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真的有这么痛苦嘛?”
从夏十月将那透明管子里头的液体注入那个刺客人手臂上后,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这刺客,只痛苦的喊叫着。
听着这声音,向来胆大妄为的白稚头一回感觉到了头皮发麻,浑身战栗,连看向夏十月的眼神之中都带上了些惧意。 “你要不要试试?”
方才只是杀鸡儆猴,见白稚似有跃跃欲试的模样,夏十月当即就转头询问了。
这神经药物她曾经也被注射过的,痛苦是真的痛苦,得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下来。
不过,她们当时可全都强忍了下来,连一点事关国家机密的事情,可都没有说出来过。
“额……还是算了,看看别人就好。” 且不说他现在没了武功,这若是还有武功,看这名刺客就知道,得是有多痛苦啊,这种想死又不能死的感觉,白稚光是看看就能大致感受到了。
“呵,你倒是会审时度势。”
夏十月朝着白稚轻笑,随即便将头转了回来,又扶着圈椅的把手站起身来。
“如何,可要说了,到底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呸,我们死都不说。” “那既然如此,你们几个都来一遍吧,反正死鸭子嘴硬。”
夏十月又从怀中掏了好几支细枕头出来,十只手指的夹缝之中各有一支,先是对着他们的面前晃一晃,紧接着又放回了这行刑的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根,又按着刚才的样式选了一个人。
这刚将保护套摘下,方才那个经受折磨的刺客,总算是停了下来。
“能忍过去倒是不错,你稍稍休息一会,还有第二针呢。”
明明是关心人的话语,可一句一言却是透着渗血一般的可怖。 这刺客一听,即便此刻大汗淋漓,却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浑身哆嗦,这种痛苦,他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了。
“我说,我说。”
“这么乖呀,那好,本郡主就先饶了他们,你且先说说,究竟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夏十月见状,一点也不着急了,方才还拿在手中的针筒,这会又给盖了回去,还坐回圈椅之上,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只是这边才刚应完,那边就开始骂骂咧咧了。 “呸,你这个没用的,这都坚持不下去,平时师父是怎么教导我们的。”
“师兄,你再忍忍,一定能坚持到等师傅来救我们的。”
“呦,你们师傅是谁啊,这般待你们好。”
夏十月见他们吵得厉害,赶紧见缝插针的询问几句,那几个人直接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疑虑。
“我师傅可是武林盟主,川流山庄庄主墨成规。”
“原来如此呀,也不知这师傅到底会不会来救我们。”
“先前师傅派我们出来寻医时便早已说过,若是我们遇着难了,他自会派人来的。”
“那他如何得知你们遇难啊?”
“师傅自有师傅的道理,我们想它作甚啊。”
这一刻,夏十月都不知晓这几个刺客是单纯,还是蠢了,摆明了那墨成规就是想将这几人当炮灰,若事成,自是有论功行赏的份,若事不成,这几人嘴巴严实的很,自然是无人知晓背后到底有谁了。
“六师兄,你怎么把这些事都给说出来了。”
“嗯?可恶,你这个狠毒的女子!”
这名为六师兄的刺客突然反应过来,方才的插嘴是夏十月说的,这会要不是被卸了下巴,定朝着夏十月好生龇牙咧嘴了。
“狠毒?你们伤了本郡主的人,倒说本郡主狠毒,本郡主问你们,你们可同那北颂国三公主卓如烟有联系?”
“狗屁,什么北颂国三公主。”
“不知道是吧,那可认得这枚令牌,这上头啊,还刻着烟字呢。”
这些令牌皆从那些尸首身上搜出来的,夏十月只捡了一块过来,特意拎到这几人眼前,一探究竟。
“此枚令牌,我们属实不知,不知郡主,是从何处拿来的。”
方才被注射了药物的刺客总算是缓了过来,本来还想着老实交代墨成规派他们寻医一事,可一见着令牌,突觉着有几分不对,于是回答时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不知,这令牌啊,可是从你们大师兄笑春风的尸首上搜出来的、”
“你这毒妇早已经知晓我们的身份,为何还这般严刑拷打我们?”
他们目睹夏十月一箭将笑春风给射杀的样子,故而对夏十月充满仇恨。
“这枚令牌我们属实不知。”
“哦,那那些尸首,可是你们同门中人?”
