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空似被雷霆击中,身躯微微一晃,眼睛里渗出鲜血,面容上更是难掩痛苦之色,最后直接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近在身边的殷士敏一见与此,脸色瞬时大变,吼道:“不好,麻烦大了,这是佛心崩碎的征兆。”说完不等像四皇子告罪,便俯身一把将缘空横抱而起,跳下主台向外奔去。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瞪了吕溯游一眼,似是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到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还是在场的闻引见过大世面,急忙登上前控制场面,说明发生变故,诗会改日择良时重新举行。又示意庄严、刘义二人将四皇子赶紧劝说下去。好在刘义机警,见四皇子已然怒火中烧,狠狠盯着台上的吕溯游,来不及多想,伙同庄严将急待发作的四皇子半拉半拽的劝服了下去。
闻引见四皇子已然被护着离开,便也草草说了些宽慰其他士林学子的话,转而匆匆向四皇子处追了过去。只留下台上的吕溯游,和一脸无措的王宽在台上凌乱。
“王公子,你先忙,改日咱们在聊,我先下去了,呵呵...”吕溯游有些尴尬地向王宽摆手告别。
说完不顾王宽回复,纵身起跃跳上房顶,在房顶上奔跑,临跳出院墙之前大声喊道:“我先回了,家里还炖着汤呢?”
李环等人面面相觑。被吕溯游的操作雷的里嫩外焦。 “这小子干嘛呢?这是扔下我们跑了吗?”李环脸上一阵抽动,问道。
“惹了事,着急找家长庇护。这不明摆着吗?”贺元卜吐槽道。
李环听后,勃然大怒道:“他觉得有本殿下和皇姐在,还护不住他?”
“一品菩萨好不容易找的传人,而且听说其亦有一品资质。如今碎了佛心,修为铁定保不住了。而且这佛心崩碎怕是佛陀在世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了。殿下觉得你能护得住?或是觉得自己接的住一品超凡菩萨的怒火?”贺元卜反问道。
李环脸色一针青、一阵红。觉得贺元卜虽然说的在理,但又显然是小瞧了他。嘴硬道:“这佛门又不是我大周的佛门,吕溯游能废掉敌国一个未来的顶尖战力,这应该是有功于大周吧!这应该受赏。” 贺元卜看地主家傻儿子的目光看着李环,心想:这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这要传扬出去,你非被你爹和你四哥打出屎来不可。
李环感觉到贺元卜眼神中的恶意。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家,等着别人留咱们用饭不成。”说完首先起身向外走去。那一双腿倒腾的飞快。显然他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带吕溯游来这里的。
其他人见此也都亦步亦趋追了上去。
都心想,这时四皇子一伙人应该还没反应过来,等他们静下心想明白,肯定要抓了己方当替罪羊。倒不是他们怕了四皇子,总归是麻烦不是,正主都溜了,他们这些连从犯都算不上的人,若是真被拖在当场当了替罪羊。届时追究起来,惩罚肯定是免不了的。 “这该死的吕溯游。跑路也不知道打声招呼一起。”几人似乎心有灵犀的想到。
主要人物都已离开当场,其他人也都做鸟兽散场,盛大的临安诗会,顷刻便被吕溯游以一人之力瓦解。
不过,散场之时,士林学子却都是一脸激动、振奋之色。三三两两一伙,都在议论刚刚的论辩。
有些脸上甚至在模仿吕溯游的表情、语气。重复吕溯游那些惊世之言。
这时,身在人群中的王宽突然顿足,朝着吕溯游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恭,大声言道:“谢吕先生教我,吕先生一席话对王宽有半师之恩,王宽以后当执学生之礼。” 周围士林学子闻言,尽皆顿足朝着和王宽相同的方向,躬身一礼。
四皇子怕是做梦都未曾想到:自己费尽心思主持的诗会,会让自己颜面扫地。反而让吕溯游在士林中声名鹊起。
......
镇妖司内。
吕溯游站在皇甫极身前。
场上缘空一出事,吕溯游便清楚事情绝小不了。先不说远在万里之外的佛门,或者说一品超凡‘月光菩萨’的态度。光是四皇子那里就挺棘手。佛门距离较远,得到消息还需时间。可是发生这种事,四皇子肯定想着先撇清关系。
这也幸亏殷士敏机警,抱着缘空首先离开。四皇子和其他几位大人,似乎也不大清楚佛心崩碎的严重性。这才使得吕溯游能第一时间逃离现场。
吕溯游将场上发生之事简要说给了皇甫极听。并一再向皇甫极说明自己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四皇子被气得够呛。只是过程中稍稍出了点意外,谁能想到,佛门菩萨的弟子如此不知趣,大周的诗会,他一个和尚偏来凑热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误伤他,纯属他咎由自取。
吕溯游装作若无其事,故作镇定道:“大人,事情已经办完了,特意来向您交差。”
皇甫极见吕溯游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勃然大怒:“交差?你交的了差吗?你这次祸闯大了你。还交差,等着掉脑袋吧你。”
吕溯游一听也是勃然大怒:“嘿!大人。我当时可是不愿意去参加那劳什子诗会的,是您非要我去给他们找茬,还说能护住我。怎么?现在出了点事,就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呵呵...我家杜叔可真是交了个好朋友啊!”
