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极反笑。
秦卿沉默一阵后,说:“那我就等着看你用什么手段让我变黑,谢晏深你最好是说到做到!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她说完就出去了。
此时此刻,她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房门关上,秦卿没有立刻走开,她在黑暗中站了许久,才下楼去。
十二点的时候。
有烟火声,秦卿走到落地窗边上,夜空中,时不时有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烟花呈现。
宁安区离江边很近,听说今年南城搞了烟花盛宴,就在江边举行。
秦卿站着看了好一会,她以前认为,外公外婆去世那一年的春节够难熬了,但那时候身边还有周以宁。后来,周以宁也没了,那是她认为最痛苦的一个春节。
她觉得再不会有比这更痛苦了。
现在她才知道,这世间的痛苦,各式各样,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秦卿忍不住想问问这老天爷,她上辈子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这一辈子要这么折磨她。
莫无刚过来,她立刻回神,准备继续找关键。
莫无一把拉住她,说:“先坐一会。”
她擦了下眼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已经把姜凤泉转移出去了?”
莫无:“有这个可能性。”
秦卿知道莫无对谢晏深一定有些了解,不能百分之百,但一定也不少。
“我一定要把姜凤泉抓回来。大哥,我求你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莫无沉默片刻,拉着她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打算,你想要做什么?你跟谢晏深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随即,秦卿把姜凤泉做的那些事儿简述了一遍,包括了周以宁的事儿,“姜凤泉绝对不能被送走。”
“原来如此,难怪你对谢晏深这么执着,是因为那颗心脏。”
秦卿摇摇头,吐出一口气,说:“我以前憎恨他,是因为他胸口的那颗心脏,恨他配不上,恨他夺走了周以宁的生命。可我现在的恨,更多的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恨我自己背叛了周以宁。很难形容这种心情,又爱又恨,简直像毒瘤,割不掉,留着又很痛很痛。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一颗心脏,我反倒不会那么难受。”
秦卿沉默了一瞬,说不出来他们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好似深陷在泥潭中,无法挣扎和反抗。她找不到出路,解不开结,就只能瞎撞,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只能受着。
她想,只要谢晏深够坏,她就能够彻底死心。
她擦了擦无声掉下来的眼泪,“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走到这一步。大哥,要不然我以后跟着你混吧,说不定我还能痛快点。”
莫无并没有表态,只是轻抚她的背脊,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其实你只要服从他们的安排就好,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你若是不能自控,就走的远一些,看不见也许就好了。”
秦卿转头看向他,从他眼里看到的是否定。
莫无说:“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就只有你了。秦卿,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在阳光底下,生活下去。如果做警察太累,可以不要做。外公给了你一身医术,你不应该浪费。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还有希望,不要让自己回不了头。”
秦卿没有再多言,可她心里多少能够确定,如果莫无能答应,他一定能阻止谢晏深的行动。
只是他不肯。
秦卿坐了一会,继续去找入口。
……
除夕夜的看守所。
姜森是独立间,晚饭比平日里好一些。
狱警放下饭菜,敲了敲桌子,说:“老实点,好好吃饭。”
姜森抬了眼,今天的饭菜非常的丰盛。
等狱警出去,他才抬起手,拿了筷子,开始慢慢的吃。
第二口饭到嘴里,有点硌嘴。
他放下筷子,慢慢的将那东西从嘴里吐出来,他看完以后,又塞回了嘴里,咀嚼了一番吞了下去。
他慢条斯理的将这顿饭吃饭,而后放下筷子,拿了准备好的湿纸巾,擦了擦手,又拿了干纸巾擦了擦嘴。
字条上就写了一个字【深】。
这个深代表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他揉了揉眉心,坐了一会后,起身到一旁的床上躺下,歇了。
……
正月初五那天。
徐琛收到了上级指令,要求挖开姜凤泉的墓。
由于这道指令是经过姜伟同意,所以不需要通知谢晏深。
当天,徐琛就带着人去开了墓,开棺后,让所有人都惊了。
骨灰盒里是空的。
同一时间,秦卿收到了一条陌生信息,指点了她入口的位置。
秦卿顺利找到了地下暗示的入口,只是进去的时候,姜凤泉已经被转移了。
地下面的不算小,很多医疗用品,医疗仪器。秦卿看到桌子上,还放着一些用于烧伤的药物。
病床被收拾过,还挺干净,似乎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可以证明,姜凤泉曾在这里待过。
秦卿仔细搜索了一番,在柜子下面找到了一根带着血的棉签。
秦卿拿了保鲜袋,将其装起来。
这些,足以证明,姜凤泉还活着。
她正预备给任溪打电话的时候,徐琛先打了过来。
“我们开了姜凤泉的墓。”
秦卿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徐琛:“是空的。”
秦卿:“我在宁安区找到了地下密室,只可惜让她先一步跑了。封锁港口,我怀疑她要走水路。”
“谢晏深呢?”
秦卿:“在宁安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