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拿了旁边的绣花图样来看,愁眉道:“娘亲让我好好学绣花,可我怎么也学不好,跟二妹可差得远了。”
“小姐别着急,慢慢绣着就熟练了。”欢儿安慰。
梅寒裳笑着对她点点头,手无意中一扫,将那碗红枣粥给打翻掉在了地上。
瓷碗碎了一地,里面的红枣粥也洒了一地。
梅寒裳好像被吓着了,惊声道:“哎呀,我不小心的。”
“小姐您别动,仔细让瓷片扎了您的脚!”欢儿低喊一声。
梅寒裳顿时不敢动了。
欢儿又说:“小姐,您慢慢坐下吧,这里我来收拾,收拾干净了,我给您再重新盛一碗。”
她招呼着其他丫鬟来收拾地上的瓷片,自己则给梅寒裳又盛了一碗。
梅寒裳端起碗来正要喝,忽然看着地上“哎呀”一声:“这是怎么了?”
大家一起看向地上,只见之前洒在地上的红枣粥,有很多蚂蚁爬过来,现在,那些蚂蚁全都不动了,一团黑乎乎地聚在那里。
“这蚂蚁是怎么了,怎么都不动了?”梅寒裳问。
雨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了,伸头瞧了眼,脸色微变:“小姐,蚂蚁好像是都死了。”
“怎么好好的都死了呢?它们刚才爬过来要搬米呢!”梅寒裳惊讶道。
“我瞧着这些蚂蚁怎么像是……像是……”
有丫鬟说话,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了。
梅寒裳看向她追问:“像什么?”
“奴婢小时候家里穷,各种虫蚁多,有时候奶奶就会找土郎中要上点药洒在地上,那些虫蚁就都死了,就跟现在死得一样,一堆一堆的……”丫鬟嚅嚅回答。
这话说完,雨竹脸色巨变脱口道:“难道说,这些蚂蚁也是被药死了的?可是我们没放药——”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看向欢儿。
欢儿翻个白眼:“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放的药。”
“地上没放药,但粥里可能放了药。”梅寒裳沉声说,目光锐利地看向欢儿。
欢儿立刻喊起冤来:“小姐,您别听那几个小蹄子胡乱掰扯几句就信了呀,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如何敢在小姐的粥里放药啊!”
“我们当然不敢冤枉欢儿姐姐了,到底怎样,怎么也得请了府医来,检查下才知道!”雨竹朗盛道。
话音落下,梅寒裳就道:“的确,这事非同小可,你们去请府医来吧,看看这粥到底有没有问题。”
立刻就有丫鬟小跑着去请府医了,过了没一会,府医就提着药箱急匆匆而来。
他拿出银针来插进粥桶里待了会,再拔出来,看见银针变成了黑色,脸色不由大变。
梅寒裳问:“怎样?这粥有问题吗?”
府医低头道:“回大小姐,这粥确实有毒。”
梅寒裳目光如炬地看向欢儿,欢儿总算知道轻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小姐,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在你的粥里下毒啊!这分明是有人嫁祸给奴婢的!”
梅寒裳露出不解神色:“嫁祸?你不是说,你熬粥的时候一刻都没离开过么,别人怎么嫁祸?”
欢儿噎住。
之前想着邀功才这么说的,没想到现在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欢儿刚才是为了哄小姐高兴才那么说的,其实欢儿没有一直守着炉子,中间离开过。”
这个时候她也知道,承认撒谎比杀人害命的罪过要轻得多。
梅寒裳淡淡问:“你的意思是,你离开的时候,有人往粥里放了药,嫁祸给你了?”
“定然是的!”
“那是谁?”
欢儿又噎住。
梅寒裳摇头:“你不指出嫁祸的人是谁,那也不行啊,依然不能洗脱你的嫌疑。”
欢儿跪行过来抱住梅寒裳的腿,急声道:“小姐,奴婢往日里如何兢兢业业地伺候小姐,小姐您是知道的,欢儿怎么可能给小姐下毒呢?小姐您要相信我啊!”
梅寒裳看着她,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笑意:“是吗?你伺候我,兢兢业业?”
欢儿脊背一寒,说不出话来。
怎么感觉,往日里傻不拉几,对她言听计从的小姐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呢?
动了动腿,挣脱了欢儿的拉拽,梅寒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指不出人的话,那你就得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你下的毒。”
“可,奴婢不知道怎么证明啊……”
“那就先搜房吧。如果你藏了毒药,总会有点蛛丝马迹的吧。”梅寒裳扬声说。
说完,她就对雨竹使个眼色,雨竹带着两个丫鬟就要去欢儿的房间。
“小姐,好歹让府医跟着一起进去吧!”欢儿对梅寒裳喊。
梅寒裳心中冷笑,这个欢儿倒是有心眼,怕雨竹搜房嫁祸她,才让府医跟着。
“好,府医,你就跟着一起进去搜搜看。”
她就如她的愿!
府医应声,跟着雨竹她们一起去了,过了没一会,雨竹带着丫鬟们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小纸包。
“这是什么?”梅寒裳问。
雨竹看向府医,府医说:“回大小姐,这纸包里包的是砒霜。”
“砒霜?”梅寒裳变色。
府医点头:“没错,这种药大毒,放在粥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气味,确是下毒害命的好东西。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这红枣粥定然就是放了砒霜的。”
“这是从什么地方搜出来的?”梅寒裳转头问雨竹。
雨竹愤愤地瞪欢儿一眼道:“是从她梳妆台的暗格里面,若不是府医眼睛尖,我们差点都没发现那个暗格!”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藏砒霜!”欢儿情绪激动地喊起来。
“不是你藏的是谁?谁能知道你梳妆台里还有暗格?分明就是你想毒死小姐!”雨竹指着她怒道。
“放你的屁!我对小姐忠心耿耿,怎么会害小姐!”欢儿怒喊。
雨竹冷笑:“忠心耿耿吗?”
说着一甩手,“哗啦”,将一堆珠宝首饰放在石桌上。
那些珠宝首饰看上去都十分名贵,显然不是个丫鬟能拥有的。
梅寒裳瞧了,神色疑惑:“这不是我梳妆盒里的——”
“小姐!奴婢之前就觉得,小姐您梳妆盒里的首饰好像时不时就少那么一两样,小姐您心宽,对着身外之物从不在意,但这就让那种卑鄙之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