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处。
江川双手负于身后，白净的脸上透着一股迷之淡定：“老师是想问我成绩的原因吗？”
老陈走到办公桌跟前坐下，缓缓打量眼前这个有些自信的学生，半响后开口嘲讽：“不，我不想。”
“......”江川哑然。
你这是什么反套路出牌？
“想好分什么科了吗？”
“文科。”
“文科好啊。”陈建抿了口茶水，瞟了对方一眼，徐徐说道：“不选理科吗？”
“学生有自知之明，理科我不太行。”
“自知之明....”听到这话的陈建满头黑线，随即把茶杯重重摔在桌上，手指狠狠地戳向江川的胸膛：“你还有自知之明啊，是不是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不用学习了？”
“......”江川可怜巴巴低着头，不敢嗦话。
骂我就骂我，干嘛动手，真粗鲁。
要是换作前世的领导敢这样戳他，江川早就躺地上拿出手机打开汽车之家了。
“唉...”老陈看着对方一幅呆头鹅的模样，力不从心地对他说教：“学过伤仲永吧？”
“你现在就是那个伤仲永，本着一点小聪明就如此放肆大意。”
“我不知道你成绩为什么突然下滑，也不想知道，但你回去抬高枕头好好想想，高中只剩下一年半了，你真的要半途而废吗？”
“......”
接连不断的大道理让江川无奈，他当然不想放弃，但现在是真不会。
自己简直比六月的窦娥还冤，关键还没办法解释。
“老师是为你好。”老陈抿了口茶长叹一声，脸上夹杂回忆：“我带过这么多学生，像你这样的见多了，无非就是心浮气躁，年轻气盛。”
“现在努力还来得及，这个月底月考成绩再这样你就把家长叫来吧。”
他拍拍江川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你好自为之，分科后能不能分到我班上也是个问题，回去上课吧。”
江川点点头，给对方鞠了一躬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目视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陈建长长呼了一气：“佛祖保佑，千万别分到我这儿。”
离开办公室后，江川行走在楼层的走廊中，透过围栏望向下方操场的学生，人群中散发的那种朝气让他有些羡慕。
这具肉身虽然是17岁的模样，可自己却是27岁的灵魂。
前世在生活上所受到的挫折和打击，早已将他身为年轻人的血性给磨灭掉，从逆流向上到逆来顺受，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抬头看向这片蔚蓝天空，江川目光游离。
不能再继续懈怠了。
......
回到座位，江川开始思索复习计划，初中的知识比较简单，自己根据印象里自学应该也能理解，但高一的实在没有办法。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正在做卷子的何珊。
早知道当初直接让她补习高一的算了，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脚趾。
何珊在江川进入课室的那刻，便把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瞄向对方。
见江川忽然转过头看向自己，她目光闪烁，连忙把视线移回卷子假装做题。
“.......”江川哪里不知道何珊在偷偷看自己，莫名就被这妮子逗乐。
演技真差，比起前世公司里的同事逊色多了。
虽然不知道这小妮子在想些什么，但自己还有求于她，于是江川主动打了个招呼：“哟，何珊同学在做卷子呢？”
“嗯，你是怎么跟老陈解释的？”
她的声音很轻，以至于江川要靠近些许才听清楚对方的话。
“老陈啊...”
江川扮作一副回想的模样，半响后才徐徐开口：“我跟他说，我被一只女妖精给迷上了，所以成绩下滑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为何，每次跟何珊说话他都忍不住调戏一番，跟中毒似的。
内心强忍着笑意，江川忽然有些期待何珊的反应，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要死啊！”被戏谑的何珊脸庞泛起红霞，而后又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你这不正经的，老实点，每次扫黄都有你是吧？”
那俏皮模样，活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开始炸毛了！
“哈哈！”江川忍不住发笑，但感到对方视线陡然变冷后，他急忙噤声捂嘴。
见对方老实下来，何珊轻哼一声，目光幽幽地看向江浩脑袋：“所以你真的摔傻脑子失忆了？”
她小手微伸，有些蠢蠢欲动地想摸上一摸，但犹豫一下后又放弃了。
他要是知道我想盘他脑袋，他不会生气吧？
被盯得发毛的江川害怕地后退半尺，这女生刚才那副模样莫不是想把自己头拧下来搞研究！
看不出来这妮子竟然还有病娇属性！
“停，stop！”江川摆出尔康经典动作，正色道：“那你愿意给我补习吗？”
“咯咯咯......当然可.....”
忍俊不禁的何珊察觉到自己内心流露，不禁脸色一红，旋即收起笑容，扮作几分高深莫测：“也不是不可以，要看我心情。”
“那要什么心情？”
“我心情好的时候呗！”
“那什么时候心情才会好？”
“你请我吃零食，我心情就好啦！”
“我没钱呀！”
“你想要白嫖？”
“你不能白给？”
“？”
何珊顿时瞠目结舌，这是人话吗？
呸，渣男！
不过她想到江川的家境，自己要求好像是过分了一丢丢。
但也不能就样便宜这混蛋呀！她给别人补习那可是要收费的！
于是何珊昂首挺胸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你以后得听我的，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这样行不？！”
江川低头抿唇佯装思考，片刻后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他在心底冷笑，单纯的少女啊，成年人的世界可是十分狡诈的。
何珊同样爽快地伸出小手，笑嘻嘻说道：“合作愉快！”
殊不知她内心也在冷笑，可怜的少年呀，等着被本姐姐玩弄于鼓掌之中吧！
少女的手很纤细，握在手中只觉软若无骨。
江川浅尝辄止，尺度把握得很好，不给对方太多反应的空间便收回手掌，十分自然。
两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后开始讨论今后的补习大计。
因为上课铃已经响了，他们没法继续说话，只好撕下一张纸用最原始的方式交流。
江川：【我是走读生，除了周末你怎么找时间给我补习？】
何珊：【课余时间？】
江川：【课余时间不够吧，晚自习我又不用上】
何珊：【那你不能申请住校？】
江川：【那我去问问吧，反正高三迟早也要住校】
想到这儿，江川意识到对方也要学习，于是又在纸上写道：【给我补课的话你学习会不会有影响？】
接过纸张的何珊看到纸上内容，转头对他莞尔一笑，恰似春花秋月。
何珊：【高中的课程我提前修完了(????????)】
江川：？
这就是又有钱又努力又有天赋的人吗，老内卷了。
突然，江川看着对方的嫣然笑颜，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让她听不太懂的话。
“富婆，我不想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