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把?看着祁夜坚定的眼神,我承认这一刻我怯懦了,我想退缩,哪怕是用其他的办法帮林昭拖住生命,我也不想拉着他们几个人的生命去冒险,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究竟能有生命办法让林昭活下去呢。
我想不到,是真的想不到,此刻所有人都在等我做决定,可是我握着女人给我的命蛊,踟蹰不已,一时间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昭,突然问祁夜,“夜哥,你怕输吗。”祁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林昭摇摇头,焱更是还不等林昭开口,自己就主动上前拍着胸脯说道,“我也不怕。”
林昭笑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甜,美好的让我有些恍惚,他缓缓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我们都准备好了,你要掉队吗,姐。”
“你........刚刚叫我什么。”林昭竟然叫我姐,这小子可是从来没有叫过的,哪怕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也没有轻易改过口,这............。
见我发愣,林昭握住我的手,又甜甜的叫了一声,“姐。”这一次我听的清晰无比,鼻子一酸,就感觉到眼眶有些湿润起来,其实细细想来,林昭来我店里虽然只有半年之久,可按照人间的算法,也够得上说是小半辈子了,与其说我们是主仆关系,不如说是姐弟来的更加恰当。
我别过头,小声“嗯。”了一声,仰起头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对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女人说道,“要我们进去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是谁。”
“闻司。”
女人轻飘飘说出的两个字瞬间在我心底炸开,那是我父帝的名讳,父帝甚少在人间走动,甚至在整个冥镜,知道父帝名讳的人都少之又少,可以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我震惊的看了一眼祁夜,发现他的惊讶程度并没有比我少到哪里去,倒是林昭和焱,两眼懵懵,什么都不知道。
“你从哪听来的这个名字。”我用力握紧女人给我的瓶子,暗自盘算着,只要女人一有异样,我就立马毁了她的命蛊,虽不知道这命蛊会不会对女人造成伤害,但至少能给我们争取反应的时间。
“别紧张。”女人见我紧握她的命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随即就淡淡的说道,“闻司救过我的命,而作为报答,我曾赠与他一枚发簪,里面装有一颗天灵蛊。”说到这,女人身影一闪,拔下我头上的发钗,回到原地,速度之快,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
“你干嘛。”我伸手就要去夺回发钗,那可是父帝送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边,即使不用来盘发,也会贴身收着,哪能轻易被女人占为己有呢,女人见我抢夺,双手握住发簪,用力一拧,就从发簪里取出一颗白色的小丸。
见状我立即收回手臂,不解道,“难道这就是你说的...........”
“对,这就是当年我赠与你父帝的天灵蛊。”女人把发簪连带所谓的天灵蛊,一起交到我手里,继续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进去了吧。”然后就转身走进院子,似乎吃定了我们一定会跟她进去一样。
待女人走后,我小声对祁夜他们几个说道,“这个女人太神秘了,想必能力也是深不可测,刚刚你们都看到了,她拔下我的发钗的时候,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可见有多厉害,现在你们还决定要赌这一次吗。”
“赌,我反正什么都不怕。”焱第一个表了态,接着就是林昭,祁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在林昭的鼓动下,也对我坚定的表了态,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什么好纠结了的,当下把心一横,对他们几个交代嘱咐一番,就顺着小院的石板路走了进去。
我原以为这小院外面看着干净雅致 ,里面应该也不会逊色,谁知刚一踏进小院,就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氛,院里没有我想象中那些高雅的装饰,甚至连绿植都没有一颗,小路两旁尽是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走近了还能闻到一些各不相同很奇怪的味道。当真是应了那句话,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我不禁将林昭往身后拉了一把,嘱咐道,“这里太诡异了,一定万事小心,不要好奇,知道吗。”
林昭连忙对我点点头,一把拉挽住焱和祁夜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走着。幸好,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沿着小路顺利来到一处凉亭。
