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经过太医查明,这里其中一部分是女人用的补药和香药,还有一部分催情药。但这都不是主要的,太医们在其中发现了一瓶熬制好的药膏,看起来和尝起来都极像阿胶糕,但里面却放了大量马钱子和附子。
要知道,诚王妃在流产前,一直在吃太医院熬制的阿胶糕,补气血。
齐正荣还从她宫中搜出了一个精致华丽的发冠。这发冠并非宫中之物,上面镶嵌着几十颗成色极佳的南珠,这些珍珠每一颗都有拇指大小,混圆光润,更难得的是,每颗珠子都大小一致,可见这发冠必是价值连城。 如此难得一见的发冠,来源自然也是好查清楚的。莫晨锋很快就查明,这发冠就是襄王妃在京中最大的玉器首饰行订做的,因为这些珍珠难得一见,因此首饰行的掌柜印象极为深刻,立刻就给了莫晨锋书证。
证据链看起来十分完整,因此不过两日而已,这些莫晨锋和齐正荣就将这些证据交到了皇上手中。
宗室与后宫勾结谋害皇孙,皇上自然震怒非常,立刻下令围了安王府和襄王府。
那位充媛的贴身宫女,很快就招供了,那些药都是安王妃带进宫交给她的,看起来证据确凿。皇上立刻下令赐安王妃和肃王妃自尽,安王肃王以及其余家人除玉碟贬为庶人,抄没全部家产,家人子孙全部驱逐出京。
只杀了王妃,给安王和肃王都留了一条命,表面上看起来是对宗室亲王手下留情,但实际上这个处罚一点都不轻,废为庶人后抄没家产被赶出京城,这几乎是剥夺了两位王爷除了命以外的全部一切。 对于原本高高在上的两位亲王来说,这条命还不如不留,皇上不让他们死,不过也是想看着他们活受罪而已。
但如此重的处罚,陈皇后却依旧不满意。因为皇上虽然对两位图谋不轨的亲王毫不留情,但却留了那位牵涉其中的充媛一条命。
因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位充媛宣称自己已经怀孕将近两个月。
皇上这些日子流连后宫,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急于想再要个孩子,只有萧景珩一颗独苗作为继承人,对于皇权过渡来说,是在是风险性太高了。
因此这位充媛宣布自己怀孕之后,皇上大喜过望,几乎将她当成个宝贝疙瘩供起来。至于在她宫中翻出的那些“证据”,她一直宣称自己毫不知情,因此皇上搪塞似的杀了充媛身边的宫女和内监,却只是象征性的罚了她一年的俸禄,作为管理宫人不严的惩戒,甚至连贬斥降级都没有。 那个被抄出来的精致珍珠发冠,原本是该作为她被宗室买通的主要证据的,就如此被皇上轻巧地忽略了过去。
这样的结果,陈皇后怎么能满意?为了那位充媛,态度强硬的陈皇后和皇上争执了许多次,最终也没能改变任何结果。
“怀孕?”陈皇后咬牙冷笑:“还真是个好时机。”
“娘娘也不必着急。”进宫去安慰女儿的丞相夫人倒是一脸泰然自若:“一个女人而已,皇上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才愿意宠着她。我们就等等,她总不能怀一辈子孩子。孩子生下来了,她倒是还拿什么当挡箭牌?而且……”
丞相夫人意有所指地说道:“她生孩子,和娘娘生,又有什么区别?娘娘是正宫,这宫中出生的孩子,哪个不得尊您一声‘母后’?孩子,谁生的不要紧,重要的是谁来养。娘娘往承香殿看看,林贵妃平白得了个养子,就像得了个金疙瘩。不过嘛,皇子认到她膝下的时候,都已经十七了,这哪比得了从小养大的情分?” “呵……”陈皇后当然听懂了丞相夫人的话:“好!那就让她生!本宫倒要瞧瞧,她能生出个什么来!”
“不管是什么,”丞相夫人淡定地说道:“都不是她的。借她个肚皮而已。去母留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况且她还有与宗室勾结的大罪。娘娘毕竟还是六宫之主,想什么时候与她计较,都可以。”
“她杀了本宫唯一的孙儿。”陈皇后语气沉沉,带着些掩饰不住的仇恨与痛苦。
“娘娘以为,安王和襄王将她放在眼里了吗?”丞相夫人冷笑一声:“不过拿她当做作恶的工具而已。一个物件而已,娘娘想什么时候处置都可以,何必急于一时。况且……”
丞相夫人说着抬起了眼帘,眼含深意地望着陈皇后:“女人生孩子,可是鬼门关走一趟!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呢!不过谁在乎呢,皇上在乎的也只是孩子而已,只要孩子好好地,这就是喜事一件,其他的都不重要。” “来人。”陈皇后微微眯起眼,唤来了自己内监和宫女:“李充媛这一胎重要,皇上重视得很,她的贴身宫女又犯了事,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照顾,本宫不放心。你们现在就去‘帮她收拾一下’,将人挪到未央宫来,本宫要亲自照料她,直到她生产。”
“这就对了。”丞相夫人点点头:“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嫔妃而已,在皇上眼里,不过玩物一样的东西,娘娘同她计较,岂不是高抬了她?”
未央宫的宫人效率极高,早上皇上上朝的时候,李充媛还好好地在她的宫中养胎,散朝时就已经被陈皇后“请”到了未央宫。
李充媛自然不肯轻易就范,立刻派人去往皇太后和皇上哪里求救。不过陈皇后手里那些训练有素的宫女和内监可不好惹,有的是办法既不伤害她的孩子,又让她乖乖就范。
其实根本用不着李充媛派人求救,陈皇后折腾这么大的动静,来给李充媛挪宫,压根就没打算瞒着谁,未央宫那边刚动手,满宫里就已经传遍了。
皇上在朝上尚不知晓,但皇太后、萧景珩以及满宫里的嫔妃却早就知道了消息。
原本对皇太后寄予厚望的李充媛根本不知道,皇太后听到消息之后,眼皮都没抬,压根就没打算出手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