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没收到消息,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一定是檀云那里出了岔子,她一定是对那场雨里发生的事情而怀恨在心,所以伺机报复。
唐晚梨想通了一切,咬牙切齿道:“檀云那个贱人!”
骂完,堆起笑容看向书童,“这事儿我能解释的,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进去找望舒先生,先生一定会收回这封印信,改变决定的!”
云枫看傻子似的眼神望向她,唐晚梨当先生是什么人?
已经说出去的话,并且闹得人尽皆知,再把话收回来岂不是相当于自打脸面?
覆水难收。
况且她没来书院也是事实。
本来学子家里有事儿,都需要学子亲自前来请假,实在走不开,把腰牌拿给手底下的丫鬟小厮来说一声,也不是不能通融。
但唐晚梨什么都没说,一下子就消失了那么多天,望舒先生能不发怒吗!
“姑娘请回吧。”
唐晚梨见两人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顿时慌了,忙道:“我请丫鬟来过书院了,一定是她阳奉阴违,故意陷害于我!还望两位通融一下,容我进去见先生一面。”
云廷沉吟片刻,“姑娘可有人证?”
唐晚梨讪讪,她哪里来的人证?
当初只有她和檀云两个人,檀云那个贱人不知道偷了卖身契躲哪里去了,她上哪儿去找?
云廷一看,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微微颔首,“姑娘莫要为难我们两个。”
唐晚梨百口莫辩,任她想进了办法,这两人就是不让她进去。
她在书院门口来回踱步,忽而想到了彩云,眼睛顿时一亮。
“两位容我回去一趟,等会儿就能证明我所非虚了!”
说完,便火急火燎往回走。
云廷云枫二人面面相觑,云廷想着会不会真有什么隐情,有些迟疑,“要不等会儿再把腰牌送过去。”
云枫唾了一口,眼里满是冷笑,“不等了,我现在就送过去。”
他仍然记得,不久前唐晚梨眼中对他们两人的鄙夷,以及刚才说他有病的话。
而且他对她的感官本来就不好,更别提帮她的忙了!
云廷为人热情心善,但他不一样,别人礼待他三分,能帮忙的地方他自然会帮,唐晚梨?还是算了吧!
云廷看着云枫的背影摇了摇头,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唐晚梨回到府上的时候,彩云还没有回来。
寻遍府邸没找到彩云以后,唐晚梨面目狰狞,揪着门房的衣领问:“彩云呢?”
门房战战兢兢,嗫嚅着嘴唇,“小,小小小姐!彩云在您出去没过多久就出去了。”
她大惊失色,“什么?”
有了檀云偷走卖身契的例子在先,唐晚梨唯恐彩云也有学有样,将卖身契给偷走,门房这么一说,她就以为彩云偷了卖身契跑了。
一把推开碍眼的门房,快步飞奔到她放卖身契的屋子里面,解开盒子,搜寻一翻,发现彩云的卖身契还在,这让她松了口气。
以防再发生檀云那样的事儿,眸光暗了暗,刚把卖身契藏起来,就听见有推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啪嗒——”
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门从里面锁住了,唐晚梨回头一看,便看见彩云笑意盈盈朝她走来。
她在唐晚梨跟前站定,而后行了一礼,眉眼间满是柔和,“听说小姐您找我?”
彩云掩饰得极好,把恨意全都埋藏于心底,根本就看不出来半分对她的恨。
唐晚梨见她一切如常,松了口气,“嗯。找你有点儿事。”
彩云心神微动,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的面部表情。
察观色,是一个做丫鬟的基本功。
见她眉间有郁气,而整个人似乎像是一座压抑到极致火山。
试探道:“小姐不是去书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唐晚梨勉强笑了笑,起身挽着她的手臂,努力装出一副友好的模样,“我的好彩云,快跟我走一趟,我有点儿事情想要你帮忙。”
彩云心底嗤笑一声,唐晚梨是个惯会装的人,只是装得不太到家,瞬间就被她识破了。
虽是说着请她帮忙,但唐晚梨眼底的嫌恶、愤懑骗不了人。
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对劲,但彩云并未戳破,手心不由紧了紧。
摸那一方浸了迷药的帕子时,她的心才定下来。
彩云唇角挂着笑容,“小姐折煞奴婢了,小姐有需求,奴婢自当万死不迟,只是不知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
唐晚梨按捺住性子,“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跟我走。”
她准备把彩云推出去做替死鬼,到时她就不用被书院逐出去了。
她实在是因为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走不开,不得已才勒令彩云去白鹿书院跟先生说一声,结果彩云却阳奉阴违,故意陷害于她。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全凭她来决定,彩云肯定百口莫辩!
唐晚梨早就想好了说辞。
她并不想失去白鹿书院学子的这个身份,毕竟……她以后的婚事,可全凭借着白鹿书院来镀金呢!
彩云眸光闪烁了两下,好像全然没有看到唐晚梨眼中的算计,拂开她的手,落后于她一步,轻笑着:“小姐,那我们赶紧走吧。”
哪儿有丫鬟走在主子前面的道理?
在唐晚梨看来,彩云落后的动作再正常不过,压根儿就没多想。
两人都心怀鬼胎,不过彩云要略胜一筹。
她看出了唐晚梨的不对劲,但唐晚梨却对她的心思毫无所觉。
彩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狠戾,仗着身高的优势,一把从背后桎住她。
用浸泡了迷药的帕子死死地捂住她的口鼻,唐晚梨根本不察,也没料到彩云会有这么一招,瞪圆了眼睛。
没挣扎多久,身体便瘫软下来。
彩云抬腿接住,而后把人放在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了她一眼。
怕她中途醒来,彩云并未收回帕子,就任它覆盖在她的口鼻之上。
“嗤!”
“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收敛,毁了我的一生,我只是把它还给你而已。”
她蹲下身体,从到小腿那么高的鞋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嘲弄般拍了拍她的脸,刀锋旋即对准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