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禄从来没有发过那么大的火,夏时和柏润都看呆了。
可又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解气。
秦卿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看了他一会,然后朝着渔村走去。
禹禄一把将她拉回来,“叫你滚,听见没有?”
秦卿:“这里不是你的地方,你没有资格让我滚。”
禹禄一下将她朝陆熹年的方向甩过去,“别在这里假惺惺,人死了做什么都晚了。深哥已经对你厌烦之极,希望你能还他一个清净。”
秦卿本身身体就还弱,她这会是绷着神经,努力支撑着自己跑到这里来的。
禹禄是个男人,力气又大,这一下子,她根本就站不稳。
幸好,陆熹年动作快,立刻把她扶住,她才没有摔倒。
他对禹禄说:“你也冷静点。这件事,总归不能怪她。”
“我不怪她!我怪我自己没有保护到位!也怪我自己,为什么不极力阻止他做这件事。明明知道他那样的身体,明明知道这里的地形并不利于保护他周全。还让他陷入险境。是我的错!跟她毫无关系!谢晏深就是犯贱!什么都不管,就只管她的死活!”
夏时走过去劝住他,“别说了。”
禹禄此时又气又恼,他其实更恨的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谢晏深。
他眼眶通红,侧目看向呆呆立在那里,依然面无表情,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的秦卿。
为谢晏深感到不值。
他拉开夏时的手,走到秦卿跟前,目光锁死在她脸上,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以为他用这种方式逃跑了?所以紧着过来,要抓他?”
他笑了笑,“他死了,你这一辈子都抓不到他了。”
秦卿眼眸动了动,睫毛微颤,她慢慢抬眼,坚定道:“不要骗我,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演戏。我不信他会死。”
她一把推开陆熹年,又推开禹禄,径直朝着渔村跑进去。
这一次,倒是没人拦她。
陆熹年和夏时紧跟着上去。
秦卿跑进渔村后的树林,因为有一大片林子被烧毁,这一次,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栋房子,只是房子已经成了废墟,完全坍塌,炸毁。
脚下的土地似乎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烧,废墟已经被清理了大半,压在里面的人,已经全部被搬出来。
没有活口。
秦卿往前走了两步,只觉得头晕眩了一下,胸口憋着一口郁气,出不去,也下不来,又痛又难受。
她走到废墟前,一只手抵住一块石头,微微喘气,全是烧焦的味道。
她感觉喉咙口冒出腥甜的味道,她用力咽下去。
等陆熹年他们过来,秦卿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他肯定不会留在这里。那些村民家里都找过么?会不会先躲在哪个村民家里了?或者,这个岛上他造了秘密空间,躲起来了。哦,说不定就在这废墟下面有密道。”
她说着,又跑回去,徒手般那些碎石块。
夏时朝着她喊:“你别作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没有密道,没有计划,深哥真的死了。”
“我不信你。你们说话没有一句是真的,我不信。”
陆熹年抓住她的手腕,“徐琛的人一直就在这边,一会他们会开着挖掘机进来,真有密道,也藏不了。你能想到的,徐琛他们都能想到。”
她停下手,呆呆的看了陆熹年一会。
而后站起来,点点头。
“对,警方一直盯死了他,他一定能想到,他应该立刻就走了……”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的往回走。
陆熹年和夏时在旁边跟她说话,她根本都听不进去。
她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而后吐出了一口血。
她看着前方,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好像看到谢晏深朝着她走过来。可一眨眼,人又消失无踪。
胸口好痛,浑身都痛。
她擦掉嘴上的血。
陆熹年急道:“别折腾了,我带你回医院。”
她笑了笑,“上火而已,血吐掉就没事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他跟我演这一出戏,他想干嘛啊?”
她回手紧抓住陆熹年的手腕,扭过头看向他,眼眶通红,软弱尽显。
声音变得很低,很轻,满腹的委屈和怨念,又重复问了一遍,“他想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