地宫之中,都需要打开晋末帝萧溥的梓宫来确认,虽然萧溥失了天下君位,性命也没能保全,可再怎么说,他也曾是一任天子,还是得给予相应礼遇与尊敬的。
可如今事已至此,想退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我本就是来查个清楚明白的。
被珝当作是盗墓贼我也认了,毕竟传国玉玺的下落,事关天下苍生,随即我昂首挺胸,正声说道:
“若在,自得取出带回朝廷了;若不在……事情可就麻烦了……”
现在的局势是,有人故意在洛阳散出传国玉玺重现人间的消息,引得觊觎之人对其趋之若鹜,先暂且不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若是传国玉玺当真为人所得,那无论在朝在野,都会引起极大的震动,而一些心怀野心之人,又会借机生事,引发更大的战乱,那对处于内忧外患的北魏朝廷,将会是一场致命的打击!
珝倒也并不介意我做这个恶人,毕竟传国玉玺事关重大,在家国大事面前,个人得失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这般说来,你如此执念于此,拳拳是出于一片公心了?”
这句反问,倒是直接表明了,珝在这件事情上,真正介意的是我的有所隐瞒了。
我沉吟了片刻,不住轻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同珝实话实说的好,因为那些事情她是迟早都会知道的。
“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想看看,真正的传国玉玺究竟是何模样!”
珝静静地看着我,也看到了我眼中的坚定,还有悲伤……
没有再直接追问,珝将火折子递给了我,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串一百零八颗木珠珠串,然后径直越过了我,站在了开启的石门门口,说道:
“既然答应了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就得兑现自己的承诺才行啊!”
话音刚落,珝扯断了手中木珠串链的棉线,木珠却并没有在她手中散落,反而还成为她手中操纵自如的小小暗器。
只见珝抬手一收一掷间,按照一定的顺序和方向将手中的木珠往黑漆漆的墓室内快速打出,只听到木珠在墓室内不断碰击着内壁的声响阵阵传来,不过片刻,陡然传来神似机弩运作的声响……
我自诩听声辨位的本事还算拿得出手,木珠碰击墙壁的声音和机弩运作的声音,我还是能明显分辨清楚的,意识到这墓室的甬道之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时,我的脸色也微微发白了,若是我们真就这样无所顾忌的走进了这座墓室的话,只怕此刻,大概已经被无数的箭矢射成了一只刺猬了吧!
真是太大意了,这里毕竟是帝王陵寝啊,若是没有防盗举措,才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果然,很快,我就听到无数机弩同时运作并射出箭矢的嘈杂声来,而珝手中投掷木珠的动作也并未停止,依然是按照一定时间方位和顺序快速的投掷出去,而墓室内原本开始有些杂乱的攻击声也因为珝木珠的引导,竟然逐渐开始接近木珠击打的声音与节奏了,就这样来来回回有八个循环,而随着珝手中的木珠越来越少,墓室中的动静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若非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珝拆解暗器机关的本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我忍不住抱拳,出声赞叹道:
“珝,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即便被称赞了,珝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这也许就是大将的从容风骨,她也只是顺势回了一句,道:
“比起天机城的暗器机关,这里的只能算作小试牛刀了吧!”
闻言,我微微一愣。
“天机城?为何我没有听说过,那是个什么地方啊?”
珝听到我的疑惑,停顿了片刻没有说话,随即却是一脸轻松淡定的口吻,说道:
“那是作为燕云统帅必须要通过的试炼之地。”
边说着边回过身来静静地看了看我,继续说道:
“怎么,你感兴趣么?”
一听那什么天机城就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听珝的意思,那里面肯定还有许许多多类似于眼前这种甬道内暗藏玄机的杀人机关了,而眼前的这种程度在天机城里还只是小试牛刀,光听里面那般密集的动静,可想而知可以躲过这道甬道机关的人,十个高手中可能才出一个。由此可见,那天机城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啊……
等等,天机城是燕云统帅的试炼之地?珝不久之后不是将要接任燕云龙骑卫元帅之位么?
