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静和萧景珩中午刚刚提起萧明瑞,下午时分,萧明瑞已经匆匆进宫了,她是被皇上匆匆召进宫来和稀泥的。
因为尚舍局掌事内监的事,皇太后和陈皇后针锋相对,谁都不肯让步,皇太后怒极之下,叫人传话去御书房,想将皇上请来“主持公道”。
皇上得了消息之后,觉得十分心烦,他不想管,但置之不理吧,皇太后又不肯罢休,因此皇上干脆急匆匆地将妹妹召进宫来,让她去哄皇太后。
皇太后这么多年的心思,作女儿的萧明瑞其实非常清楚。因此萧明瑞其实很清楚,母后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绝不会轻易收手,她其实也一点都不想掺和。
可是无奈皇上下旨,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进宫。
“小事?这哪里是小事!”寿安宫里,皇太后拍着桌子震怒:“给太子修缮东宫,竟然以普通桦木充作檀木,妄图蒙混过关!太子是储君,他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欺君。仗着自己当差多年,就欺负太子妃年轻见识少。这一次是他们运气不好,嘉德殿要用来承办宫宴,太子妃因此找哀家来拿主意,这才被哀家发现了。但之前呢?胆子这样大,也不知平日里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母后又何苦与一群奴才生这个闲气。”萧明瑞端着茶盏,语气平缓地劝道:“皇后管着六宫,哪个奴才不好,母后直接吩咐她处理就好,哪里需要您事事亲自操心。”
“吩咐她?她是皇后,谁敢吩咐她!”皇太后冷笑着答道:“哀家便是太相信她了,才有今日之事。三十年了,哀家尊重她,从来也未以皇太后的身份压过她,更未插手过六宫事务,这宫里的大事小事,哪一样不是她说了算?她可倒好,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日渐嚣张起来,眼里越发没有哀家这个婆婆了。好,这些哀家都可以不计较!但凡她是个好的,能把六宫料理得妥妥贴贴,哀家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与她争长短。可她是怎么回报哀家的信任的?后宫成日纷争不断,六尚局叫她管得乌烟瘴气,奴才们都敢欺君罔上了!”
“母后言重了。”萧明瑞觉得心烦,但还是忍着不耐劝道:“不过是几个奴才办差不利,发落了也就好了。这尚舍局的管事不是已经被母后押去明刑狱了吗?”
“若不是哀家坚持,这人早就被她放出来了!”提起这茬,皇太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皇后厉害啊!哀家难不成连亲自发落奴才的权利都没有了?这满宫里全都看她陈氏的脸色算了!谁不知道六尚局的管事都是她的亲信,若不是今日有哀家在,这欺上瞒下的奴才还好好的做着管事内监呢!哀家再不管,怕不是这后宫都要被搬去陈家了!”
“母后,”萧明瑞头痛地说道:“依您说该如何?”
“哀家早就说了,”皇太后立刻答道:“尚舍局的内监总管总得好好审一审吧?另外也该将尚舍局这么多年的账目理一理,瞧瞧到底还有多少猫腻。皇后若是真坦荡,做什么如此百般阻拦?”
“这可不是小事,”萧明瑞叹了口气:“哪里是一日两日可以理清楚的。”
“又不是让皇后自己动手,累不到她,”皇太后态度坚持地答道:“皇后若是觉得哀家插手不放心,那让皇上指派两个户部官员来理账,她总没话说了吧?瑞儿,这是大事,在这件事上,你可不能和稀泥。”
“好吧。”萧明瑞只好无奈地答道:“我去跟皇上说,但是母后,皇上若是不同意,您也就不要再坚持了。没必要为此与皇后闹得太僵了。”
“这话你还是去劝皇后。”皇太后将脸扭向一边:“你去问问她,哀家的吩咐她当耳旁风,她到底有没有将哀家放在眼里。”
萧明瑞闭着嘴不在说话。其实来之前,她就知道今儿必然是无功而返,因此从皇太后那里出来之后,她也没往未央宫去,而是直接去了重华宫,打算看看萧景珩小两口之后,就回去。
“姑母受累了。”上官静一看到萧明瑞,就主动向她道歉:“这件事还是怪我。若不是我多事让尚舍局管事拿嘉德殿的修缮方案给皇祖母,也不至于惹出这些事。”
“行了。”萧明瑞摆摆手:“场面话也不必再说,你们两个是我看着长大的,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明白吗?静儿已经是太子妃,过些日子你们就要迁往东宫,陈皇后就算想要拿捏静儿,也不能将手伸到东宫去,大可不必现在惹她。说吧,为何如此着急。”
萧景珩和上官静面面相觑,没想到萧明瑞这次进宫竟然主要是冲着他们俩来的。在一旁的上官鸳也不敢开口,她伸手扯了扯上官静的衣角,眼神紧张。
“姑母,”萧景珩向前跨了一步,开口说道:“您相信我们吗?”
“我自然相信,”萧明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否则我也不会来问你们。”
“姑母可知,父皇为何让我和静儿承办招待岁贡使者的宫宴?”萧景珩开口说道。
萧明瑞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才不答反问:“除此之外呢?”
“此外的确还有事。”萧景珩答道:“只是我与静儿,眼下也只是猜测而已,拿不准的事,不好在姑母面前妄言。”
听到萧景珩这样说,萧明瑞更加疑虑重重地蹙起眉:“能让你如此谨慎,必然不是小事。真的不能说吗?”
“我们并非有意欺瞒姑母。”萧景珩答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不问。”萧明瑞倒也果断,直接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小心些。若是需要帮忙,让珺儿给我带个话。”
“谢过姑母的信任。”萧景珩对着萧明瑞一躬到地。
“别说这样的话,我是你的嫡亲姑母。”萧明瑞转头望着重重宫苑,微微叹了口气:“这后宫,就像是个泥潭,人人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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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其实原本不想掺和。她知道自家老妈不是个善茬,自私又势力,她也知道皇后大嫂同样不是善茬,心狠手段高,这俩人掐起来,没人想掺和,皇上也不想,因此把妹妹拎进宫来和稀泥。
真要说起来,这皇上才是推脱、懒政、避事一条龙呢!连和稀泥都懒得自己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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