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祁渊落下最后一笔,墨弦忍不住夸赞起来,“好字!”
他从景安王的字迹中看出了他对生活不同的态度,以往是古井无波,犹如一潭死水般,什么浪花儿也掀不起来。
而今字里行间却多了一丝灵动之感。
定是他的心境生出了变化,所以才会体现到字里面。
“先生谬赞。”
墨弦不由也起了一分心思,那起笔便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书写起来。
祁渊在一旁等着。
而另一头的江笑笑回到素香斋以后,便从叶景林口中得知了他打探到的消息。
得知林烟烟身边并无真正会武之人以后,江笑笑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我今天拉着牛车过来的事情,被那些人看到了……
我给叶掌柜的那些‘方子’,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说不定林烟烟会在今晚选择动手。”
叶景林眸光一动,想到姑娘今早拉过来的香,说不定还真有那个可能。
“好!”
江笑笑眼尾眯了眯,看来最近得先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了,得把重心放到林烟烟身上来。
她要是没有那个心思最好。
要是真起了心思,那她会让林烟烟明白,她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觊觎的。
叶景林沉吟一番,“他们还打听到一则有关于林烟烟的消息,不知道对姑娘有没有用处……”
“叶掌柜请说。”
接下来,叶景林便把林烟烟的相公在外面找姘头,被林烟烟发现了的事情大致提了一下。
江笑笑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不过得提前打听到林烟烟准不准备今天动手再说。
若是她准备今天动手,那就有好戏看了……
“我先把牛车牵回去,等会儿再过来一趟。”
叶景林并无异议,点了点头。
把牛车牵到了清风徐来,让大哥下午帮忙驱使回去以后,便转身往回走。
她走得很慢,特意吸引了胭脂坊派出来跟踪她的那一波人。
不过在江笑笑的有意之下,身后那群人逐渐分散开来,现在身后就只有一个人还跟着她。
在此期间,她还在小摊子上买了一个麻袋。
江笑笑七拐八拐之间,躲进了一处无人的暗巷当中。
等男人一跟踪过来,便把麻袋套上男人的头,将人打了一顿,才问:“说,林烟烟派你过来干什么?”
男人仍旧被麻袋套着,视线里一片漆黑,一个不防备之下就被人打了一顿。
他现在是一张嘴就痛,左顾而右言他道:“姑娘认错人了吧?我只是恰好路过此地,况且我也不认识那劳什子林烟烟啊!”
江笑笑冷笑一声,她每次来酥香斋都会被人跟踪,而这些跟踪的人里面恰好就有他,他这话拿去骗鬼还差不多!
索性也不跟他废话,揉了揉拳头,手掌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声。
男人听到声音,身体顿时僵硬了下来,“你……你要干什么?”
江笑笑阴恻恻笑了一声,“你说我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他只觉得好像有一个好几十斤的石头撞了上来,肚子传来的剧痛让男人变了脸色。
“别……别打了,我说!”
“她让我们跟踪你,掌握你的动向,顺便偷……偷走妩媚之森和月光。”
江笑笑一听,顿时就知道林烟烟猜出她就是那个戴着帷帽的女孩了。
揭开麻袋,手指伸进怀里摸了摸,假装在拿东西。
实际上是借着这个动作,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瓷瓶。
从瓷瓶里倒出一粒绿褐色的丸子,掰开他的嘴就给他喂了下去,唇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
“这是穿肠毒丸,如果没有解药,一个月之内身体便会从五脏六腑开始往外腐烂。
到了那个时候,你并不会立马就死去,只能眼睁睁感受着五脏六腑一点儿一点儿腐烂的痛……”
男人想象着那个场面,不禁打了个哆嗦,舌尖抵着毒丸想要吐出去,奈何下巴被人捏住,根本就没有办法。
毒丸顺着他的喉咙,顿时就滑进了他的肚子里。
一股又苦又腥的味道在舌尖发酵,男人几欲作呕。
江笑笑放开对他的禁锢,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说,林烟烟今晚还准备做什么?别想着隐瞒,这毒除了我以外,谁也没有解药。”
男人立马抠嗓子眼儿,想借此把不小心吞进去的毒丸吐出来,奈何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自暴自弃道:“林烟烟让我们今晚去偷素香斋的妩媚之森和月光,也就是你早上拉来的那些东西。”
江笑笑心里一动,面上丝毫不显,“如果你骗我,你们今晚没有去偷妩媚之森和月光,并且你把这件事说出去了的话,那么你就永远也得不到解药!”
丢下这句话以后,她转身就走出了暗巷。
而后放轻了步伐,躲入一旁的店铺里,等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时,她又悄悄跟了上去。
其实这穿肠毒丸只是空间里长的野草罢了,她混合了一点点泥土在里面,并不是什么毒药,就是弄出来唬人的东西。
哪曾想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人在第一时间得知自己中毒了的消息,肯定不会相信,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必然是医馆。
但她给的又不是毒药,大夫自然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如果检查出来了,那么男人可能还不会那么慌。
要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那么这中间的问题可就大着了。
江笑笑如此风轻云淡的模样,也着实是震住了男人,他在路口停顿了片刻,脸上满是阴晴不定,而后往右手边的方向而去。
正如江笑笑所料,男人来到了一家医馆。
江笑笑没有进去,只是背靠着墙,运起了内力,听着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男人最后只得到了大夫一句:“公子无碍。”
他面色铁青,根本就不相信大夫的话。
明明就吃下了毒药,怎么可能没事儿!
一定是这个大夫医术不精!
犹疑一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往回走。
江笑笑眉梢挑了挑,往县衙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