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虚空微颤，白东临蔓延至此的意志以此为基点，复活了过来。
此时的老祖们又往下突破了数百层，根本没有丝毫停留，显得极为迫切。
“老祖们这次是真的急了……”
白东临立在充满毁灭气息的余波之中，心中感叹，他对镇魔神殿的猜测，还很模糊，也没办法现在就与老祖们解释。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妮妮造成的，无尽深渊是无辜的，你们不要打啦！
“开什么玩笑，深渊恶魔又不是我的孙子，死了活该，反正早晚都有此一役。”
白东临皱眉沉思，他的意志顺着冥河来回扫荡，都未发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更没有感知到能对妮妮造成威胁的东西。
“看来根源还是在镇魔神殿，在神殿降临之前，妮妮还是安全的……”
“那么我也有时间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白东临环顾四周，被摧毁的位面破碎不堪，但是那些蕴含能量的事物，或者被余波击杀的恶魔残尸，依然存在，混乱的飘浮在虚空之中。
老祖们看不上这些东西，或者说是没时间浪费来收取这些东西，抛弃在这里，自然有后面的人族大军来收集。
其实修士到九境后期，跨越需要累积神力的前六极境之后，对能量的需求会大大减弱，除了一些特殊的天材地宝，很难引得这些强者动心。
他们更多的心思，还是用在了感悟孕育自己的规则之力上面。
“但我就不一样了，对能量的渴望，永无止境，特别是现在刚刚突破神魔境，神力粒子的叠加才刚刚开始，需要的能量就更多了。”
“我的强大，归根结底还是人族的强大，这些东西给谁用不是用？”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白东临一脸正义凛然，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神态，立于虚空之中，伸展四肢，混沌漩涡从胸膛浮现，向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混沌·无限大吞噬！”
嗡——
混沌漩涡猛的一颤，瞬间扩张至位面的边缘，直径数万光年的混沌大漩涡，无比恐怖的吞吸之力，一切物质，哪怕是最细微的粒子，都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只留下彻底的虚无。
“呼～舒服！下一个……”
吞完一层位面，白东临身影一动，便顺着被贯穿的大洞进入了下一层位面。
这深渊位面虽然贫瘠，但是有形之物质是实打实的蔓延了数万光年，与那些大部分都是虚无地带的宇宙虚空可不同。
所以，哪怕是被彻底摧毁的位面，能在余波之中保存下来的天材地宝与恶魔尸骸，给他提供的能量，也堪比一方甲级小世界了。
这股浩瀚能量属实不低，足够他叠加百次神粒子了。
人族老祖们轮番出手，在深渊君主放弃抵抗的情况之下，击破位面的速度极快，白东临紧跟其后，捡拾着大佬们不要的“破烂”，心情一度十分美妙。
目前也只有他知道，无尽深渊确实是无辜的，深渊君主的不抵抗政策，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人族现在的攻势实在是太狂暴了。
最关键的是，无尽深渊有它自己的特殊之处，其余世界的成长是靠着世界本身去吞噬次元之力，无尽深渊的能量来源，是靠着冥河吞噬次元之力。
这些位面就是被摧毁了，但是冥河是不灭的，祂能吞噬次元之力，再次恢复孕育出新的位面，只需要时间等候即可。
这也是漫长岁月以来，人族无法彻底抹去无尽深渊的根本原因。只要没触及深渊君主的底线，这些无情无义的恶魔，是根本不在乎人族摧毁位面的。
时间坚定不移的流逝，异变，在无尽深渊深处悄然而至。
……
无尽深渊第一亿层，枯寂无垠的巨大位面，看不见一丝生机，一座光秃秃的山峰之上，至恶盘膝而坐，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中的灵魂。
在确定敌人是谁，又是来自何方的情况之下，白东临在第一亿层位面，以及妮妮所在的万渊平原都留下了一道神魂。
这是独属于他的谨慎。