“珝,那天机城究竟……”
我顿时心绪不宁,因为我从不知道,接任燕云主帅竟会是一件那么危险的事情!
珝早已预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伸出手指轻点住了我的唇,阻止我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我的眼,目光中闪着坚韧的光芒,缓缓说道:
“从你知道我身份那一刻开始,不就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了么?”
我的眼中闪动着心痛与不甘,可事实也确实如她所言,从爱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从知道她是燕云龙骑卫少帅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啊。
“是啊。”
语气即便是坚定的,可更多的却是无奈与惆怅。
她要背负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所是若是连我都不能体谅她的难处的话,那她该会有多么孤寂啊……
“如果那是你必须要通过的试炼,那我就在试炼的另一头,等着你凯旋而归!”
珝闻言,脸上渐渐露出宽慰与欣喜的笑容来,她萧珝看中的人,果然没让她失望!
我们两人互相对望着,忍不住相视而笑……
旋即,珝指了指石门边上的那段颇为醒目的标志,上面居然刻意着:擅入者,死。
耸了耸肩,珝嘴角一扬,笑着问我道:
“那么,还要继续走下去么?”
经珝指点,我才注意到那几个字,想着守护这座地宫的人个性还是颇为宽厚的,虽然石门未曾封死大有开门揖盗之感,不过这又是在门边题字警告,又是让盗墓贼有机会见识石门后的重重机关箭弩,进而萌生退意,得以保全性命,这就是一种仁厚,即便来人是盗匪!
我不禁抿嘴一笑,虽然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劝人顾惜己命,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焉有过门不入之理啊。
“当然!”
我干脆利落的吐了两个字。
珝笑了笑,从我手中将火折子夺了过去,随即迈开脚步,直接踏过了石门口的那条界限,我担心甬道中还藏有其他危险机关,什么都没想一并跟了上去。
却见珝将手中的火折子往右手边高处一扔,很快,墙线上早已设置好的一排排油灯,接二连三的自动被点燃,而且一路燃到几十米开外的令一扇石门处后的油灯后又从左边的油灯继续自燃,绕了一个大圈后,在我们左手边最初的一个油灯被点燃了为止。
在油灯的光亮下,甬道两边的事物以及几十米开外处的那扇宏伟的石门就这样尽收我们眼底。
当我看到甬道两旁的墙壁上那些被工匠们精心雕刻出的一幅幅拼接在一起的皇帝出行仪仗图时,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深深震撼……
这墙上所雕刻出来的人物少说都有上千个,且每个人的服装形态模样都有明显的差异与不同,有文武百官,有飞禽走兽,且墙上人物,必得按照身份品级等加以区别开来,
天子仪仗,自是气势雄伟,非同一般了。
我与珝并肩立着,边注意着脚边那些遗落下来的箭矢,边观赏着两边墙面上能工巧匠们花费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精心雕刻而出的天子仪仗图,感触良多。
既然看到天子仪仗图,那墓主人的身份,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疑惑的了吧!
“这上面刻画的应该是晋国天子出行仪仗图了吧!”
我忍不住感慨道,这般场景,只是看着这些刻画就有如此震撼的感觉了,若是身临其境,想必更加激励人心了。
“当心脚下。”
珝并未对眼前这幅场景就有过多激动的心绪,主动牵住了我的手,领着我一步步向几十米外的另一扇石门走去。
被珝牵引着往前走着,我借机查看了下四周机关的谱成与设计,那些释放箭矢的暗孔竟然都与仪仗图融合在了一处,若非仔细去看,还真难分辨出来,这般说来,那些设计精巧的机关箭弩就藏在了这些壁刻之后了!
一时间联想到了门口的那几个字的警告,我心中不觉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感觉真正危险的事情,在后面……
拉住了珝,我有些不安的说道:
“珝,我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前面可能更加危险。”
珝没有回头看我,而是渐渐收紧了握着我的手,语气沉稳而淡定,道:
“我知道,方才我便有些疑惑了,直到我们走进来后,我才更加确定,这些机关布置的风格,与天机城如出一辙。”
听珝的语气,似乎想说的是,这里的机关布置与天机城同出一源,这样事情,可不是一句巧合就能概括的,唯一的解释是天机城的创建者与这座帝王陵寝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何以见得?”
