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宏建进了雅间,先被酸臭味儿熏了个倒仰。定睛一看,杜哲一身狼狈,扎扎着手不知怎么办好。
“哎呦!哎呦!”常宏建指着杜哲,笑得说不出话。
香妈妈忙喊姑娘们,带杜公子去梳洗一番。
谢五拉着大笑的常宏建埋怨,“要不是为了等你,咱早就散了,快罚酒,自罚三大碗。”
常宏建自罚了三碗酒,拉着李文硕解释。
“文硕哥,我不是不想去接你,实在内务府太忙,又事关重大,走不开啊!”
谢五就问他,能有什么大事儿。
常宏建不好意思道:“是皇上要赏赐皇亲,用金子打出的金锞子,这两日要收进库房。”
李文硕点头说好,有责任心是好事儿,免得哪里出了差错,上头找去问,一句答不出。
“是,是,还是文硕哥明白。”常宏建举着杯子,要敬李文硕酒。
李文硕摇着手道:“我刚喷了杜老二一身,不能再喝了,咱们兄弟,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常宏建举着酒杯,与李文硕的茶碗碰了一下,也不觉得恼,笑呵呵的喝了一杯。
常家是感激李文硕的,当初雹灾时,是李淳占拉了他凑上去。
但那时候谢五和周三朗,还有杨六郎都看不上他。
李文硕便劝他,让他踏实干活,只要为民做了好事,大家都能看到。
常宏建在家里,是最没出息的一个,祖母溺爱他,知道他没大本事。
为了保住他分家时的利益,让他给常广做了干儿子。
太监的干儿子,世人多是看不起,但李文硕却没有鄙视过他,事事带着他。
还帮他走上了仕途,帮常家走出了,皇家家奴的困境。
李皇后能点他做内务府少卿,大半是看着文硕哥的面子上。
常宏建凑近李文硕,小声道:“哥,辛家有人来京了,而且辛家手里有死士,上回在宫里折了十个,不知还有多少,你要多加小心呐!”
“多谢兄弟了!”李文硕笑着感谢,举起茶碗,与常宏建的茶碗碰了一下。
这场酒,从中午喝到了晚上,从百香园出来,几人有去郑七的酒肆,吃了一顿酸汤面。
回到家里时,李文硕还带着八分酒意,硬拉着姜婉宁在院中赏月。
齐嬷嬷见侯爷像是黏在夫人身上一样,不好意思在院里待着,站在院门外看守。
院中李文硕在姜婉宁脸上啃了一口,吵嚷着要为媳妇高歌一曲。
古代有一点不好,喝舒服了,没有抒情发泄的地方。
“好,好,好,夫君想唱什么?我还没听过夫君唱曲呢!”姜婉宁抱着李文硕哄着。
李文硕得到鼓励,扯着脖子吼了起来。
声音高高低低,叫的十分难听。
“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
老余管事小跑着到了院外,小声问:“齐嬷嬷,侯爷今儿刚回来,出去喝酒不是大事儿,你去跟夫人说说,能不打就别打了。”
“你说啥?”齐嬷嬷反问。
老余管事道:“难道不是夫人打侯爷了?啧啧,侯爷是文人,小时候没练过武,还是劝劝夫人,别给打坏喽!”
“滚,滚,老东西,谁说夫人打侯爷了?”齐嬷嬷哭笑不得,推着老余快走。
老余被退了几下,原地转个圈,“侯爷叫这么惨,让老夫人听见不好吧!”
院里,李文硕终于唱到最后了,自以为神情的,捧着姜婉宁的脸。
“前世儿女情还欠你多少,还你在今朝!”
姜婉宁听的泪流满面,“夫君,你不欠我的,夫君不用介意,不用还。”
“要,我要还你,还你一世幸福。”李文硕坚决道。
“好,我们一世幸福!”姜婉宁破涕为笑。
“嗯!我媳妇最好了!”李文硕嘿嘿笑着,头一歪睡着了。
次日正好有大朝会,谢相满怀激动,在朝上念诵了李文硕的诗。
皇上听了很高兴,太子却问道:“为何李侯爷回京,没有进宫面圣?”
谢相后悔了,没想到帮李文硕扬名,竟给他招了祸事。
皇上脸色变了,沈驸马昨日是进宫拜见的,李锐怎么回事?
镇国公见无人替李锐说话,便笑着站了出来。
“皇上,李锐当初去南边,扬言是去当小兵的,即便后来被驸马爷要去,在身边做了管事,打理一些军需上的事儿。
可李锐没有官职啊!如今他回来,凭他殿前司侍卫的职位,凭什么觐见皇上?”
这番话说出来,朝中很多人才想起,地位显赫的武威候。
皇后的亲弟弟,正经国舅爷,竟然只是个四品武职。
谢相笑着接话,“皇上,外戚不可当权,李侯爷确实无法回京后,先入宫觐见。”
太子却不依不饶,问:“武威候可递了牌子?”
常广眼珠一转,小声道:“昨日听说武威候夫人,递牌子请见皇后娘娘呢!”
皇上自诩明君,明白了怎么回事,自然不会纠缠,摆摆手道:“好了,李锐的牌子递进了皇后殿,可见他是懂事的。”
事情就这样揭过了,可朝中觊觎岛国土地的人,少不了提起选派官员的事儿。
几名官员站出来,对着皇上一番歌功颂德后,皇上面色就变了。
那和煦如春风般的笑,让常广暗道不妙。
果然皇上脑子一热,提起了泰山封禅的事。
“朕本想登泰山封禅,预将此番大业敬告上苍,感谢上天保佑。
奈何皇后跪地劝说,母后年迈,朕的身子骨不太好,皇后担心朕的长途跋涉,哈哈......
皇后一向懂事,又是个孝顺,顾全大局的,朕便依了皇后,算了罢!”
这样说着,皇上还是一脸遗憾。
朝臣没人想让皇上去封禅,这不是小事,沿路不知要惊动多少百姓。
还有一路耗费的人力,财力,即便国库承担一半,也要挪用朝廷用于修缮河道,扶贫救灾的银钱。
谢相忙说起了北地战事,皇上若有此想法,该等西北战事结束了再说。
皇上有些不耐烦,“朕已经说了,此事作罢!至于派选官员的事儿,鸿胪寺会说那边话的行人,先过去安抚也好。”
谢相一听就不满意了,鸿胪寺的行人,与他谢家没有一点关系,派过去有什么用。
“皇上,鸿胪寺行人,不懂地方政务啊!”
皇上点点头,“嗯!此事散朝后,御书房再议。”
太子便想着,太子妃娘家也想派子弟过去,不如帮忙提一句好了。
散了大朝会,常广忙让人去给李文硕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