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是一个很寻常的东西。
不过,这里是茫茫大山,椅子就很不寻常了。
好在方漠真有一把椅子——之前从闻人锐杰手里抢来的。
方漠看着百里钰,认真问道:“你确定要那把椅子?”
百里钰挑了挑眉,道:“反正你跟闻人锐杰都已经不共戴天了,难不成你觉得我们还能置身事外吗?赶紧滴,把椅子拿出来给师兄坐会儿。”
“好吧!”
既然人家都说的这么霸气了,方漠也不好再说什么,拿出从闻人锐杰手里抢来的那把红木高椅,请慕容彬坐下。
这一坐,可不得了。
顿时,所有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议论四起。
“怎么有一把椅子?”
“是啊,看样式还挺高级的,真够骚包的啊!”
“就是说啊,难道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开始装逼了?”
“在这里装逼?这特么纯粹是二逼好吗?人家都冲着石碑去了,他们却坐下了,明显没有搞清楚状况!”
“没搞清楚状况的是你们好吗?他们可不是什么装逼的公子哥儿,那把椅子是他们抢闻人锐杰的。”
“什么?抢闻人锐杰的?就是那个很强势的闻人锐杰?”
“废话,要不还有哪个闻人锐杰?”
“我靠,这也太凶了吧,闻人锐杰的东西都敢抢?”
“敢不敢抢是一回事,关键是人家居然抢到手了!”
“看来这帮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啊,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
此时,最郁闷的,无疑是当事人闻人锐杰。
在离开丹池后,他曾经暗示那些人去抢方漠的丹池,没想到却是没成功,居然让方漠一行人安全出来,而且还把那把椅子给拿出来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无可忍,还是要忍!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站在祭坛上,闻人锐杰一行人盘坐石碑底下,等待着机缘的开启。
在几人的对面,一袭白衣飘飘的晓晓仙子正静静的站在石碑另一面,波澜不惊。
“查到她的身份没有?”
闻人锐杰迷眼盯着晓晓,低声问身边的人。
厉成天摇了摇头,恭敬道:“没有,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来自何处,也没人见过她出手,所以无法猜测她所属门派。”
闻人锐杰皱起眉头,道:“这一次不容有失,一定要提防她。”
厉成天想了想,道:“她只有一个人,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强过少主您,再加上咱们这么多人,她根本没机会!”
闻人锐杰转眼向祭坛下方距离有些远的方漠等人看去,道:“还好他们遵守约定,并没有登上祭坛。”
厉成天不解,道:“除了冰凝凌之外,其他四人根本没什么威胁,那个叫余钱的家伙也不过是身法诡异些罢了,少主何须如此在意?”
闻人锐杰摇了摇头,神色微肃,道:“姓余的那个家伙有些古怪,不可大意。”
虽然不了解方漠,但闻人锐杰总觉得方漠有些不同寻常。
没有丝毫确定的理由,就是一种直觉而已。
在某些时候,直觉甚至要比确定的理由还管用。
好在方漠等人并没有靠近祭坛和石碑,而是处于大厅的最外围,看起来是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
“真的要置身事外?”
看着祭坛上已经人满为患的场景,百里钰有些心动。
那些人都围着石碑,或坐或站,但都关注着石碑,明显是冲着好东西去的。
这么热闹的场面却缺了她百里钰,少女很郁闷,觉得生活都快失去了意义。
方漠摇头,说道:“不是咱们的机缘,何必去争?还是让了吧,活着才是最大。”
不是方漠不动心,而是他真的没有太多信心。
如果他现在是真元巅峰,再身怀几门绝技,或许他会上台跟闻人锐杰以及晓晓这种真正的天才强者过过招。
“先去南边看看!”
这时,冰凝凌突然主动开口。
方漠猛的想了起来,道:“欧阳,百姑娘,你们两个在这里照顾慕容兄,我和老冰去看看那些花还在不在。”
说完,方漠与冰凝凌向南门跑去,迫不及待。
南门里的花圃此时已然一片狼藉,别说是花了,就连草都不剩下一根,干净的跟风卷残云后的饭碗一般。
“唉……果然被人抢走了!”
方漠长叹一声,有些难受。
他要黄芪愈骨花是为了医治老爹的腿疾,不容有失。
但是,现在还是错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下一朵黄芪愈骨花。
冰凝凌道:“在丹池耽误了太长时间。”
那个时间,是必须要耽误的。
毕竟,那关系到慕容彬的性命。
一朵花换一条命,怎么看都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只是,方漠还是很难受,觉得对不起瘸子老爹。
“咦!”
