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别动!”苏锦手上拿着一根银针,扒开床上燕太子的头发,在他头上找穴位。
燕太子因为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头晕脑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反抗。
“本王不要你看,本王要宣太医,要蔡神医!”
苏锦不耐烦地按着他一只手臂:“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永乐过来,帮娘亲按着他。”
一旁正玩耍的三岁小奶娃,闻言立刻从地毯上爬起来,熟悉地爬到了床上去。
后面站了一排的侍女,都对燕太子的求救视而不见。
燕太子扯着嗓子喊:“清风,快滚进来!”
清风麻溜地从屋顶上跳下来,再滚了进来,正看到苏锦扯了一根衣带,绑着燕太子的两只手。
场面一言难尽,令人浮想联翩。
清风刚进来,脚步没停就回身走:“打扰了。”
他又不是傻子,以太子殿下的内力,真要想反抗,自己动动手指,十根衣带也绑不住他。
燕太子还在吼:“清风,你回来,给本王滚回来!”
清风充耳不闻,早出去回屋顶喝酒去了。
绑了手,苏锦再卷了布条塞燕太子嘴里,这才开始继续扎针:“这不就清静了,还是要清静才好动手啊。”
燕太子嘴里含含糊糊,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永乐坐在床上,朝苏锦竖起一只小小的大拇指:“娘亲好棒棒!”
苏锦扎完针,看向燕太子头上跟身上竖着的针,满意地拍了拍手:“还行吧,小意思。”
她视线落到燕太子非常不服的脸上:“我都说了,吃辣的,酒至少要温热了再吃。就你那种吃法,活该你遭罪。”
燕太子一挣扎,她立刻提醒:“别乱动啊,针要是歪了,我不负责重新扎的。好好躺一炷香的时间,慢慢等着吧。”
永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亲昵地拉着苏锦去软榻那边:“娘亲,吃好吃的。”
苏锦坐过去,倒了杯茶,再吃了口肉:“真香。
对了,太子殿下这半个月都要忌口的,最好吃清淡吃素,什么辣的冷的,还有肉啊虾啊之类的,都不能吃。”
燕太子恨得不行,知道他不能吃,她倒是换个地方吃肉啊。
一旁侍女应着:“是,长公主殿下。”
两年前燕太子就让北燕皇帝立了苏锦为长公主,也算是北燕自古以来第一个、跟皇家没有血缘关系的长公主。
北燕长公主的地位是很高的,仅次于皇上跟皇后。
北燕皇帝本还想认苏锦当干女儿,结果燕太子跟北燕皇后都反对,也就作罢了。
苏锦吃着碗碟里的肉,看向永乐日渐圆润的一张脸:“永乐,你该少吃点了,越来越胖了。”
永乐哼了一声,继续吃肉。
燕太子无声冷笑,有些人是看不出来,这两年来自己长了多少肉了吗?
苏锦将肉吃完,喝了杯茶,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这才不急不慢地去给燕太子拔针。
拔完针,外面有侍女来报:“太子殿下,蔡神医求见。”
燕太子应了声:“让他进来吧。”
蔡神医从外面进来,苏锦面色立刻严肃了些,出声道:“师父。”
蔡神医手上拿着封书信,递给了燕太子身边的近侍:“太子殿下,大周来信,我有事要跟您商量。”
近侍将书信放到床边,带着下人都退了出去。
苏锦看蔡神医仍是不开口,反应过来,带着永乐也出去了。
到了门外,她到底是没忍住,顿住了步子。
大周两年没有消息传过来了,至少就她所知,是没有的。
时隔两年,能有什么事情呢?
殿内,蔡神医等着人都出去了,这才开口道:“大周皇帝亲笔来信,说让殿下您让我去大周,给那司马言司马将军治病。
那司马将军,据说是前不久的一场战事,重伤了一条腿,现在站不起来了,伤得严重。”
燕太子面色微绷着,也没了刚刚放松的神色。
片刻后,他应声:“那蔡神医就跑一趟吧。”
蔡神医有些为难:“我最近身体不行了,这么远奔波,怕是熬不住了。
苏锦这两年跟我学了不少东西,我看这也算个机会,倒不如让她去历练历练。”
燕太子骤然沉了脸色:“不行,本王绝不让她回大周。”
蔡神医并不清楚苏锦的来历,这两年燕太子也没跟人提及过,只半开玩笑说,苏锦是他在外面捡到的一个小姑娘。
北燕宫里的人不多问,蔡神医也从来没细问过。
至于北燕皇帝,之前倒是见过苏锦,但因为苏锦之前侧脸毁容,被蔡神医治好后,容貌跟之前有了些区别,北燕皇帝也认不出来。
而北燕皇帝之前只知道苏锦是大周太子妃,也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听燕太子这么一说,蔡神医有些诧异:“苏锦,是大周的人?”
燕太子出声撵人:“总之,她不能去,蔡神医要是不方便过去,本王直接写信回绝大周,你先出去吧。”
蔡神医也只能作罢,苏锦是他的得意门生,这两年医术进步很快,但有些事情,似乎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蔡神医往外面走,刚拉开殿门,却看到苏锦还站在外面。
她就看着他,面色显然是听到了什么。
蔡神医回身看了眼内室的方向,燕太子还躺在里面。
他到底也没说什么问什么,直接绕过苏锦,先离开了。
苏锦已经将永乐交给侍女带下去了,她走进内室,看向燕太子:“我可以去。”
燕太子装傻:“什么可以去,到哪里去?”
她面色隐忍着,没泄露太多情绪出来:“去大周。
司马将军曾经帮过我,他受伤了,我可以去给他治。”
燕太子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嗓子有些干,司马言的事情,他瞒了她两年了。
苏锦凝视着他:“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他是他,你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燕太子感觉,她这样的眼神,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感到不悦,更多的是心虚:“那个司马言,对你很重要?”
她点头:“对,很重要。”
燕太子将视线侧开来,不去看她:“苏锦,本王也救过你很多次。
想方设法带你离开大周,当初悬崖上落下来,本王拿命护了你,这些年也从来没亏待过你。他司马言重要,本王就什么都不是?”
苏锦蹙眉:“那不一样,你跟他是两回事。”
燕太子反问她:“哪里不一样,怎么就是两回事了,你喜欢他?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苏锦回身往外面走:“总之,我要回大周。
他受了重伤,书信送过来了,就说明大周的大夫跟太医束手无策,我可以给他治。”
燕太子冷声道:“本王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