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秦卿让管家去准备清酒。
因为管家是女的,所以秦卿没什么芥蒂,叫她去准备酒,自己又去了后面池子里。
她觉得冷,需要一点温暖。
秦卿直接穿着薄的浴袍坐在里面,管家把酒放下,嘱咐道:“您可千万别在这里头醉倒。”
“不会的。”她微微笑了笑。
看着没事人似得。
汤池是露天的,小雨倒是不影响,所以天棚也没有挡上。
秦卿端坐着半天,才起身过去拿酒,酒还是热的呢。
她换了个位置,走到水深一点的位置,趴在池子边缘,一杯一杯的喝酒。
她实在绷不住,太难受了,她总要找个能够舒缓自己难受的方式。
左手沾了水,她也不管。
时不时往水里钻,玩闭气,转移注意力,转移痛苦。
不能呼吸的时候,心就不会疼了。
酒一杯杯落肚,空了的酒瓶子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摆放好。
慢慢的,摆了十几瓶。
酒越喝越多,心里那不舒服的感觉,还真是好了一点,就是头晕无力,最后一杯酒,她没喝到,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她整个人也跟着躺了下去。
水漫过嘴巴,鼻子,最后是眼睛,然后彻底躺平。
她像是睡着了。
然,身体到达极限时,她又猛地从水里扑了出来。
只是身子发软,她有点站不稳。
她瞪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模糊的视线里,好像多了个人。
她真的喝多了,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她眯着眼,费力的去辨别那人是谁。
她不停的抹脸,想把水抹掉,想让视线清晰一点,“你,你是谁?”
身子晃了晃,她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整个人倒了下去。
没入水中没一会,就被人拉了起来。
她眼睛都有些转不动,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一个软乎乎的‘墙上’,这堵墙还透着冷气,还长了手脚,还有个头,她双手攀住他的肩膀,费力抬头,眼睛睁的老大,这张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等她彻底看清楚后,心里的胀痛增倍,翻倍的袭来。
她猛地扬手,可她这会的攻击力度为零,手腕轻易就被人抓住。
秦卿使劲想要抽出来,可她醉醺醺,根本没有力气,只自以为很厉害。
“你放手!”
话音未落,这人还真放了手,秦卿连连后退,直接摔在了池子里,也幸好水里有浮力,并没摔疼,但她心疼。
她抬头看他。
谢晏深脸上没有表情,那模样跟她梦里简直一模一样,冷的像一块冰。
她满脸的水,眼泪混在水里,“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救她!?你有什么资格保住她?谢晏深!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你应该听我的话!你应该跟我站在一起,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
她像要不到糖,而恼羞成怒的小孩。
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甚至口出狂言。
眼前的人转身要走,她又慌忙上前,一下抱住他的腰,“你不能走!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周以宁不会这样对我,他从来也不会这样对我……你也不能……你应该好好对我的……”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如果他没有死就好了,如果他没有死,我现在就不会那么难过,不会那么痛苦,不会因为你饱受煎熬……呜呜呜……”
谢晏深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眼底的寒意更深。
她一脸的痛苦,眼泪不断从眼里冒出来,她看着他,眼神逐渐变软,变痴,她不自觉的凑上前,想要亲他。
被谢晏深避开,随即嫌恶的给她丢到池子边上,“看清楚了,我是谁。”
秦卿的手肘撞在石头上,疼的她一个激灵,略有些清醒过来。
谢晏深一步出了池子,脱掉了身上的西装丢在了地上,他大概也是有些恼恨,走到一半时,突然回身,回到她跟前,蹲下来,掐着她的下巴,“我凭什么要依着你?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凭这颗心脏么?”他手劲极大,眼神仿佛淬了毒,恨不得将她掐死算了。
秦卿疼的说不出话,也喘不上气,只能抓着他的胳膊。
疼痛叫她清醒,清醒的看到谢晏深眼里的寒意,失望。曾经的情,取而代之的是厌恶,那种厌恶越来越深,他说:“你不过是凭着我爱你。”
秦卿抓住他的手指,想把他的手指掰开,她想说话,可太疼了,她说不了话。
谢晏深就这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挣扎,慢慢的,露出一丝讥笑,“给自己留点尊严,人民警察。”
说完,他松开手。
他一松手,秦卿整个人又软了下去,她喝太多了,喝的她找不到北,她伸手想去抓他,却是抓了个空,她看着那个坚定的背影,她追不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掉。
最后只剩下悲恸的哭,哭着说:“那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谢晏深走下最后一步台阶,没再动,身后传来秦卿的叫声。
紧跟着,她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嘶哑,满含着痛苦。
他闭了眼,轻笑出声。
而后,离开了。
……
秦卿后来趴在池子边上睡着了,等再次醒过来时,人在床上,光线从窗户外洒进来。
是个阴天,可光线却格外的强。
她觉得头疼,疼的要裂开,身体也很痛,很不舒服。
好一会,她才慢慢想起昨晚上的事儿。
好像是看到了谢晏深。
不过那一定是做梦。
只是这个梦,真实的让她心绞痛,想起来就特别的痛苦。
她躺了一会,才勉强起来。
简单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下楼。
管家准备了早餐。
秦卿问:“昨晚上有人来过么?”
她喉咙有些疼,说话声音也有点沙哑。
管家微笑着将清粥端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