我忍不住想要去探究这其中的关联了。
“只要你踏入此地,生死由命,入者无悔。”
我微微愣神,珝随手将剩余的木珠往我们身后一掷,不过瞬时便有箭矢飞出,准确无误的射中方才珝所击打的方格之内,而墙面上那些箭孔中,又迅速出现了无数只箭矢,蓄势待发,这就是表示,你只能继续向前,绝不允后退!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星子,真没想到这看似平淡无奇的机关陷阱却也暗藏着这等凶险危局,只是这般设局,倒有些围棋布局的意思。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么。
待走到了那扇奇特的石门前,珝才停下了脚步,看到了石门上面奇异的宛如棋盘般的图案以及左右两边雕刻的一对面容十分严肃周正,身着文武官员公服的浮雕人后,缓缓松开了我的手。
我似乎感觉到了珝的那丝异样的情绪,似乎是为了石门上左右两边那身影魁梧模样严肃的一文一武官员形象的浮雕而起的。
在我看来,这一文一武两个官员的形象神态被工匠刻画得入木三分,那武将的威武雄壮,与那文官的儒雅气质,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武将面容严肃,而文官面容随和,两人中间似放着一个棋盘,这样咋一看,还以为这一文一武正在聚精会神对弈棋局,可将目光落在了那棋盘中,虽然可以看到如同围棋棋盘上相似的纵横交错,可它却又比棋盘上的格数要少了很多,整个棋盘被分成了九九八十一块豆腐格,每个格子内都有代表九宫当中不同的宫格的卦像图。
“这个是……九宫格?!”
瞧出了这其中的门道之后,我不禁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太乙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而得九宫数,即三阶幻方,说的就是三排三个数字,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排列,无论纵横交错,最后加起来的数的总和,都会等于十五。而九宫格的数字排列,还有个很好记的口诀: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而眼前的这九九八十一块方格,却是由九个小九方格组合而成的,关键是这些方格之中所写的并不是数字,而是八卦卦像,这些东西,可各自为营,合并起来却又似蕴含着更加强大的力量,似排兵布阵之法,又仿佛能看到棋局布局的思路,难怪说九宫八卦,包罗万像,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可令人颇觉惋惜的是,这是一幅被打乱了次序的纵横图!
我不禁对眼前这幅蕴含着九宫八卦精义的设计啧啧称奇,对设计出这般难题的人由衷的倾佩,这一时间我也未明及时参透这其中的法门,继而心生感慨,设计出这道难题的人是有多可恶啊?这不就是摆明着让不会的人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么?!
看着这幅奇特的纵横图时,我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右边的那位文臣浮雕画像上,竟然让我发现画像上人似乎在对着我微笑?!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又故意仰侧着身子去观察,这才发现这其中的秘密,原来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这座浮雕画像,就能观察到不同的表情神态,这样的雕刻技艺真是让人惊叹!
我又看了看左边的那位武将,居然也看到了不同的表情特征,发现了这么好玩的事情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珝看我摇头晃脑的,没个正形,极不安生,问道:
“这是做甚呢?”
我抿着嘴忍着笑意对珝说道:
“这工匠技艺当真了得,这两位文武大臣的表情神态当真有趣得紧,那位文官倒是温和儒雅,相比之下,那位武将可是严肃多了……”
珝闻言,默然无语。
我见形势不好,缩了缩头,低声问道:
“可是我说错什么话儿了?”
珝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倒也没有生气的表情,倒是无可奈何更多一些,她悠悠的望着我,回应道:
“你难道就不好奇,这两位是何许人也么?”
