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还在宴席上,燕王显然对燕太子动了怒,但也不好发作。
凌斯晏神色如常地饮着酒,看向殿上的歌舞,低声跟身旁的苏锦说话。
“你说,燕王会把你心心念念的司马将军怎么样?一过来就给太子妃送玉佩,这事情孤要是说出去,可不好听。”
苏锦看向对面座上的司马言,他大概还不清楚燕王知道了他们见面的事情,还在接受旁边的皇子敬酒。
凌斯晏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掌心再紧了紧。
“可别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了,你多看一眼,他就会被燕王多罚一些。”
苏锦终于开口:“跟他没有关系,你要是有气,可以往我身上撒。”
凌斯晏轻笑:“你都是孤的太子妃了,孤怎么舍得动你呢?就让你好好看看,帮你的人是什么下场。
这次是他司马言,下次或许就轮到他凌斯奕了,你暗里玩了些什么小心思,孤不说,不代表孤不知道。”
苏锦手心颤了一下,他居然还猜到了她跟凌斯奕的事情。
那凌斯奕给她避孕的药丸,他难道也知道了吗?
她忍不住侧目去看他,断定他并不知道药丸的事,不然他绝不可能还这么冷静。
以他的性子,如果知道她瞒着他避孕,估计会恨不得立马就弄死她。
凌斯晏含笑对上她的视线:“怎么,这是心虚了怕了?
不如你主动说说,你背着孤到底还动了些什么歪心思?”
他说着,就抬手轻抚上了她的发丝:“这小脑瓜子,怎么就总这么倔,这么不长记性呢?
好好跟孤过日子,就那么难吗,非要一天天自作自受。”
苏锦皱眉将头偏开来,避开了他的手。
凌斯晏笑着,却并不大在意她的抵触,还主动帮她倒了杯水。
“喝口茶,可别气坏了身子。”
宴会上不少大臣和皇嗣都笑着看过来,看苏锦跟凌斯晏一直低声交谈,还当他们是感情和睦琴瑟和鸣。
连上面的皇帝和皇后,都含笑多看了一眼,还觉得欣慰。
苏锦将那杯茶推开来,咬牙道:“我不喝,你倒的东西,我嫌恶心。”
他端起她用过的那只茶杯,就直接喝掉了那杯茶。
“那太子妃可得慢慢习惯,我们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日子还长着呢。”
苏锦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就真吐了。
宴会很快就散了,皇上特意让凌斯晏留在宫里,说是燕太子初来乍到,让他陪着四处转转。
皇上自然不知道,就在刚刚的假山后面,凌斯晏算是已经跟燕太子吵了一架了,缘由还是他刚赐婚定下的太子妃。
凌斯晏就没回太子府,照样留在了东宫。
夜色已经很深了,凌斯晏没坐轿子,而是牵着苏锦,慢腾腾地往东宫走。
走着走着,他就让后面跟着的侍卫和侍女都退下去了。
苏锦感觉,他走的方向不再是去东宫的方向,心生警惕就问了一句:“不是回东宫吗?”
他步子未停,声音含着讽刺:“带你去见见你的司马将军。”
苏锦用力想要挣开他的手:“你到底有完没完?”
他回身含笑看她:“没完,孤一想到他回来了,一想到你今日整个魂都跟着他走了,孤就满心都不痛快,恨不得现在就去弄死他。”
苏锦不愿意再往前面走:“我要回去,我累了。”
他眯了眯眸子:“真累了?”
苏锦点头,来不及再多说,腰突然被他揽住,随即身体直接被凌斯晏抱着,跃上了一座宫殿的屋顶。
她差点没被吓死,脚刚沾地,就要叫出声来。
凌斯晏抬手捂了她的嘴巴,再扳着她的头往下面看。
她一眼望下去,呼吸都凝滞了,才意识到这里应该就是皇帝安排司马言住的西兴宫。
他们这样看下去,就正能看到殿内的院子里,司马言趴在长凳上,被人按着。
燕王就站在他面前,有侍卫拿着很粗的鞭子,狠狠往他后背上抽过去。
院子里的人说了些什么,她听不到,只能看到那鞭子一下下落在他后背上,他背上一片狰狞的血迹。
苏锦呜咽出声,想挣脱凌斯晏。
凌斯晏掌心按在她肩上没有松手,声音极低:“你最好别发出声音来。
否则孤要是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屋顶上,你私会燕太子的事情,可就更加能坐实了。”
院子里的鞭子一直在抽打,燕王终于还是不忍,让侍卫住了手。
司马言伤得重,一时没能起身,咬牙也没有出声。
燕王蹲身下去,看着他轻叹了一声:“别怪寡人心狠,你也该懂事一点了。
这不是在燕国,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你但凡看上了别的姑娘,寡人也就遂了你心意了。
可这大周的太子妃可不能,如今谁人不知,大周太子眼看就要登基,连这皇帝都得忌惮他三分,那是不得去招惹的主。”
司马言额上汗如雨下,强撑着说了一句:“儿臣对周太子妃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燕王低斥了一句:“所以才说你糊涂,这玉佩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寡人也不多说你,下次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了。行了,扶太子进去歇着吧。”
苏锦在屋顶上,看着侍卫将司马言抬了进去,长凳上留下了一大片血迹。
凌斯晏似乎还算满意,没有多待,揽着她离开了屋顶,回了行道上。
有一长排侍卫刚经过这边,往前面走了,完全当没看到他们从上面跳下来似的。
凌斯晏牵着她,回身往东宫的方向走:“你安分点,这事情我就当是过了。
否则我将玉佩的事情告诉父皇,他司马言就不止是挨几鞭子的事情了。”
身后的人顿住了步子,没再跟上来。
凌斯晏蹙眉回身看她:“怎么,又想耍什么小性子?”
苏锦皱着眉头,手心按着小腹没出声。
之前在宴上,因为皇上的赐婚,她接了几杯朝臣的敬酒,就感觉肚子不舒服了。
刚刚又冷不防被凌斯晏揽上了屋顶,吹了风加上受了惊吓,她现在肚子又开始一阵阵抽痛。
凌斯晏察觉出她面色不对,抬手将她的脸捧起来:“怎么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