女人早早等候在凉亭里,连茶都备好了,一见我们就招呼我们坐下,只是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环顾了一下凉亭四周,除了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之外,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干脆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既然我们进来了,那你是不是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你是如何得知我们身份的,还有那个冥神之外。”
“怎么,你竟然最关心这个。”女人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情绪,只见她似乎是冷笑了一下,就指着林昭对我说道,“他的蛊,不解了吗,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怕是没几天活头了吧。”
“你猜的不错。”女人既然能一眼看穿我和祁夜的身份,那么知道中蛊的是林昭也不足为奇,于是我也没有隐瞒,对女人坦白说道,“蛊我们要解,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先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哦?”女人听完我的话,有些玩味的说道,“不利?如果我真对你们下手,你觉得你们有还手之力吗。”说着就随手召唤出一堆黑色的虫子,随意的将虫子撒到我们身上,顿时我们的手脚就被女人控制起来,挨个坐到了女人对面,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我甚至连绷住嘴的力气都没有,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是真的厉害。
可即便是女人强大到让我心里发憷,我还是强壮镇静对女人说道,“好了,我已经见识过你的手段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既然我们敢进来,就必定是做好了死的准备,不过在那之前,我相信你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的,现在可以放开我们了吧。”
女人笑了笑,将右手小指靠在朱红色的唇边,轻轻一吹,随着一声清脆的口哨声落下,我们身上的虫子瞬间一个个爆开来,瞬间消失不见,我只觉得浑身轻松无比,心里不禁对女人更加忌惮起来。
只见她缓缓起身,走到林昭身边,纤细手指捏住林昭的衣领,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金色的小刀,对准林昭的心口就要刺下去,林昭吓的脸都白了,下巴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和祁夜见状,连忙拦住女人,说道,“你干什么。”
“解蛊啊。”女人笑了一声,甩开我和祁夜的手,淡淡的说道,“难道你们又不想救这个孩子了吗?”
“救。”祁夜盯着女人说道,“但是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先回答一下晏殊的问题,否则我们怎么能放心让你解蛊呢。”说着使劲捏住女人的胳膊,将女人甩到一边,转头对焱说道,“小家伙,护住林昭。”
“好嘞。”焱连忙遵照祁夜的嘱咐,嘭的一声化作白烟,将林昭包裹的严严实实,我和祁夜同时移步到林昭前面,将他挡在身后,我更是直接唤出长剑,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女人见此一幕,咯咯的笑了起来,嘶哑的声音简直配不上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只见她缓缓回到座位上,细细品了一口茶水,这才对我们说道,“看来我不说是不行了,你们坐下吧,别那么紧张。”
“你快说。”祁夜转身换了一个姿势挡住林昭,死死的盯住女人,生怕女人会趁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女人见我们都没有坐下,也懒的再劝,自顾自的说道,“想必你们已经看出我非人非尸了吧,不错,我是灵,蛊灵,一千年前我刚刚化形,正是虚弱的时候,差点被司晨鸟给吃了,是你父帝救了我,还将我带回你们蛟龙宫养伤,你头上的簪子,就是我当时为答谢你父帝所赠,所以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一千年前?”我还是怀疑女人的话,便问她,“你可知,我父帝从不在人间走动,如何能有救你的机会,你的谎言未免太拙劣了些吧。”
“谁告诉你我是在人间被你父帝所救。”女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本是被丢弃在冥河之畔的下品蛊虫,借着冥河的阴气误打误撞修炼成灵,不料刚渡劫完,就遇到了司晨鸟,垂死之际遇到了你的父帝,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那你看看这个你是否熟知。”女人从长袍袖中拿出一块龙鳞。
我和祁夜一看,同时惊呼起来,“龙鳞。”
女人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没有丝毫意外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是晏殊的父帝赠与我留作纪念的,那时你父帝刚历劫化龙不久,而我也刚刚化灵,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梯山航海,所以给我龙鳞以作纪念。”
“好吧,我暂时信你。”我拿过龙鳞,感受到上面确实有父帝的气息,但十分细微,龙鳞虽真,但不代表女人的话也真,所以我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女人,想了想问她,“你既然是冥河之畔修炼成灵,为何会在人间,还有为何我从不知你在我蛟龙宫出现过。”
“呵呵,那时你与龙夏日日都会去冥河之畔与一三足鸟玩耍,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