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康原笑答:“今日下午有幸见过大小姐一面。”
“大姐的事情,你没听说吗?”
梅羽霓丢了面子,心里正恼,此刻就忍不住插口道。 郑苏苏皱眉瞧了她一眼,她自觉失言,赶忙低下头去。
梅尚武倒是没在意,对钱康原问道:“是啊,小女的事情想必公子和尚书大人应该是有所耳闻的,你们确定没搞错吗?”
“大小姐的事情,小侄今日打听了才知道。”钱康原朗声道。
“既然如此……”
“但小侄的心意丝毫没有改变!”钱康原打断梅尚武的话。 “大小姐自小在乡下长大,虽然不比京城的小姐温柔多姿,但胜在性格直爽,不娇柔做作,小侄就喜欢这样的女子。至于她的长相嘛,小侄从来就不看中女子的长相,只求女子内心美丽。”
钱康原说着说着,竟然还露出了憧憬的微笑。
他对振国公拱一拱手:“小侄的身体不大好,这件事是要先跟振国公说清楚的。小侄从小患有哮症,时常发作,如果大小姐不嫌弃的话,小侄保证,会一辈子对大小姐好,将她捧在手心里如珍如宝,与她白头偕老!”
振国公不说话了,看向郑苏苏。
郑苏苏心里却还是有些不乐意,虽然自己的女儿长得丑还瘸,但到底不致命啊,这哮症可不同,说不定哪天犯病了,一命呜呼了呢? 自己的女儿再不好看,那也是掌心里的宝,怎么能让她以后守寡呢?
就算不死,等着年老体衰了,肯定也是病痨子一个,她才不要让自己的女儿去伺候病痨呢!
见振国公夫妻二人不吱声,钱康原又道:“大小姐医术精湛,想必在她的治疗下,小侄的病会日益转好的!”
他说着对振国公夫妻二人又行了个礼:“还望世伯和世伯母能同意!”
他光礼就行了好几个,到底人家的老子是户部尚书,这点面子是要给的。 振国公瞧夫人一眼道:“这样吧,你去将裳儿叫过来,问问她的想法,若她也有意,我们就再商量。”
郑苏苏转头看了内间一眼,女儿估计在里面什么都听见了。
梅寒裳确实在里面将外面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现在见母亲望向自己这边,也就不躲着藏着了,大大方方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倒是外面的三个男人都很惊讶。
梅寒裳从容地过去,给振国公和户部尚书、钱康原行了礼。 户部尚书看她的目光是一言难尽,想必也是不中意的吧,这么丑的儿媳妇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儿子,无奈儿子就是喜欢,而且儿子还有病,只能依着她了。
钱康原瞧见梅寒裳,眼睛里都似乎发了光。
“大小姐,想必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你……”
“对不起钱公子,我大概要拒绝你了。”梅寒裳脆声道。
钱康原脸露失落:“小姐为何要拒绝我呢,是我哪里不好?”
本来这些,不该是这样谈论的。
原本男女相看,也就是匆匆见一面,然后彼此将自己想法告诉给父母,父母来处理这件事,定亲抑或是拒绝。
但现在这事就这么诡异地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变成了她亲口拒绝。
“钱公子没有什么不好,都很好。只不过,我觉得,成亲这事需要看缘份。我当钱公子是朋友,但并不想嫁给钱公子。”梅寒裳淡淡道。
“以前你没想过,但现在你可以想一想的,我会对你好的,这辈子都不会纳二色!”钱康原激动道。
这样的誓言让郑苏苏听了都动容。
要知道在这古代异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属正常,从来没有男人想过自己以后不会纳妾,单看钱康原这誓言,就可见他对梅寒裳的一片真心。
梅寒裳心里也有一丢感动,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入了这位公子的法眼了。
世人不是都注重容貌的么,虽然她有心灵美,但那也得接触了才知道呀!
钱康原都没跟她怎么接触过,不就是用药控制了他的哮喘么,就把他的心也给控制了?
或者说,他这样死心塌地对自己,是为了那个药?没必要吧?
但说实话,她真的对这个男人不来电耶!
她来这里也压根就不想受到封建礼教的束缚!
狠狠心,她对钱康原道:“钱公子你的话让我很感动,但我依然不能答应你。我刚回梅家没多久,还想在父母跟前尽孝呢——”
“那我可以等你的,你别急着拒绝!”钱康原急急打断她的话。
“既然是这样,那就别着急了,等段时间再说吧,说起来,我也舍不得这个女儿。”郑苏苏赶忙打圆场道。
钱康原还能说什么,只得点头,他的爹,当今户部尚书,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幸好,没提成亲,真要是娶了那样的青面兽回去当儿媳,他这个当公公的都没脸见人!
“时候不早了,不如就留下来一同用膳吧?”梅尚武邀请。
但实质上,那只是客套而已,他并不真心。
户部尚书也知趣,起身告辞:“就不叨扰了,我们告辞了。”
“这怎么好——”梅尚武还要假假客套两句。
“本来这么晚来登门造访就是我们叨扰,振国公不用客气。”户部尚书打断他的话,带着儿子就往外走。
梅尚武也就不挽留了,送着这父子二人出门去。
等着三个男人出了会客厅,郑苏苏长长地出了口气,握住了梅寒裳的手:“裳儿,没想到第一日女学,你就给娘找回来个户部尚书的公子!”
梅寒裳哭笑不得:“娘,我哪有找他,只不过是今日.他哮症发作,我给他用了点药而已,谁知他竟就这么来提亲了,可真奇怪!”
“难怪呢,原来是你救了他的命!”郑苏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说着还爱怜地摸了摸梅寒裳的脸:“还是我家裳儿有本事!话说,你那师父给你的什么药,这么厉害,竟然包治百病!”
梅寒裳笑答:“哪有包治百病的药呀,不过就是凑巧有专门治哮症的罢了。”
“大姐这凑巧,凑得可真巧!”梅羽霓在旁边阴恻恻地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