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真根据BT2587的导航,跑出了露营地之后,连夜闷头赶路,直到紫色的橄榄球太阳出来了,她才停了下来,学着土著的模样跪拜、吼叫了一番。
接下来,刚走出去大概不到一百米,她就遇到了第一批突然从黑色砂砾底下冒出来拦截她的沙怪。
秦孟真不想浪费时间,就干脆利落地从它们身后飞速掠过,绕了过去。
反正这些小杀怪都不大,借助任务背包里的工具,她可以做到轻松秒杀,因此并不担心陷入它们的包围什么的。
秦孟真不知道是不是沙怪之间有特殊的通讯渠道,很快她就遭遇了第二批沙怪。
这些家伙从黑色的砂砾之中突然弹射出来,像一张一张破烂的抹布一般,往她身上糊。秦孟真对秦珊瑚这具身体很是满意,自然不乐意让沙怪破坏。
她左躲右闪,很快就偏移了BT2587给她导航出来的最佳路线。
在秦孟真第三次遭遇沙怪的时候,她陷入了沙怪的包围。
不得已,只好从任务背包里掏出来工具,把它们一一劈开。
然而沙怪之所以难缠,令东洲百族闻之色变,靠的不是别的,便是它们的数量无穷无尽。
而且这些沙怪即便被劈开了、斩断了,依然不会轻易死去。
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而它们一旦恢复了,就会继续攻击,决不放弃。
沙怪最大的弱点,有两个:
第一是它们速度不快,因此脚程快的人遭遇了沙怪,只管跑就是了。
第二是被劈砍的次数越多,恢复成原状就越慢。
而当它们被劈砍数十次之后,就会变成散碎的砂砾,无法再复原。
秦孟真砍了半晌沙怪,因为一直没有休息的机会,很快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起来,等到她觉得自己快挂了的时候,才总算从包围圈中,找到了一个窄窄的突破口。
那一瞬间,秦孟真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希望的力量。
她竟然迅速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冲出了包围圈,绝尘而去。
这会儿情势危急,秦孟真几乎已经完全顾不得方向了。
好在她运气不错,竟然一口气跑到了河边——就是让她成功照到了镜子的那条河。
虽然不是同一个位置,但她可以确定,那的确是同一条河。
秦孟真心情愉快地踏入清澈的河水里,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沾染的砂砾。
洗干净了,从水里钻出来,在淡淡的紫色阳光下,伸展了一下身体,感受着那份暖洋洋的舒适,愉快地发出了两声意义不明的哼唧。
BT2587忍不住微带嘲讽地笑道:
“宿主,你现在越来越像一头土著兽人了。”
秦孟真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感觉自己这会儿真的很像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
就连这动作,都跟自己曾经养过的小狗儿有一拼。
洗完了澡,完全不想用浴巾,只喜欢摇头摆尾地甩甩水珠、抖搂抖搂毛儿。
BT2587及时提醒了秦孟真,她已经偏离了路线。
不过,沿着河边,往昆玉山走,也是能走到的。只是这一路上,难免需要经过几个不大太平的地方。
不过,战火纷飞的时代,秦孟真都经历过了。
虽然这个小世界的战斗方式比较魔幻,不是秦孟真熟悉的冷兵器与热武器,而是依靠法力与魔力的神兵与魔武,但她还不至于被这一点困难吓住。
秦孟真跃跃欲试打算穿越战争区域,BT2587只好无奈地给她泼冷水:“宿主如果执意要经过危险区域,必须暂时关闭任务背包和系统通道。”
秦孟真迅速妥协了。
其实她才不介意走哪条路呢。
能“近距离观摩土著战争”固然有趣,但这个世界可不缺战争,想看以后有的是机会。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她此时越是浪费时间,救下红角族的机会就越是渺茫。
争分夺秒,就是在争夺红角族那些族人的人命。
BT2587给秦孟真重新规划了路线。
虽说BT2587已经尽力了,秦孟真依然还是遭遇了一些小规模冲突。
毕竟这东洲大陆上,人人好武,战争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除了彼此征战的小国家、小势力,秦孟真还遇见过几次不同类型的怪兽。
其中有两次是遇到了沙怪,还有几次是遇见了奇形怪状但攻击力不算很强的土浊、木妖、山虫,和腊脚。
每次遭遇这些怪物,秦孟真都会忍不住采样几个标本,塞进任务背包。
只是很奇怪的是,这些怪物进了任务背包,就失去了原来的形态和特征,变成了一堆散碎杂乱的原料。
这一趟千里奔波,是秦孟真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次徒步旅程。
当初,她在索布乌罕醒来的时候,还是夏末。
而当她抵达了昆玉山的时候,天空已经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鹅毛大雪。
万籁俱寂,心底清宁。
秦孟真从任务背包里掏出来一套御寒力度极强的滑雪装备,开始爬昆玉山。
护山大阵很快就在空中荡起了波纹。
秦孟真穿过一片仿佛果冻一般的屏障,眼前的景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看到的不再是雪花飘飘的昆玉山,而是鸟语花香、郁郁青青的昆玉山。
山上山下,许多红角族人,都在忙忙碌碌,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秦孟真不由得有些迷惑。委托人秦珊瑚,是个小透明。但再怎么小透明,这么大一个毛绒绒站在这里,大家难道都看不见她吗?
看山上的氛围,大家好像都挺开心的样子呢。
秦孟真踩着汉白玉台阶、缓缓拾级而上。沿着红角族的祖先开凿的山路,一步一步往上爬。越走越觉得浑身轻快。
这地方灵气充沛,对委托人的身体很友好呢。
秦孟真很快就回到了族长的居所。
那是一所圆形的木头房子,除了地理位置特殊一点,材质、形状、颜色、面积,都跟别的族人的住所,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秦孟真走近那木头房子,刚要抬手敲门,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情绪,一下子充斥在了她的心口。
秦孟真微微叹了一声,知道自己多少还是受了秦珊瑚的影响。
她稍微调整了下情绪,再次抬起手想要敲门,然而门后一管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嗓音,让她硬生生地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