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应当算是雾气,因为实在是太过浓郁,所以甚至有的都开始凝结!
在靠近丹田的地方,甚至有了一些黑色的液体!须知她之前帮助宗云之的时候,用尽全力把他体内所有的黑色雾气都聚集到一起,也才不过那么多!而现在,羽千宴的身体之内,竟然随随便便就这么浓郁!可见他身体之内,究竟有多少!
凤长悦看了一眼灵皇之晶,甚至那周围,也都充斥着不少。
这种东西,能够限制人体内灵力的运转,让动作变得迟缓,反应变得迟钝,甚至在对方攻击的时候,连躲闪的能力都没有,还能吞噬人体内的能量,让人迅速变得虚弱。
可是,羽千宴在擂台之上的那么久时间,却分毫没有显露出来。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灵敏,不仅抵抗了秦菁的攻击,还伺机而动找准时机给了她致命一击。
虽然最后他输了,但是毫无疑问,若是继续下去,他未必不能赢。
现在虽然是他主动退出,可是秦菁那方面,绝对也不好过。她甚至可以肯定,秦菁和她一战,必定带伤。
而整个过程,他竟是没有展露一分一毫的不适,甚至在最后,为了那翻身的一击,任凭自己被束缚,任凭秦菁言语践踏行为作践他。
只是为了最后一击,将那锁链抢回来。
凤长悦忽然狠狠的皱起了眉头,而后将天堂火撤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而后,她睁开眼睛,一瞬间飞雪流光,像是被水流浸过的黑色玉石,带着让人迷醉的冷清光泽。
她的容颜上如同覆了冰雪,带着几分寒意,不可亲近。
她清朗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一字字敲落在寂静的房间内。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我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也只会有一个人。你的恩情,我虽然感激,却永远不会等同于对他的感情。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东西,你的恩情,我会尽数奉还。”
月光映进,照亮她的眼眸,一瞬间泓亮如秋水,却带着初冬的凛冽寒意。
“我和你,两不相欠。”
房间之内,光影交错,她的面容隐藏在其中,半明半暗。
可是她的声音,如此坚定,如此确信。
如此,不可反驳。
时间缓缓的流淌。
她终于收回手,擦去额头的汗,看了看羽千宴已经好了很多的身体,眉目冷清。
“你体内的伤,暂时还不能动。等身体的伤好一些,再全部驱除会比较好。你暂且安心养着吧。”
说完,她便收回赤心之炎,转身离开。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隐约传来她和苍离说话的声音,而后一切便归于平静。
一切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缓缓睁开眼睛。
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竟似乎有微光闪烁,看着分外透亮。
她走路的声音很轻,却步步落在他的心上,无法入眠。
他向来性子冷清淡漠,对什么事情什么人,都并不在意,而那双眼睛,也向来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让人有些看不清。
唯有此刻,他的眼神,如此清澈,干净,纯粹。
唯有此时,没有任何人在这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昏迷着,听不见,看不见,才敢将所有的情绪展露出来。
他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想。
虽然她不在,可是依旧让他觉得,不能回头,不能展露。
虽然她,什么都知道。
身上的伤,似乎好了一些,但是疼不疼,他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此刻最疼,不是身体。
左胸好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苍白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最终还是无声。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说。
他忽然自嘲一笑,其实,这些辗转反侧,她又如何知晓?
她心思玲珑,什么都看在眼里,甚至连他清醒着都看的出来,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是那又怎样?
她终究,爱着别的人。
连一点点的余地,都没有。
他自欺欺人,他甘愿如此,一切都是不过是因为他愿意。
他有什么办法?
若是可以,他宁愿从来没有见过她,从来不曾在意过这样一个女子。
如此,便不会如同现在这般,狼狈不堪。
她说的那些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却仍然像是在梦里一般虚幻,觉得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闭上眼,呼吸可闻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纠结不堪,辗转反侧。
她说的那些,左不过一句“我和你,两不相欠”罢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更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其实他很想开口,说他不是为了求得她的喜欢,只是因为他想要这样做而已。
可是,他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说了,便连这难得的相处时光,也没有了。
他微微苦笑,带着几分涩意。
谁说他无欲无求?谁说他什么都不求?
他心中,到底还是有着渴望的,不是吗?
但感情若是说停止就可以停止,世上哪里这么多烦忧?
她不愿相欠,不过是因为,不爱。
若他有办法,他当然想忘记这个人,可是他做不到,便只能这般受着。
任由这份贪恋,让他满心无奈,一声风霜。
凤长悦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自然是很晚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发现轩辕夜已经合了眼,呼吸平稳绵长,似乎已经睡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怕吵醒了他。
一路走来,她的手脚都是冰的,自然不想惊醒他,便轻轻的坐下,用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的腿,想要等暖和一些了再躺进去。
然而她刚刚坐下,便被搂紧一个温热的怀抱。
“回来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让她的耳尖微红。
她点头:“嗯。你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