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要扶他起身时,假装脚下不稳,摔倒下去靠到了凌斯晏身上。
汤里的合欢散能扰人心智,也能致幻,既然良妃都这样帮她了,她就不信跟凌斯晏还能有了夫妻之实。
凌斯晏没有推开她,不大清醒地冷声问了一句:“知道错了?” 玲珑一时没听明白,直到他再开了口:“不是要陪永安去死吗,还回来干什么?
你干的那些好事,真以为这样讨好孤一下,孤就能全部原谅你?”
玲珑算是听明白了,凌斯晏将她认成苏锦了。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但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豁出去了。
她索性起身,勾着凌斯晏的脖子就贴了上去:“殿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凌斯晏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却淡了。
玲珑心虚,担心他看清楚了自己的脸,靠过去将头埋在了他肩膀上。
刚靠上去,身体冷不防被推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玲珑疼得直抽气,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凌斯晏。
不可能,那么重的合欢散下到了汤里,凌斯晏一滴不剩全喝下去了,不可能还清醒得了,不可能忍得住。 坐着的人已经起身,指尖按压额角的力道更重,嫌恶地看向地上模糊的人影:
“你不是,她不可能这样乖乖认错,事到如今更不会愿意主动贴上来。”
玲珑爬起来,没有退路地再靠近过去:“殿下,您累了,您需要休息了,我先扶您去床上。”
凌斯晏脑子里浑浑噩噩,有些迟钝地意识到了不对劲,一脚将靠近过来的人踹开来。
玲珑疼得脸都白了,看他直接回身往外面走,着急地爬起来追了过去。 这样的机会错过了,良妃一定会认为她没用,而且这之后凌斯晏势必就谨慎了,再要下药几乎不可能。
这一次,她绝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玲珑追上去,凌斯晏已经拉开了殿门,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吩咐殿外的人:“拦住她!”
玲珑追出去,急声道:“殿下染了风寒身体不适,需要在殿内休息,夜深了不适合出去。”
几个侍女左右为难,看向凌斯晏走路都有些晃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院外,良妃的声音响起:“既然太子身体不适,就送太子回殿,让温宝林侍奉太子歇息。”
良妃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站在殿门外的几个侍女厉声道:“没听到吗,太子身体不适需要歇息了,还不快退下。”
凌斯晏来不及想明白怎么回事,有些无力地沉声道:“孤的东宫,孤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拦着。”
良妃走上台阶:“送太子回殿内,太子现在不清醒,先听本宫的。事后太子怪罪下来,全部有本宫来担着。”
“良妃娘娘好大的口气。”凌云殿顶上,一道人影飞下来。
墨染拔了剑指向了殿外的几个侍女侍卫:“这是太子殿下的东宫。
哪个不要命的敢拦着,就尽管过来,先问问我墨染的剑同不同意。”
良妃没想到,凌斯晏身边这个近卫这么大胆子,冷声道:
“墨染,你终究不过是一个侍卫,竟敢持剑对着本宫?”
墨染手里的剑不收:“属下是太子殿下的人,只听令于殿下,谁拦殿下的路,属下的剑就指向谁。
属下无意冒犯娘娘,还请娘娘让太子殿下出去,不要为难属下。”
玲珑有些慌了神,注意到良妃暗含责备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走近凌斯晏:
“墨护卫,你误会了,殿下确实是不舒服。外面风大,我还是先扶殿下进去吧。”
墨染手里的剑直接指到了玲珑脖子上:“这怕是就得好好问问温宝林了,我刚刚见殿下,殿下都还是好好的。
怎么温宝林一进去送了碗汤,殿下就成这样了?温宝林这样怕殿下出去,是有多心虚?”
玲珑没被人拿剑指过脖子,看墨染是真的动了怒,吓得面色泛白地往后退了两步。
墨染冷声呵斥那几个拦着的侍女侍卫:“全部让开!”
良妃看墨染拿着剑,到底也不敢再多说,现在凌斯晏不清醒,他这个侍卫,怕是没人拦得住。
那些侍女侍卫本来也都是凌斯晏的下人,不过是不敢得罪了良妃。
现在墨染开了口,下人立刻都退让到了两边。
明月姑姑也着急赶了过来,将凌斯晏扶了出去。
墨染第一时间回到了殿内,没让玲珑跟良妃有时间处理那只汤碗。
许太医很快过来,从碗里剩下的汤渍里,查出了合欢散。
人赃俱获,玲珑被禁足到翡翠居,等候凌斯晏处置。
事情已经这样了,良妃也只能装傻,暂时无法出面去救玲珑。
凌云殿这边闹得热热闹闹,但静心院隔得远,苏锦本来也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一时还没有消息传过去。
苏锦前不久才掉到了寒潭里,现在虽然醒了,身体还是很虚。
她去看了眼染了风寒的杏儿,再回静心院已经过了半夜,她直接就睡下了。
刚躺下来,院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来。
她立刻支撑着床面坐起来,因为落水的缘故,她脑子里现在还很疼,也没急着下床出去看。
外面是侍女守着,就算有人强闯进来,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真要是刺客之类的,就不会这么大动静直接进来了。
外面院子里闹哄哄的声音,苏锦没大听清楚,刚想下床,内殿的门突然也被推开。
一个跟进来阻拦的侍女也没有,她只看到珠帘后面,一个人影迅速靠近过来。
苏锦冷不防被吓到,几乎是下意识就尖声喊出声来:“来人,来人啊!”
一个进来的侍女都没有,反倒是殿门从外面被关上了。
苏锦来不及下床,看到珠帘被掀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凌斯晏的脸。
苏锦立即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皱了眉头,她为什么要松口气?
她感觉他此刻很不对劲,也不像是动怒来找她什么麻烦的,一走近过来,那种怪异的压迫感就来了。
苏锦卷着被子,有些慌乱地往后面退:“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