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
有关于清风徐来举办茶宴的事迹,也传到了翟阳府城那边的酒楼当中。
大致打听了一下之后,得知清风徐来背后没有靠山,翟阳的酒楼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因着府城距离茶山镇有一段日程,故而消息传递得并不及时。
清风徐来背后有着通宝钱庄的这个消息滞留了一段时日,等到府城那些酒楼派去茶山镇的人得到了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
白鹿书院,书法课堂。
放学之后,秦婉柔趁着在收拾笔墨的间隙向江笑笑询问道:“笑笑,咱们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吧?”
江笑笑摇头拒绝:“婉柔,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点事情……”
秦婉柔笑了笑,“没事儿,那等你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去吃饭也是可行的。”
“好,我下次提前跟你说,”江笑笑顿了顿,扬眉看向她:“对了,秦大哥有给你带过消息说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秦婉柔瘪嘴,“我哥?他每次出去跑镖都不会给我传消息的。”
江笑笑莞尔,忍不住安慰道:“秦大哥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
“不说这个了,话说你是找我哥有事儿吗?”
“嗯,是有事,素香斋的掌柜托我帮忙打听一下,说是有笔生意要与秦大哥合作。”
“那成,回头我哥要是回来了,我跟她说一声。”
“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秦婉柔已经把笔、墨、纸、砚收拾好了,合上书箱,对着她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
“明天见。”
等到江笑笑收拾好书箱往外走的时候,发现前方都看不见秦婉柔的身影了,她也就只是比秦婉柔迟了一分钟的样子,不过以她的性格来看也不出奇。
穿过荷花池,从拱桥下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含笑看着她。
祁渊远远就瞧见了江笑笑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裙角处绣着绿色的藤蔓,淡雅中也不失俏皮,很是适合她。
低头看了眼他的穿着,是白色织金锦长直裰,祁渊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愉悦,难得夜西眼光不错,挑了这么一件衣服,与小姑娘今天的衣着很是搭配。
祁渊如同黑曜石一般清幽的眼瞳染上一层银辉,惹得姑娘们频频侧目。
江笑笑眨眨眼,不知这人怎么突然就笑了起来,眼神向他询问道:去哪里吃饭?
祁渊扫了一下四周的人群,不动声色往外走。
在经过一处拐角的时候,祁渊特意放慢了脚步,待熟悉的气息经过时,低语了一句,便将小姑娘手里的书箱接了过来。
江笑笑眉梢扬了扬,没有说什么,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出了书院,江笑笑便听到有行人在谈论什么,她听到了“清风徐来”这几个字眼。
起先她还没在意,以为大家是在说茶菜,后来听到了通宝钱庄才察觉到不对劲。
祁渊身体僵了僵,下意识就想去观察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结果一转头,小姑娘已经熟稔地与行人攀谈了起来。
祁渊默了默,半晌后唇角无声弯了弯,他又见到了小姑娘不一样的一面呢,真好。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江笑笑很快就弄清楚了缘由。
一想到通宝钱庄,江笑笑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骗走她一只花灯的面具少年。
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于江笑笑而言,有些过于沉重了。
她以前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那个面具少年,他努力过一段时间,或许是知难而退吧,江笑笑后来就没有再见到过他了,这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何况她现在有了喜欢的人,有了男朋友,所以她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去回应他这份感情,故而让她觉得有些沉重。
面具少年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素香斋旁边那个茶楼的门整日都关着,江笑笑觉得自己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但是……
不这么去想的话,不管是她,还是家里人,都没有谁和通宝钱庄有过很深的接触。
江笑笑心里装着事情,走路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险些就撞上了前方的齐渊。
“在想什么?”
江笑笑回过神,抬头就撞进少年深邃的眼眸里,虽然她并没有做出对不起齐渊的事情,但心还是没由来地跳了一下。
她也不好把曾经被别人告白过的事情拿出来说,摸了摸鼻子,隐去了一些事情,“我,我在想通宝钱庄为什么要这么说。”
祁渊心知肚明她是在想什么,虽然那个面具少年也是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由来地就有些矛盾。
面具少年是他,齐景也是他,小姑娘为什么就只喜欢齐景,而不喜欢面具少年呢?
祁渊垂了垂眼,似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叹息,柔声道:“仔细脚下,不要摔了。”
“噢噢,我知道了。”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祁渊余光一直注意着身侧的人,不动声色将她护住。
等到祁渊驻足的时候,江笑笑抬头一看,匾额上硕大的“齐府”二字映入眼帘。
她瞳孔瞪大了一圈,神情有些呆滞:“不是说去吃饭吗?怎么来你家了?”
祁渊唇畔溢出一丝轻笑,“是去我家吃饭。”
“你家?!”
江笑笑尾音颤了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进展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她,她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再说了,两手空空的,她也不好意思上门去啊。
祁渊眼底闪过一丝轻笑,他要是再不说话,恐怕小姑娘就要吓得拔腿就跑了。
他脸不红,气不喘:“府中只有我一人,母亲和兄长都不在茶山镇,这座府邸是供我读书用的。府上都是我的一些亲信,笑笑不必担心。”
祁渊三言两语就给解释了清楚,江笑笑听罢,心下稍安。
夜北:“……”主子说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祁渊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夜北连忙抬头望天,装作自己是在看风景,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