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说出来的话更让白锦欢惊诧。
因为他说:“白姑娘,我知道你父亲的死对你打击非常大。”
“可是这逝者如斯生者还活在这个世上,不妨放下仇恨。我相信林瘸子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你就让他好好改正,白姑娘菩萨心肠,也一定会得到了上天眷顾。”
因为过于离谱,白锦欢觉得匪夷所思,甚至忍不住掏了她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说什么?”
村长又说了一遍:“白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这样的歪理让白锦欢做也没跟他客气。
“刚问邻村这如果死的是令堂或者令尊,抑或是你夫人,子女,你是否还能有如此开阔的胸襟?”
“这……”林村长的脸长成了猪肝色。
附近听到动静的林家村村民也不待见这事。
“村长杀人偿命,这可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你可不能因为林瘸子是你家亲戚就庇护他,传出去我们这林家村的人还有没有人敢来,往了?”
从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中,白锦欢总算是明白了一点来龙去脉。
合着这名学子是他自家人,所以才不想让白锦欢声张,甚至还说出了什么让她原谅的废话。
恶心。
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你若是包庇了林瘸子,我就跟附近的人大肆宣传,让他们知道你们林家村的村长,究竟是个什么人?”
“对你印象不好,进而影响的你们林家村的人。男人娶不到亲女子嫁不出去,不愿意跟你们林家村来往,届时你可别怪我。”
似想起什么一般,白锦欢又拔高了声音。
“哦,对了,这是我们村的慕秀才。他可以为我做个见证,尤其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白锦欢看上了慕修墨:“慕先生,如果包庇凶犯,算是什么罪呢?”
“按我朝法律包庇,杀人凶手与之同罪。”
村长本来还有一点儿要袒护林瘸子的心思,一听说自己也要被降罪,立马就害怕了,起来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
“要送他去见官是吧,我们这就去。绝不能因他害了我们村子里的人,杀人偿命,他死有余辜。”
公堂之上。
白锦欢他们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县官懒洋洋的上场。
衙门里当差的其他人也才懒洋洋开口:“威武——”
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懒散。
白锦欢只想到了这一个词,她微微皱了皱眉,强行将心中的不满压了下去。
“堂下所跪何人,所为何事?”
“民女小河村白氏,此番前来是为了亡父讨个公道。”
“先父偶然寻得灵芝一株,想卖于那邻村的林瘸子,谁承想林瘸子见财起意,想独占灵芝,便偷偷下药害死了先父……”
白锦欢又将所有事情重述了一遍,其中包括了一些当时林瘸子自己的说辞。
还有他如何对自己跟慕修墨行凶,也全部说了出来。
情到深处,泪水潸然而下。
“还请县官老爷,为民女做主。”
“林瘸子,我且问你可以有这事?”
“没,没有。”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不少人震惊。
但若仔细想想又完全合理,毕竟他不可能会轻易认罪,一旦认了罪等待他的就将是死刑。
“我根本就没有坐过他说的那些事情,我家中确实有一株灵芝,前些日子这对男女向我来买,我不肯卖给他们,就编造了这些,要治小人于死地。”
“大人,我冤枉了你可一定要为小民做主。”
林瘸子对着公堂狠狠地磕了两个响头,连额头也都磕红了。他眼泪汪汪的,看着好不可怜,真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除此之外还狡辩自己根本就没有队,白锦欢他们动粗。反倒是白锦欢,慕修墨反过来威胁他。
“小民身上的这些伤就是证明,而且我一个瘸子,哪里打得过他们……”
林瘸子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可怜人儿,白锦欢跟慕修墨则是买不到就恶意报复的那种坏人。
白锦欢听到他的这些火化之后气炸了。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居然在县官老爷的面前撒谎。”
“碰!”
惊堂木一响,县官身边的师爷就呵斥着白锦欢,“公堂之上,岂容你等喧哗?”
慕修墨立刻拉着她跪了下来。
“大人,她一介民妇初入公堂,不懂规矩。还请大人见谅,莫要同她一般计较。”
白锦欢:“……”
虽然知道慕修墨说的这些话都是在维护她,可这一次一句都宛若利剑插在了白锦欢的膝盖上。
心梗。
算了,看在他帮了自己的份上,还是不要计较吧。
师爷认出了慕修墨的身份,立刻同身边的县官说了说。
“老爷,是慕秀才。”
他们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慕秀才就是那准状元的料子,今后的路长着呢。
县官便没有追究白锦欢的无礼。
“你们可有证据指控对方?”
“……”
无论是物证还是人证,全都是没有的,当时只有他跟慕修墨在场。
而林瘸子却一口咬定:“两人认识是一伙的,自然会为彼此说话。他们的证词可做不得数。”
白锦欢气得差点暴走,还是慕修墨拉住了她,虽然这话让人愤怒的也确实是事实。
“林家村可有人知道这事?”
过来听审的村民个个摇头,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见此,白锦欢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审问了一番过后没有弄出个结果,县官就说。
“既然没有证据,也就做不得数。”
“你们回去吧。”
“回去?”
白锦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有这样审问犯人的,就算是没有证据也总有嫌疑吧,难道都不调查的吗?
他差一点当庭质问起县官来,又一次被慕修墨拉住。
从衙门出去之后,白锦欢就迫不及待的甩开了慕修墨的手,想要找他问个明白。
“你刚才为什么要拦我?县官大人那么做根本就是不对的,而且先前明确是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