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或许是因为一天一夜的劳累,很快就睡着了。
突然,一抹黑影从他的窗前悄然划过,莫渊立马警惕的睁开双眼,同时拿起放在枕边的剑。
他一向浅眠,就算是很细微的动静,也能够让他警觉起来。
血腥味!好浓重的血腥味!
正好是从他的门口散发出来的,夜十分沉寂,门外粗重的呼吸声显得是那样的突兀。
莫渊悄然起身,穿上外衣和鞋子,小心翼翼的往门边靠近。
他敢肯定一定有什么人悄悄的躲在门外,而且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刺客,也就是下毒的凶手。
莫渊尽可能的是自己的呼吸变得轻微,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躲在他的门外,伤势又是如何,也不知对方的武功怎么样,在一切都不明确的情况下,再小心都不为过。
嘎吱一声,莫渊房屋的门被打开了,血腥味正一点一点的朝着莫渊靠近,来人右手捂着胸口,脊背弯曲,脚步沉重,看来是伤得不轻。
借着微弱的光,莫渊看得出来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每每要跌倒的时候,都能迅速的稳住身形。
滴答!滴答!滴答!
是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光是听声音,莫渊就已经肯定他的伤口一定很大很深,血液流失到了怎么捂住都止不住的地步。
随着男人的靠近,莫渊下意识的想要往后躲一点,男人似乎意识到莫渊的意图,低声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否则我不介意我的刀下亡魂再多你一个。”
明明是恶狠狠的警告,却因为主人的虚弱而变得无比单薄,莫渊在听了这句警告之后,呆愣住了。
这声音……好熟悉啊!
这个杀手,果真是他们熟知的人!
“一川前辈,是你吧?”莫渊心下已经笃定,但还是开口确认。
这下子,轮到男人呆愣住了。
莫渊明显看道男人的身形猛地晃了晃,几乎是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散发出浓浓的杀意,压迫力十分强悍。
杀人灭口!
莫渊此时能想到的就只有这四个字。
换做是以往,这样浓烈的杀意会让莫渊感到害怕,但是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付一川前辈,既然是付一川前辈,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莫渊朝男人走了一步,想要去扶住男人脆弱的身子,男人却仓皇的后退了一步,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莫渊连忙解释道:“一川前辈,我知道是你,你不用防着我,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你的。”
“你……帮我?”男人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
莫渊忍不住轻笑出声,“前辈,您怎么还没有认出我呢?好歹我们也是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算是有些交情的。”
听莫渊这么一说,男人也觉得莫渊的声音很是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到过:“你是谁?”
“莫渊。”
“莫渊,你是莫渊,常聿和赵毅的徒弟,圣医谷的少主子,莫渊?”男人总算是想起来了。
“是的。”莫渊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不合时宜,男人还是忍不住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伤得很严重,我能感觉到,要是再不处理的话,您会失血过多而亡。”
付一川明白莫渊说的有理,处于对莫渊的绝对信任,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任由莫渊将他扶到床上躺下,莫渊正准备去点蜡烛,却被付一川拽住了。
“别点灯!”
莫渊心下了然,道:“您放心,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屋子里太黑了,不点根蜡烛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里安全吗?”付一川追问。
莫渊摇摇头,“说不上安全,但是一时半会他们应该还找不到这里,我们还有点时间处理伤口。”
“那好,你点蜡烛吧。”
付一川选择信任莫渊,莫渊是个机敏聪慧的人,如果有危险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莫渊点亮一个烛台,端到付一川的面前,这才将付一川身上的上扣扣完完全全的看清楚。
哪怕是早已经料想到付一川伤得很严重,但是真正看到伤口的时候,莫渊才意识到自己的估量终究还是远远不够的。
付一川身上的伤不下四处,最狰狞的就是腹部那个豁然大开的口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内脏器官,如此恐怖的伤口,亏得付一川还能够忍到现在。
他整个人就像是浸泡在血水里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猩红,莫渊的整个屋子里面都弥漫着血腥味,就连莫渊身上也被沾满了血污。
哪怕是震惊,莫渊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慌乱,他迅速的找出剪子,将付一川身上的衣服剪开,露出伤口,然后取出殷灵玥给他的止血药,金疮药,一股脑的用在伤口,做个简单的应急处理。
付一川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却乌黑发紫,这症状,应该是伤口中毒了。
莫渊只会简单的处理伤口,对于付一川这样恐怖的伤口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却对于毒药一窍不通,但是他知道,付一川需要治疗,若是不赶快解毒的话,他估计不是失血过多而死,就是中毒身亡。
“前辈,刀口上应该淬了毒药,我必须去把玥玥叫过来才行,您在这里等我一下。”莫渊向付一川解释道。
“多久?”付一川死死的拽住莫渊的衣服不放,追问,“你要去多久?我不能久留的。”
“前辈,您的顾虑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您哪里也去不了,这里是追云山庄,不是等闲之地,平时就守备森严,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我的屋子里面全是血腥味,只有玥玥能去掉这个味道,您的伤口还有您中的毒,也只有玥玥有办法解决,所以我们必须去找她。”
“好,你去吧。”
付一川松开莫渊的衣服,虚弱的倒在床上,额头因为刚才的用力,已经挂满了汗珠,因为大量失血,他的大脑缺氧,眼前晕眩,早已经昏昏沉沉,若不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根本就没办法撑到现在。
就算是在莫渊这里,他也不能让自己失去意识,信任莫渊是一回事,可是身在追云山庄里,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现在,只能祈祷当初认识的那两个年轻人,能够助他脱线。
付一川不禁冷笑:“付一川啊付一川,你自认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却这样努力的想要活着,而且还是倚仗两个毛没长齐的孩子,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