“不是,我们同门中人只有我们几个和大师兄四人,其余之人,皆是大师兄自个儿寻来的。”
“原来如此,那你们师傅,到底得了何疾,非要去寻这十神医。”
“我们师傅近两年不知为何,每每夜半之时,手脚疼痛的厉害,且手上脚上,皆生了东西总是肿在那里,这两年间,已经寻了好些大夫都看不好,这不是听那些从京城回来的人说,这京城东市有位十神医,医治手法怪异的很,可每每看完后,皆药到病除,我们为了师傅的身体,这才特意前来的。”
“你们师傅日常可有饮酒吃肉?”
“日日皆饮酒吃肉,我们习武之人自是要每顿肉食方能吃饱。”
“本郡主大致知晓你们师傅得了何病了,这医治起来倒也不难,不过,本郡主有个问题要问你们。”
“你贵为一国郡主又怎能光听我片面之词知晓我师傅身患何疾?”
“本郡主就是你们要寻的十神医,你且回答我,你们川流山庄之中是否有一种毒药,溶于水中无色无味,饮之后便令习武之人武功尽失的。”
这几个刺客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朝着夏十月点了点头。
“是,此药是我们川流山庄独门秘籍,师傅便是靠此药稳坐武林盟主宝座。”
“可有解药?”
“有,只是……”
“只是什么?”
“需引得师傅的血入药丸之中才能医治,这川流山庄之中解药仅此一枚。”
“仅此一枚!十安郡主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可一定要将这解药拿回来,还要将那墨成规的血滴在上头才行啊,小爷我可不想这辈子就这么费了。”
“九殿下,劳烦你管管你身旁这位。”
“白稚。”
九霄锦一出声,白稚立马噤声,一脸委屈的站在一旁,看向九霄锦。
“那你们可知,这一路以来,笑春风有见过其他人?”
“不知,我们同师兄是不同时日出发的,师兄走的早些,只是后来一同在京城外碰上了,便一同出发了。”
“原来如此,今日本郡主暂且信你们一回,念在你们这般尊师重道的份上,改日,本郡主便亲自去川流山庄为墨庄主医治。”
“郡主,此事可当真?”
“本郡主金玉良言,不会更改,只是,本郡主的弟弟因着你们丢了武功,这笔账,本郡主自是要向墨庄主讨回的,来人,将这几名刺客放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待秋猎结束,就有劳几位领路了。”
“那就先谢过郡主救命之恩,此番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
“好了,先去好生休息吧。”
夏十月朝着这侍卫长使了个眼神,侍卫长当即明白夏十月的用意,将这三人松绑后,便将这三人一路带往厢房之中,还命伙房准备了些膳食好生招待着。
“郡主,你干嘛放过他们呀,我这武功可还没恢复呢,你也不怕他们跑了。”
“你这般心急作甚,他们若是跑了岂不是正好,正好派人跟踪,这招叫暗度陈仓,你可要学这些,日后千万别这般莽撞了。”
夏十月一个栗子敲在了白稚头上,白稚敢怒不敢言,睁着一双幽怨的眼睛瞧向夏十月。
“月月,你哪里知晓这般多的兵法,本宫自以为熟读兵书,可却从未听闻过你的计策。”
九霄锦看向夏十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猜测,不知那日将他打败的,又是何计谋。
“这就不牢九殿下费心了,九殿下如今不应该将自己手中的力量动用起来,去寻那拿钱财买你命之人,若是本郡主没有猜错,这笑春风,平日里定是做着刺客的事维持生计,瞧方才那几个弟子,衣裳皆是旧的,这川流山庄怕是穷的很、至于那令牌,保不齐真和这卓如烟有干系呢。”
“怎么,月月这是在担心本宫,害怕本宫日后时常被刺客骚扰。”
“那九殿下倒是想错了,只是想着九殿下若是真遇着刺客了,麻烦不要在丞相府中打打杀杀的,这血流成河,容易坏了丞相府的风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九殿下,你也有这般被欺负的时候啊,哈哈哈哈。”
一旁的白稚一听,笑的直弯起了腰,这还是自他认识九霄锦一来,唯一一次看到九霄锦吃瘪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
“白稚,你的帐,本郡主还没有算呢。”
“额……我,本小爷有什么帐要算的?”
白稚一听,顿感不妙,缓缓退后几步,生怕夏十月用那针扎自己,方才他也是目睹过了这针的厉害,如今是万分不敢招惹夏十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