无尽深渊位面之间，隔绝了他的感知与神魂之间的联系，活着的情况之下，意志也没办法通过冥河延伸。
但是遇见不可阻挡的危机之后，神魂泯灭，他本体自然会在不死不灭的触发下，明悟一切。
“嗯！？”
至恶神情一愣，手掌紧握，泯灭掉了已经被玩坏的灵魂，倏然起身抬头眺望天际。
“这是……”
哗啦啦！
波涛涌动之声，莫名在天际响起，虚空荡漾起涟漪，一只漆黑狰狞的手臂从虚空涟漪里探出，紧接着便是头颅，胸膛，一道诡异的身影，无比艰难的想挤进来。
“情况有变！”
至恶神情一冷，这里是第一亿层位面，别说此地了，就是其上的数百万层，都无生灵踏足，这诡异的身影，竟然没有通过冥河，直接降临到了这里。
“我猜错了，敌人不是镇魔神殿，不是镇魔神殿！”
轰！
那挤出来的半截身子，气息无比诡异，令至恶心神发寒。来不及多想，意念一动便燃烧神力粒子，跨越空间，出现在了天际之上。
“魂兮归墟！死！”
至恶如同一轮漆黑大日，无穷无尽的神魂丝线，凝结规则，黑炎萦绕，瞬间插进了诡异身影体内。
“什么？！没有神魂！”
全力一击，竟然扑了一个空，他的神魂丝线仿佛探入了一片虚无之中，空空荡荡，漆黑深邃，幽暗而诡异。
咔嚓！
艰难的挪动着的诡异身影，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来，萦绕的黑雾消散，露出了光滑的黄金面具，两个窟窿眼之下，是猩红的目光，死死盯着至恶，无比的漠然，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
根本无从躲避，被目光锁定的至恶，顿时凝固在虚空之中，由内而外，每一颗神力粒子都开始莫名瓦解，速度极快，不死不灭随即触发，恢复泯灭轮转，陷入了僵持。
哗啦啦——
又是一道道虚空涟漪浮现，一只只同样的漆黑手臂探出，一般无二的诡异身影，死命的往里挤着身子。
至恶心神一沉，只是一道目光便让他不能动弹，虽然死不了，但是也无力阻拦这些东西的降临了。
“灭！”
意念一动，至恶主动泯灭了一切神力粒子，这些棘手的家伙，还是交给本体来处理了。
下一个刹那，至恶便已经在本体血海世界之中复活，不用交流，一切记忆瞬间同步。
“嗯？竟然猜错了……”
已经吞噬了几百万层位面的白东临，猛的止住了身影，思维疯狂激荡，至恶观测到的信息很少，除了知道那些东西没有神魂以外，再无其他。
“灭！”
时间紧迫，白东临也来不及多想，诡异意志已经顺着冥河蔓延而下。
心无旁骛的延伸，速度更是快了许多，呼吸之间，已经到达了第一亿层。
这便是意志的优势，远远强过神念的延伸速度，意志是可以无视距离，瞬息之间到达你意志能到达的极限。
意志在于“意”，一个凡人，脑海之中闪过宇宙尽头的画面，那么在概念上来说，他在这一瞬间，便跨越了无数光年到达了宇宙尽头，但是这是一种虚假的想象。而点燃意志的强者，便将这概念的思想具现化为真实，他们将其称之为——意志！
所以，当白东临意志延伸到深渊第一亿层，距离至恶死亡才过去刹那，那些诡异的身影，还在艰难的挪动着，没有完全踏入位面之中，仿佛被卡在了未知的时空之中一般。
“有意思，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白东临观察者状态的意志，无视一切阻碍，瞬间便将这些诡异身影里里外外看了一个通透，但是观测的结果，却是让他更加疑惑了。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也只能称之为“东西”了，首先排除它们是生命，因为他没有观测到生命气息与神魂气息，连真灵都不存在，只有一片幽冷的虚无。
构成它们身躯的粒子也非常奇特，漆黑深邃，似一个个微小的黑洞，无时无刻不在吞吸着外界的天地灵气。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随着观测深入，白东临彻底震惊了，这不是他认知中的任何一件事物，不是人族妖族，也不是异族，甚至不像是现世的产物。
这是未知的敌人。
“无论如何，你们这些家伙，想干扰妮妮的蜕变，先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意念一动，白东临随即复活。
瞬间引来一双双猩红目光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