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梓枫突然间伸手想要去拨弄殷灵玥额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却不曾想几乎是在一瞬间,殷灵玥下意识的躲开了邵梓枫的触碰,也就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邵梓枫心里一阵凄凉,不过是短短的一两年,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生疏到了这般地步?
邵梓枫心里是万分的苦涩,面色却是如往常一般,那只已经伸出去的手是那样的白皙修长,没有莫渊的漂亮,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眼,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殷灵玥此时的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回下意识的躲开了邵梓枫的触碰,明明之前实在亲密不过的两个人,如今两人之间倒像是隔离层什么东西,有了距离感,到时和莫渊之间变得越来越亲密无间。
习惯,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莫渊和邵梓枫就像是一条线段的两个端点,起点和终点固定了,线段的长度也就固定了,而殷灵玥就像是线段上的一个动点,靠近一个端点的同时,也是在远离另一个端点。
殷灵玥小心翼翼的看向邵梓枫,生怕在师兄的脸上看到失落或是伤心的表情,但是没有,邵梓枫嘴角微微上扬,依旧是如同春风一般的微笑,只是这笑容里面,多了些许僵硬,不过殷灵玥没看出来。
邵梓枫飞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半开玩笑的对殷灵玥道:“没想到才这么些日子没见,玥儿都是和师兄生分了些许啊。”
殷灵玥连忙摆手,解释道:“师兄,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玥儿没有和师兄生分,我只是……只是……”殷灵玥一时间竟然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颇有些气急败坏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我……师兄,对不起。”
说完最后的这一声对不起,殷灵玥头颅低垂着,很是沮丧。
邵梓枫握了握殷灵玥的手,笑着道:“玥儿,师兄和你说笑的,不必当真,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我疼惜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你呢?”
殷灵玥明显的长舒了一口气,道:“师兄,你可真好,玥儿最喜欢你了!”
“真的?”邵梓枫将信将疑。
“自然是真的,玥儿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话啊?”
“那莫渊呢?他在你心目中的分量重些还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更重些?”
邵梓枫玩笑一般的问出了这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关于自己和莫渊在殷灵玥心里的分量孰轻孰重,邵梓枫已经不记得自己暗地里在心里思量过多少遍了。
邵梓枫问的像玩笑话,殷灵玥也把这话当做是师兄奚落自己的玩笑话,于是嗔怪道:“师兄问的这是什么话啊,你和小渊能一样吗?”
“这么个不一样法?”邵梓枫追问。
“一个是从小呵护着我长大,如同亲人一般的师兄,一个是陪着我历练,与我同生共死荣辱与共的挚友,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邵梓枫突然间伸出双手搭在了殷灵玥的肩膀上,强迫殷灵玥与他对视,神色颇有几分严肃的道:“玥儿,不管是视若至亲的人也好,还是视若挚友的人,在你心里总归是要有些不同的,只是你心里看不清楚罢了。”
“为什么非得要看清楚?”邵梓枫没由来的严肃,让殷灵玥一头雾水,同时也感觉到了困扰。
邵梓枫松开桎梏殷灵玥的双手,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模样,“玥儿,你的人生阅历尚浅,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经历,看不出个究竟也是正常。”邵梓枫顿了顿,突然间话音一转,“但是,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和莫渊站在了对立面上,你会选择站在谁的身边?”
殷灵玥果然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但是越往下想,殷灵玥就越觉得难受,师兄抛给她的这个问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是殷灵玥从未思考过的。
邵梓枫看着殷灵玥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愁容,眉头紧锁,双眼迷离,仿佛陷入了困境,知道自己这问题让这丫头为难了,这就意味着,莫渊对殷灵玥的影响,比他预想的要深远得多。
邵梓枫没有去打扰殷灵玥的思索,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殷灵玥思考的结果。邵梓枫原本是很自信的,笃定自己在殷灵玥心目中的分量,绝不是一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小子所能够比拟的,但是殷灵玥长时间的沉默,让邵梓枫的那点自信,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
邵梓枫终于等到了殷灵玥的回答,但是这回答的结果,却与他所期待的相去甚远。
殷灵玥思考得到的结果是,“师兄,不会有一天的,小渊那样单纯善良、与世无争的人,是不会和你走在对立面的,他想要的,不过是我这个朋友罢了。”
有一点殷灵玥没有说,莫渊的确是不会和邵梓枫走在对立面,但是莫棠却不一定,一个是武林正派,而另一个是公认的邪派,正邪不两立,倒是极有可能站在了对立面。
邵梓枫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但好在还不算太坏,自己还能够接受,只不过这次的交谈也给他提了个醒,有些人,如果不想办法牢牢地抓住,早晚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没有谁是真的离不开谁。
邵梓枫不由得想起了与莫渊的那番交谈,少年深情的模样,坚定的表情,都让邵梓枫如鲠在喉,这个小子,到还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啊!
“玥儿,你刚刚不是问师兄会不会给你做一辈子的绿豆糕吗?”
“啊?”邵梓枫突然间话风一转,搞的殷灵玥有些措手不及,貌似这个脑残的问题,刚才应该翻篇了才对啊?
“玥儿,你要记住,只要你想,师兄愿意给你做一辈子的绿豆糕,不仅仅是绿豆糕,但凡是你想要的,师兄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为你实现。”
“师兄……”
殷灵玥有些哽咽了,不得不说邵梓枫的这番话,已经将她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傻丫头!”邵梓枫一边揉弄着殷灵玥的头发,一边温柔笑道。
殷灵玥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甜甜的,一直甜到了心里,不管怎么说,师兄就是师兄,不管以后如何,他始终是那个对她关怀备至的师兄,这就够了。
人啊,不能太过贪心,想抓住的东西越多,便会失去得更多,知足常乐,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