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离以后,江河才问道:“你打听钱庄来做什么?”
江笑笑:“我是打算着若是买了那些东西以后还剩得有银子,就把银子存到钱庄里面。”
顺便去一趟通宝钱庄,要回那只莲花花灯的钱。
被人骗走一只花灯的这种蠢事,江笑笑下意识就不想说太多,不然就显得她很呆。
得知了缘由以后,江河就没有多问,向路人询问了一番,便带着江笑笑往府城最有名的酒楼而去。
酒楼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去处,顺便还能观摩一下府城酒楼的优点,是一举双得的事情。
江笑笑没有反驳,跟在江河身后走进一家名为“飘香阁”的酒楼当中。
这会儿刚好是饭点,酒楼大堂里面满满当当坐了很多人,都快没有位置了,在小二的提议下,并且征得了食客的同意后,两人不得已之下选择与其他客人选择拼桌。
江河倒是三两句就和同桌的食客聊了起来,江笑笑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插嘴。
约莫等了二十多分钟,店小二把他们点的菜送了上来,江河这才停止了谈话,郑重其事地夹起菜细细品尝。
同桌的男人一眼就瞧出这看起来像是兄妹的俩人,不是府城里面的人,见他们吃下菜以后,忍不住就打开了话匣子。
“小老哥,这菜怎么样?好吃吧?”
江河不动声色,“我是别人指路寻过来的,这……飘香阁当真是翟阳最好,最出名的酒楼之一?”
他拍着胸脯保证,“那可不。”
说着说着就往前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话说你们俩有听说过一个小镇上的劳什子清风徐来吗?我听人传得邪乎得很,说是比府城做得还要好吃。”
他满脸都是不在意,“要我说啊,就是那地儿太小,那里的人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吃到一些尚能入口的菜,便惊为天人,啧……”
他一面说,声音一面压低,毕竟是在背后讲究别人,到底是不好意思大着嗓门讲话。
殊不知他谈论的对象,此时就坐在他的对面。
江笑笑:“……”
少女目光幽幽,那人被看得有些发寒,不禁搓搓手臂,“嗐,料想你们也不知道,我跟你们说这些干嘛。”
江河从别人口中听到了清风徐来的事情,对此感到很是意外。
就是名声不怎么样,他忽而勾唇轻笑,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既然清风徐来的名声传到了府城来,那就说明酒楼经营得还不赖?
手里的筷子伸向另一盘菜,夹起来尝了一下,不过两盘菜并不能说明什么,旋即又挨个尝了尝,甚至还觉得不满意,问道:“我能不能尝尝你的菜?作为补偿,你也可以尝我的。”
“可以,当然可以啊!”
江河连续尝了几道菜以后,眉头渐渐舒缓开来。
在没有尝到飘香阁的菜是什么味道之前,他的心里其实是忐忑的,但尝了以后,便对自家酒楼充满了信心。
飘香阁的菜好吃是好吃,但是比起清风徐来还要略差一筹,江河心头大定,对于日后把酒楼开到府城这边来的想法又增添了一份信心。
“怎么样?”
“还成。”
“尚可。”
兄妹俩一前一后回,男人得了回应之后,不由撇撇嘴,对于他们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后来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和江河说话了。
两人说的是实话,见男人一副气闷的模样,两人是好气又好笑。
快要吃完饭的时候,江笑笑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震惊的声音。
“你说啥?咱们府城来大人物了?”
“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是商贾还是京城那边出名的公子?”
有人卖关子道:“都不是。”
“你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听说是京城那边来的大官呢!”
“多大的官?比知府大人的官还要大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
……
食客们议论纷纷,江笑笑听了一耳朵,没有放在心上,结完账后就跟着江河一起出了飘香阁。
两人没有多耽搁,一边问路一边往牙行那面走。
牙行就跟现代的中介是一个性质。
他们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去牙行那边稳妥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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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领着大家走出深山以后,转头对暗卫吩咐,“你去寻县令,让他们过来接人。”
他身边只有两个人,就算是用轻功一人最多也只带得走两个人,明显就不显示,索性就在此处等待傅县令先过来。
暗卫沉默片刻后,就大步离去。
祁渊就近在山脚下寻了一处庄户人家,付了他们一些碎银子,要了热水以及饭,暂时把大家安置下来,静静等待着衙门的人找过来。
周秋菊有些不好意思占救命恩人的便宜,原本想自己付银子的,奈何伸手一摸却是两兜空空,路途上跑得太匆忙,连银子是何时掉的也不知道。
庄户人家里面只有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看见一群小孩如同逃难来的一般,眼底不由升起同情,把家里的三只老母鸡都给杀了煨粥。
吃饱喝足后,困意席卷而来,夫妻俩就喊大家上床去睡一会儿,周秋菊一身脏兮兮的,哪里好意思弄脏了别人的床?
她回绝了两人的好意,只道:“婶子家里有稻草吧?就在地上铺一层稻草就行了。”
“这哪成?”
夫妻俩人极力反驳,但还是没能耐得住周秋菊那一张巧嘴,很快就被她绕晕了过去,稀里糊涂铺了两处稻草。
男孩们睡一处,女孩们睡一处。
周秋菊没有睡意,抬了个小杌子坐在院子里发呆。
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身上,只要一想起她的父母,她就感受不到阳光丝毫的温暖,只觉得遍体生寒。
祁渊负手立于门后,静默片刻,迈步上前,“夫人对于这件事情可有怀疑的人选?”
周秋菊抬眸,看了眼身侧清越卓绝的男子,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垂着眼睫,眸子里的神色被遮掩住。
祁渊见状沉默一会儿,他开口:“夫人抱歉,是我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