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扬的惨叫声一直在持续。
一开始只是大叫，叫的声音都哑了。
后来他是真疼哭了，我在外面也忍不住哭。
辞渊揽着我，一直温柔的安抚我，可是并没什么用。
沈青扬的哭喊声就像一把利刃，不断在我的心坎上划拉。
他哭的越惨，我的心越疼，也跟着哭的越惨，感觉眼睛的泪腺坏了一样。
辞渊时不时的给我擦眼泪，“哎……也许这才是海皇不让你在里面的原因吧。”
澐泽跟着叹气，“青扬这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啊，我听着都觉得疼，真难为他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到最后甚至不再有哭喊声传来。
再过来一会儿，药室的门打开，我们进入药室，看到沈青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他的皮肤虽然不再是黑色，但脸色却惨白的吓人，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不过海皇的脸色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是为了给他解毒法力消耗过度。
辞渊问海皇，“毒解了？”
海皇笑笑，“死是死不了，但彻底清除还需要点时间。”
我由衷的感激海皇，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多谢海皇救我哥哥，辛苦您了。”
海皇摇头，“无需客气，沈公子本也是为了鲛族才中毒，况且下毒的还是澐涓。”
辞渊又问海皇，“他多久能醒？”
海皇回答，“一般是二十四个时辰左右。”
辞渊还问，“那有没什么法子能让他早点醒来？”
海皇想了想，“有是有，但让他自己醒来更好，免得毒未清他又用了法术。”
“不行，阿飞未必坚持得了这么久，青扬肯定不想错过，你得让他提前醒来。”
“你不说我倒忘了这事儿，那行吧，我来给他配副药，让他在十二时辰里能醒来。”
海皇很快配好了药，我喂沈青扬喝下后便跟辞渊离开，他则暂时睡在药室。
我们回了住处，想去看看沈建飞，凤乐却不肯开门，好话说尽也不让我们见他。
进不去我们也不敢强求，以凤乐的性子，可不会给面子，会真的跟我们动手。
辞渊本就在边境之战中受了重伤，又连续赶了几天路，脸上的疲惫之色都掩不住。
我拉着他回了我们自己暂住的屋子，让他躺下休息，“凤乐应该是喜欢上小叔了吧？”
辞渊微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占有欲如此强，喜欢是肯定的，但是不是男女之情难说。”
我没有问原因，而是先想了想，“是因为凤乐表现的像个孩子，不够成熟，不懂男女之情么？”
辞渊抱着我，“嗯……鸾宝，青扬暂时不会醒，阿飞又见不到，我们先休息，这些天你消耗太多。”
“好……”他心疼我，我也心疼他，我知道我若不休息，他肯定也不肯休息。
***
沈建飞危在旦夕。
我们也不敢休息的太久。
稍微眯了会儿，我们就去找他。
凤乐这次倒是再没阻拦，让我们进了屋子。
沈建飞依旧面如死灰的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
我看凤乐的表情不对劲，怕她赶我们出去，“乐乐，让我们一起陪小叔好吗？”
“青鸾，吾好像……”凤乐顿了顿才略显艰难的道，“有了一些记忆……”
“什么记忆？是关于神界之事，还是……”我带着一丝丝的希望问她，“蓉姐姐？”
凤乐太过单纯，做事随性，完全不计后果，若是有了舒蓉的记忆，那多少也能稳重点吧？
凤乐的眼神很迷茫，“是舒蓉，虽然只有几个片段，但每个片段里都有大叔，她叫他师兄。”
“真的？”我喜不自禁，“蓉姐姐跟小叔本就师出同门，一般都是叫他师兄，偶尔才会喊名字。”
凤乐突然双手抱住脑袋，“吾觉得好乱，吾既然有了她的记忆，那吾到底是谁？是凤乐，还是舒蓉？”
我怕她会崩溃，赶紧安抚，“你别着急，慢慢来，我知道这个不好接受，但你就是你，也只是你。”
辞渊也开导她，“你既是凤乐，也是舒蓉，但无论哪段记忆，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你无需过分的在意。”
我连声附和，“对，你要向前看，你若喜欢做凤乐，那你就当没想起蓉姐姐的记忆好了。”
短暂的惊喜过后，我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沈建飞已然是回天乏术，凤乐有了舒蓉的记忆只会痛苦。
从舒蓉以前的各种行为来看，她显然对沈建飞有情，这让她如何接受他的离去？
凤乐抬起头看向我，“都已经有了那些记忆，吾又怎么能当做没想起？吾做不到！”
“这个……”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那你不要再去想，否则你可能会想起更多记忆。”
辞渊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问题，你不是说我们没本事救阿飞你来救么？那你可有法子？”
凤乐满眼的失落，“没有……”
辞渊趁机找到理由，“既然没有那就再多想想，舒蓉的记忆对此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会影响你。”
我也赶紧附和，“对对对，你多想想在神界的事，也许能找到救小叔的法子，拜托你了。”
不管她能不能救沈建飞，只要她能转移注意力就好。
我相信如果沈建飞此刻有意识，他也宁愿凤乐没有想起舒蓉的那些记忆吧。
辞渊问她，“需不需要我们先出去，以免打扰到你，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们。”
凤乐没有回答，我们便也没走。
过了一会儿，凤乐开口，“不行啊，吾只要一用脑子就是大叔，根本想不了其他事。”
我跟她确认，“是只有我小叔，还是也有蓉姐姐？”
凤乐表情很痛苦，“只有大叔，吾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叔，怎么办？吾快要疯了。”
“你必须冷静下来，谁都不要想。”辞渊喊我，“鸾宝，你带她出去走走。”
凤乐拒绝，“不行，吾不出去，吾要在这陪着大叔。”
辞渊语气变得严厉，“你不想救他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但前提是你得冷静下来。”
这里不能没人，我只能暂时跟辞渊分开，“乐乐听话，这里有辞渊在，我先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