“小子,你还别拿杜俊说事。你小子胆大包天,你知道为了收那缘空小和尚做弟子,月光老和尚舍了多大面皮么?那可是一品超凡的脸面都不要了,你毁了人家辛辛苦苦培养的弟子。你觉得人家肯善罢甘休?还是你觉得我能打得过一品?”皇甫极气急败坏道。
“那怎么办?难道您还想着,将我交给那佛门菩萨不成?我唐唐大周镇妖司,难道会怕了他们佛门不成?区区一个一品而已。”
“区区一品?小子!你可真是口气大的吓人。等着掉脑袋吧你,气死我了!”皇甫极显然非常失态。而看到此时站在身前的吕溯游,还依旧是一副赖皮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便踹了上去。
吕溯游准备躲,但很快发下自己根本躲不开。老家伙动用了超凡之力,修改了此地空间规则。吕溯游不由暗骂一声“无赖”。不得不硬挨了这一记,被踹的一个趔趄。
皇甫极踹完,终于算是平了一口气。收了收自己的心气。低喝道:“惹事精,还不跟我走。”说完率先离开。
吕溯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立即屁颠屁颠的追了出去。一边跑一边问:“大人我们去哪?”
......
一路上皇甫极脸色难看,懒得搭理一直在身后唧唧歪歪的吕溯游。
直道来到皇城边上一座巨型府宅门前。这才瞧见门前有一巨型的影壁墙,墙上刻写着八个大字‘文官止轿,武官下马。’吕溯游正惊叹于府邸占地面积。这时从府邸门内闪出一道人影。
那人影看到府邸前正要敲门的二人,先是一愣,然后面带喜色。
吕溯游也是微微一愣道:“殷学士,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刚刚还在考较自己的殷士敏殷学士。只是当时他抱着缘空离开,都没来得及告别,这时在此地见面,倒还让吕溯游感觉到一丝亲切。
殷士敏没搭理吕溯游,而是朝吕溯游身边的皇甫极行礼道:“皇甫大人也来了?座师正是派我去镇妖司请皇甫大人前来,没想到大人已然到了,这倒是省了我一趟腿脚。”
皇甫极平凡的老农脸上,依然在扮着与自己气质不搭的高冷,面无表情道:“嗯。走吧!”
吕溯游跟在后面低声问道:“殷学士,这是哪儿啊?”
殷士敏看白痴一样看着吕溯游答道:“这正是座师府上。”
吕溯游满脸疑惑:“座师是谁呀?”
殷士敏脚步微微一顿。气息顿时都变得有些紊乱。重重的哼了一声,追上皇甫极的步调,懒得再理某人。怕将自己的智商拉低。
吕溯游似乎也感觉到不对。脑子一转,顿时脸上泛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殷学士是左相大人的得意弟子,他口中的座师不就是当朝百官之首,文人表率的权相荆舒么?原来皇甫大人是带他来拜见荆相的啊。
吕溯游心里总算一轻,本来还合计着去找刚刚收了自己做弟子的国师大人,请求她老人家看在医仙老师的面子上加以庇护。现在想来应该没必要麻烦她老人家出面了。
要说此时大周国内,谁还有本事能在一品菩萨的怒火中护住他的。荆相绝对算一个,而且无疑是大腿最粗的几人之一。这倒不是说荆相修为有多高。而是荆相的地位实在太高。就算是一品菩萨,若是敢对一国权相不敬,这无疑是以一人之力对一国宣战。一品虽然强,但大周还是能凑出几位的。
皇甫极这时猛然想起,刚刚吕溯游说过是殷士敏将缘空带走的。于是转头问道:“那个小和尚怎么样了?能保住性命么?”
殷士敏苦笑道:“性命并无大碍,可是佛心崩碎,一身修为几近化为乌有。就算是身体恢复,这以后估计也就算是废了,对自己坚守的‘道’都生出了怀疑,还怎么修行?”
皇甫极问道:“转修其他也不行吗?世上这么多功法,总应该有适合的吧?”
殷士敏道:“大人对佛法应该甚少了解吧?佛家讲究修心,尤其是法师体系,一身修为尽在心。若是心都没了还怎么修。要是别人应该还有机会转修其它,只是要入超凡怕是无望。可那缘空小和尚天生一副修佛的资质,却在其他方面的资质一塌糊涂。佛门近些年人才凋零,好不容易寻到一具一品良才。于是费劲心血培养,小小年纪便已然入了四品,这下全毁了。哎!荆相大人也是头疼的紧啊!”
皇甫极转头怒骂:“瞧你小子干的好事,一会儿见了荆相,守着点儿规矩。你小子的性命就看荆相愿不愿意出面了。”
“大人,是他非要找我的,殷学士当时就在边上,都想着看热闹。这出了事能全赖我身上吗?谁能想到几句话就能让他心碎。若她是个女人,我能让她心碎,我倒感觉自己做了了不得的大事,让一个和尚心碎,听着就膈应人。”吕溯游继续犟嘴。
皇甫极一听,炮仗一样炸了。直接一巴掌将吕溯游拍翻在地上。地面扬起一阵灰尘。一旁殷士敏也是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估计要不是皇甫极就在边上,他肯定也要上前踹上几脚以泄私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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