就在这时,冰凝凌惊咦一声,从土里拾起一物来。
方漠好奇望去,发现是一棵花种一样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花种!”
冰凝凌说了一句废话,但神情却很是激动。
方漠忍住了骂人的冲动,问道:“什么花的花种?”
“我要的花的花种!”
冰凝凌没有细说,但也算给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方漠这才知道冰凝凌是为什么而来,问道:“花种有用吗?”
冰凝凌点头,道:“无损花种,应该可以培育出来。”
说着,冰凝凌挖了几大团花泥,把花种仔细的包在里面,然后珍而视之的收了起来。
方漠有些羡慕,说道:“你要的东西也应该不是凡物吧,没想到居然还能剩下一粒花种来,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如果不是这花种太小,而且跟泥土的颜色相像,估计绝对不可能被剩下。
不得不说,人的运气一旦好起来,挡都挡不住。
“我的运气咋就不能好点呢?”
方漠非常郁闷,甚至有些后悔。
信誓旦旦的告诉老爹一定会医好他的腿,现在没了黄芪愈骨花,方漠哪有脸啊!
“那个……问下,你们要什么花?”
门口突然想起一道略显青雉的声音,似乎有些怕生的样子。
方漠转头,看见了一个小少年,年纪较之方漠至少小两三岁,长得也不高,看起来很稚嫩。
这是谁家的小屁孩儿啊!
如果是方钱钱在这里,肯定会来上这么一句。
但是,方漠不一样,他有脑子,会思考。
能够穿过血色风暴来到这地下古墓的人,怎么可能真是一个小屁孩儿?
既然不是小屁孩儿,那么所说的话自然就有意义,甚至是有深意。
“小兄弟,贵姓啊?”
方漠看着小少年,柔声问道。
小少年挺好胸膛,就像是小大人一样,道:“你可以叫我兄弟,但不要叫我小兄弟。”
方漠笑了笑,说道:“好,这位大兄弟,请问你贵姓啊?”
小少年很满意,说道:“我姓王,叫王一一。”
“呃……这个名字,还真是……好写啊!”
想了半天,方漠实在找不到赞美的词儿了。
王一一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道:“我爹没上过学,就请村里的教书先生帮我取了这个好写好记的名字。”
方漠没有嘲笑,反而认真道:“横是横,直是直,虽然简单,但却取正直之意,是个好名字。”
王一一非常高兴,笑的很小心,道:“你是第一个说我名字好的人,你肯定也是个好人。你叫什么名字?”
方漠当然没有说真名,道:“我叫余钱。”
王一一想了想,有点尴尬的道:“我不知道怎么称赞你的名字。”
方漠摇了摇头,道:“反正不是真名,你也不用去评价。”
王一一有点不高兴,道:“我都说了真名,为什么你要用假名来搪塞我?”
方漠认真解释道:“我在这里有些仇人,所以不方便以真名示人,并非可以搪塞你。”
王一一问道:“那你真名是什么?”
方漠摇头,道:“如果出了古墓还能再见,我会告诉你的。”
王一一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方漠笑了笑,说道:“黄芪愈骨花!”
王一一有点懵,问道:“什么?”
方漠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要什么花吗?我要黄芪愈骨花,你有吗?”
王一一摇头,道:“我当然没有。”
方漠没报什么希望,自然就不会失望,脸色淡然,准备离去。
王一一又道:“但我知道谁有。”
“谁有?”
方漠停下脚步,认真盯着王一一的眼睛。
冰凝凌突然插话:“你识得黄芪愈骨花?”
不怪冰凝凌怀疑,实在是这个王一一年纪太小了。
王一一傲然挺胸,道:“我当然识得。只要不是早已消逝不存的灵药,我都识得。”
冰凝凌微异,问道:“你是炼药师?”
“是的!”
王一一昂起头来,骄傲得不得了。
“失敬失敬!”
方漠抱拳客气一句,问道:“你如何知道谁有黄芪愈骨花的?”
王一一道:“刚才他们抢灵药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看着记着,所以我知道哪种灵药落到了哪个人的手里。”
方漠明白了,道:“你的意思是我去抢来。”
王一一点头,眼巴巴的盯着方漠,有些紧张的搓着手。
方漠微微一笑,道:“说说你的条件!”
王一一:“那个人身上的其它灵药都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