我怔怔一愣,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一文一武两位大臣身上。
瞧着这两人身上的冠服衣饰,是晋国身居高位的臣子,而他们两位的画像出现在了末帝的墓室之内,很显然他们是末帝在位之时,深受倚重信任的臣子。
这位文臣模样俊逸儒雅,倒是那位武将,身形魁梧,形貌与发饰与中原之人有所不同,倒似鲜卑旧时习俗……
那位武将是鲜卑人?!
“难道,那位身形魁梧的武将是……”
我顿时恍然大悟,可惜还是领悟得太迟了。
珝的目光不觉透出一丝狡黠,主动倾过身来在我耳边窃窃私语着,带上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意味,道:
“这位武将名唤拓跋弘,因抗击突厥有功,受封于晋国天子为魏王;他,同时也是燕云龙骑卫的缔造者,还是大魏国的开国之君;”
珝说到最后,我故作微笑的表情早已僵硬得十分难看了。
“现在你知道,他是谁了么?”
珝话一说我,便顺势往我耳垂边微微吹了口气,登时,我的耳根子都红了个遍……
无意间瞥见了珝那白皙的脖颈在斗篷的遮挡下若隐若现,我居然有种按耐不住的冲动,吓得我忙退后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顺势面向着那位武将的浮雕画像躬身作揖,煞有介事的恭敬唤道:
“老祖宗!”
珝表情一愣,反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老祖宗啊~”
我一脸的诚恳乖巧,眼睛眨啊眨啊的望着珝,可珝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过来一把就揪住我的耳边,抿着嘴,问道:
“再说一遍?”
虽然耳朵珝给揪住了,可我知道她不舍得用力。
“我,我错了。”
珝见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打算给我个机会。
“哦,错哪儿了?”
“我错在不该说咱们老祖宗神情太过严肃,那分明就是雄壮威武!”
就知道不该信这狡猾的狐狸。
“那是我老祖宗!”
我得意一笑,谄媚的说道:
“你的老祖宗,不就是我的老祖宗么!”
珝一时语塞,觉得这狡猾的狐狸说的好像也没错,竟然无法辩驳……
可就是看不惯这只可恶的狐狸得意忘形的模样!
“看你贫嘴……”
珝渐渐加了些力道,我忙哭嚎着向老祖宗求救,道:
“老祖宗,快救救你可怜的后生吧……”
珝都快被我弄得哭笑不得了,瞧这狐狸嚎得跟杀猪似的,她都还没出手呢!
珝一副拿我毫无办法的模样,揪住我耳朵的手改为抚过我的脸,将我的目光带到了那位文官的浮雕画像上,说道:
“好啦,别装了,我且问你,你可识得这位大人?”
闻言,我立马收住了哭嚎,又仔细的瞧了瞧那位儒雅的文官,既然在以九品中正为选官制度的晋国,他可身居要职,那很肯定是位出生高贵的世家子弟,而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更带着几分风雅随性,我不禁称赞式的点了点头,说道:
“一看就是位文雅俊逸的士族子弟。”
珝赞同我的评论,继续问道:
“那,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寻思了半晌,也惊奇的发现,晋末帝在位之时,最为宠信倚重的几位文武大臣中,竟似找不到与此人气质心性相似之人……
毕竟当时在朝官员无数,我也不是哪位都识得的,如同这位般风骨气度绝佳之人,即便放在当世,也当是位名流雅士了,我瞧得久了,竟也生出几分亲近之感来……
我实诚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识得呢,总不至于会是我的先祖吧?”
后半段带着顽笑的话语,却让珝的神情一怔。
我就同她这般四目相对着,周围的氛围似乎也有了片刻的凝滞……
我心下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向珝递了个疑惑不解的眼神,而珝回过神来之时只是略作咳嗽一笔略过;我苦笑着又向珝递了个困惑不安的眼神,珝则面色平和,缓缓的松开了抚着我脸的手……
沉默即为默认。
我心绪开始不宁,又向珝递过去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这回珝不再看我了,瞥过头去看向别处!
我苦笑两声,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这个浮雕画像上的人,是我的先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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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万字真的太辛苦了,还是改回千字继续写吧,谢谢亲们的支持哦,爱你们,么么哒^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