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桐叶飞升

目录:逆行诸天的剑客| 作者:火锅粉带| 类别:其他类型

    桐叶洲与其余八洲有些不同,此地修士极为排外,并且极其自负,自认除去中土神州之外,便是桐叶洲为天下魁首。

    一洲山河只有四座宗字头宗门,分别是那玉圭宗,扶虬宗,太平山,还有冠绝一洲的桐叶宗。

    四座宗门之中,又属桐叶宗风气最古怪。

    这座宗门的修士下山,向来目中无人,若是夺取机缘失利,便一道传讯飞剑去往祖师堂搬救兵,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洲山河对这座宗门全无办法。

    毕竟,桐叶宗出了一位被称作中兴之祖的老祖宗,他叫杜懋,十三楼飞升境修为,这样的境界即便是在中土神洲也算得上顶尖,自然足以横压桐叶洲。

    桐叶宗财大气粗,宗门之外建了一座巨大法阵,足以暂时抵御飞升境修士。

    杜懋更是坐拥一座洞天,一人独占其中灵气,这才能一路修行至十三境。

    那位远去东宝瓶洲的杜郁,正是他的一位侄孙,他已然决定此行之后便提拔杜郁做宗主。

    不料横生变数。

    杜懋独坐在洞天天幕之上,冷眼望着那群蝼蚁一般的凡人,即便偶尔有金丹元婴地仙窜出,也会在他这位“老天爷”操纵下丧生。

    “老祖宗……杜郁的本命魂灯,熄了。”

    一道声音透过天幕传进洞天之中。

    杜懋沉默片刻,缓缓起身,立在云端,一步跨出,便来到了桐叶宗祖师堂。

    杜郁去往宝瓶洲,正是领了他的法旨,要入骊珠洞天,将那道祖亲手所植的七枚葫芦之一收入囊中,不想尽是就此殒命。

    “死在何处?”

    杜懋坐在祖师堂头把交椅上,轻轻端起一盏茶,笑着望向坐在堂下两侧的宗门柱石。

    无人敢陪笑,堂下一片沉默。

    即便堂下有那位仙人境的宗主,即便有那位擅长雷法的玉璞境掌律祖师,即便还有三位玉璞境供奉,但却无一人敢率先出声。

    “我说,死在何处了?”

    杜懋那张苍老的面孔上依旧挂着笑容,他轻抿了一口价值数十颗小暑钱的灵茶,两只混浊眼球扫向堂下众人。

    “宝瓶洲。”

    桐叶宗宗主缓缓起身,来到祖师堂正中的位置,静静地望向杜懋。

    “杜郁死了,你怎么不去死?”

    杜懋随手放下茶盏,轻轻弹指,便有一把造型似剑的小舟飞出,瞬息至桐叶宗主面前。

    桐叶宗主是仙人境修为,若非不是道家修士,已然可称天君。

    于是他悍然出手,一把赤红飞剑自眉心钻出,水桶粗细的剑气充斥在祖师堂内,激的那一道道祖师牌位摇摇欲坠。

    飞剑势若风雷,与那小舟触碰一处,却被吞了进去,如同石沉大海。

    桐叶宗主嘴角溢血,堂下众人见状心神巨震。

    即便众人早就知晓这位老祖已入飞升境,也依旧被那强横杀力所震慑。

    “怎么,活腻歪了?不知老夫的本命物是那吞剑舟?”

    杜懋身形消失在交椅之上,瞬息出现在宗主身前,一掌拍下,将他拍的双膝跪地,体魄碎裂如瓷。

    “桐叶宗数千年基业,定会毁在你这老贼手中!”

    桐叶宗主大喝一声,身形化作数千只蚂蚁,分散各个方向,飞速朝着堂外爬去。

    堂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杜懋冷哼一声,吞剑舟轻动,数千把飞剑倾巢而出,如同蝗虫过境,密密麻麻扑向那群蝼蚁。

    数千只蚂蚁被尽数钉杀,堂外凭空现出一道百丈琉璃金身,看那模样与桐叶宗主相似,金身猛地挥拳,向祖师堂砸去。

    “老夫养你们是要兴盛宗门,不是做那乱臣贼子,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杜懋望向那道数百丈高的破碎琉璃金身,笑着说道。

    轰的一声,金身碎裂。

    桐叶宗宗主,一洲山河最顶尖的仙人境大修士,瞬息殒命。

    “守好宗门,莫要再生事端。”

    杜懋笑着伸出手,捏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琉璃金身,身形一动,消失在祖师堂中。

    ……

    桐叶洲天幕之上,看似古稀之年的老儒生正端坐云端,静静地望向人间山河的星星点点。

    那一道道光亮,象征着一洲修士的境界高低,下五境修士的光亮微乎其微如同萤火,中五境则是一盏盏蜡烛。

    玉璞境是一盏油灯,仙人境像一块火炭,至于桐叶洲唯一的那一位飞升境,就像是一个明亮的灯笼。

    “你来做什么?”

    老儒生沉默地望着一洲山河,不去看那位桐叶宗的中兴之祖。

    “老夫有一座吞剑舟,吞了下五境中五境数千把飞剑,就连玉璞和仙人剑修的飞剑也曾吞过,唯独没有领教过飞升剑修的剑气如何。”

    杜懋笑呵呵地望向老儒生,单论修为,他要胜过儒生不少,可浩然天下的每一位坐镇圣人,都掌控着礼圣制定的某些规矩,最是克制他这等飞升大修。

    “我不是飞升境,更不是剑修,你找我有何用?

    杜懋,桐叶洲洲内之事,我一概不过问,但你若是要跨洲远游,定无此等可能。

    规矩如何,你是知道的。”

    老儒生依旧盘坐在云端,只是右手轻摩挲那一块“得道”玉佩。

    “早知先生是亚圣弟子,今日见了这方玉佩,才知先生在亚圣心中的地位如何。

    听闻宝瓶洲有一位齐圣人,他的那位大师兄是飞升境剑修?老夫愿以阴神出窍,远游宝瓶洲,也要见识一下那位左剑仙的剑气是如何磅礴……”

    杜懋双眼微眯,似乎胸有成竹。

    老儒生停下动作,不再触碰那块亚圣亲自赐下的玉佩,他斜眼望向杜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已在桐叶宗离心,此行前往宝瓶洲,定要恪守仁爱之心。”

    杜懋连忙拱手作揖,笑着告退。

    老儒生笑着望向北方的那座宝瓶洲,轻声呢喃。

    “先生的学问才是正统,性恶之说?歪理邪说罢了。”

    数万里外,东宝瓶洲大骊国土上空,一颗骊珠高悬。

    小镇之中又过去了一日,有一位青年儒生秉烛夜游。

    他端着那一盏灯火,缓缓行在路上,照亮了前路。

    “乡为身死而不受……”

    齐静春微微一笑,望向南方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