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细长的锦盒里,躺着一把长剑,剑鞘也不知是什么材料,黑的发亮,剑柄雕工异常精美,上镶着硕大的明珠,红色剑穗里似乎编入了细细的金丝,闪闪发亮,看起来极其华美。
“这个怎么看起来更贵重……”上官静拿起那柄剑,微微拔出来看了看,她不会认长剑好坏,但这么好看的剑鞘,里面的剑一定也错不了。
“自然是贵重的。”檀香点点头:“这原是侯爷为咱们大少爷精心定制的长剑,夫人拿来给小姐了。”
“难不成这也是给林侧妃的?不合适吧?万一她生了女儿,要这长剑也没用啊!”上官静问道:“而且我觉得一套璎珞长命锁已经够贵重了,怎地要送林侧妃这么多礼物吗?”
“这是给大爷的贺礼。”檀香说道:“小姐要在这几日就送去,最好是送到徐侧妃手中,就说是咱们侯爷亲自为大爷选的剑,贺他成为淮阳王府世子。”
“我知道了。”上官静重新低头看了看武定侯夫人的信,接着点点头:“我会照娘亲所说的做。”
“信上的小姐可都记住了?”檀香问道。
“都记下了。”上官静乖巧地点点头,芸香立刻挪开了茶炉子,将那封信点燃,烧成了灰烬。
一切就绪,所有事都朝着上官静希望的方向发展……
两日后,苏文月落水一事,果然“水落石出”。结果让上官静目瞪口呆……
她是真的吃惊啊!她万万没想到,苏家居然这样解释这件事……
根据苏家的调查结果,苏文月落水,竟然是陈丞相府的一位庶出小姐下的手。这位庶出小姐是陈家大爷宠妾的女儿,长得聪明漂亮,也很受祖父和父亲的疼爱,因此虽为庶女,却心高气傲。
平日在家,陈小姐总是让着她,因此这位庶女越发不知天高地厚,心胸狭窄,无半分容人之量。
这位庶小姐自认才貌双全,因此对于京中第一才女苏文月很是嫉妒,时时刻刻相与苏文月一较高低,但却屡屡受挫,积怨记恨之下,她一时脑热,便趁着上巳节游宴,买通了别庄的仆役,想要“给苏文月一个教训”。
“据说”,这位庶小姐原本也没打算置苏文月于死地,只是机缘巧合,苏家在查这件事时,意外发现了,还有另一拨人买通了丞相别庄的仆役,企图对淮阳王府九夫人上官静下手。
两下里遇到一起,事情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苏文月和上官静落水,差点出了大事。
这另一拨趁机下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淮阳王府二爷身边的贴身内侍,还有宜城郡主萧妙妍身边的侍女。
还“据说”,苏家查明真相之后,因为是女孩子之间的口角小事,本不欲计较,但陈丞相却觉得应该给苏家一个交。丞相府的庶小姐很快认罪,陈家大爷的宠妾因教女不善被发卖,而那位漂亮的庶小姐也因大过而被罚去家庙修行。
那位小姐一时羞愤,入家庙不到一日就自缢身亡了。
上官静听了这个版本的“故事”之后,只觉得一阵无语……
苏平真精明啊!
人是在丞相别庄出的事,再怎样,丞相府也脱不了干系。陈丞相面子上难看,恨不得大事化小。苏平这头表示女孩子间的小事大度不计较,白捞一人情不说,还顺便送了陈大奶奶一个大礼,帮她拔了眼中钉。
那头还和徐家合作,送了徐尚书一个人情。
一件事大事化小,三头捞人情赚好处,果然真相不重要啊!
上官静想,这么鬼扯的调查结果,苏平肯定也能想到有猫腻,估计真凶是谁,他心里是有数的,但他还是选择了最合算的结果。
苏文月真可怜,更可怜的是,陈丞相府那位无辜被牺牲的庶小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成为了政治交易的代价。
一旁“生病”的萧景珩听到了上官静的感慨,忍不住摇头:“静姐姐也真是,还有精神替别人感慨。”
“可也是哈,”上官静点点头:“要说可怜,我们也不比谁强。不过我没想到,徐侧妃可真狠啊,我以为她是要朝陈侧妃下手,没想到她直接冲着萧景珏和萧妙妍去了。”
“她这是逼着陈侧妃去死。”萧景珩答道:“陈侧妃就算用尽一切手段,也会摘干净她的一双儿女的。”
“是啊,”上官静微微一笑:“就算陈侧妃没本事摘干净自己,你父王也会帮忙的。我哪里值得他赔上自己的一双儿女。”
上官静听到消息的时候,外头折腾得热闹。
听说淮阳王震怒,斥了徐侧妃管家无能,让这种事发生在眼皮子底下,接着怒冲冲地传了陈侧妃、萧景珏和萧妙妍去前院。
上官静和萧景珩就在家默默等着,果然等到了是陈侧妃一人所为,与二爷和郡主无关的消息。
“得了,你在家等着吧,”听到消息后,上官静站起来:“我去看看林侧妃。”
已经快足月的林侧妃自然不适宜随意走动,但外面的消息也瞒不过她的耳朵。
听说被害当事人上官静来访,林侧妃还挺高兴,立刻让人将上官静请了进来。
“你今儿怎么得空过来?”林侧妃问道,她一脸感兴趣地打量着上官静的脸色。
“唉!想来丞相别庄的事,娘娘也听说了,才有此一问。”上官静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朝林侧妃露出腼腆的笑容:“又因为我,惹得父王发怒,我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出来走动呢!但是算算日子,娘娘也快临盆了,我给十二弟准备的礼物,若是再不送来,可就不赶趟了。”
林侧妃若是生了儿子,就是淮阳王的第十二子。上官静这句“十二弟”让林侧妃心情大好,她因此笑着说道:“话不能这样说,惹王爷生气的又不是你,是谁做出来的恶事,就由谁担着,与旁人不相干。”
“听说是陈侧妃一人所为。”上官静说道:“与二哥和长姐并无干系呢!娘娘说得自然没错,谁做的,谁担着。可是父王生气,昨日竟因此申斥了徐侧妃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