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减肥方子,家中可有值得盗窃的东西?”她小声喃喃,接着转头问道:“对了,只有杂物间被盗贼翻找过吗?”
慕修墨摇头,这倒没仔细确认。
二人回房,见房中也是一副狼狈之景。
白锦欢大致有了头绪,一时三刻,却也想不出来。
“这盗贼定不是奔着方子去的。若是奔着药房,又怎会闯入与药房无关的地方,更没翻与纸张有关的东西。”白锦欢托腮,陷入了沉思。
一回想起盗贼斩钉截铁的模样,白锦欢便心生无奈。
慕修墨点头,随声说道:“盗贼另有所图。虽知是如此,可……”
“对了!”她双手拍桌,双眸明亮。
“有头绪了?”
“嗯,你还记不记得,家中有个宝箱?”白锦欢问道。
不过见慕修墨满脸迷惑的样子,也就知道了答案。
白锦欢说道:“那盗贼千辛万苦来行窃,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药方子,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宝箱。”
白锦欢心思细,总觉得这个宝箱很古怪。
而且她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慕修墨见状,便决定道:“我们再仔细看看,这宝箱里是否有别的东西。”
于是白锦欢从藏物柜中拿出了那个宝箱,小心轻放后,打开了扣。
慕修墨凑近观察,谨慎地在箱内摸索,当他手指触碰到箱子顶部时,眸色蓦地沉了沉。
白锦欢捕捉到了他一瞬间神情的变幻,一下子明白了此箱果然大有玄机,询问慕修墨:“发现什么了?”
慕修墨告诉她这箱子顶部有暗格,他刚才触摸到了顶部一团软物。
白锦欢接过这箱子,举起来仔细看了看,借着光线的穿透,她能看见箱子顶部有一叠影子。
这就说明顶部藏有类似纸张的东西。
白锦欢带着慕修墨进了内间,拉紧了门帘,还摆上几处屏风。
“看来我们当真捡到不同寻常之物了。”
白锦欢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她从药包里调取几根银针,扎在宝箱上部的四角处,半晌,将银针调起,观察其是否变色。
慕修墨看见银针还是如同先前一般银白,明白了暗格四周没有毒物。
在确定打开暗格不会有生命危险后,白锦欢这才撕开了布料。
“这一叠竟然都是官府文件!”白锦欢略有些惊讶。
她手中一叠叠的纸张被铺展开来,纸上的黑字清晰地印着,慕修墨从上到下认真地阅读上面的话语。
每一份文件的最后都有官府公文专盖的红印章,表明这些文件都是真实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白锦欢和慕修墨二人静静坐在榻上,一人翻阅一半的文书。
“这是十年前的悬案了。”白锦欢指着上头落款处的日期叹息道。
慕修墨面色凝重,他内心十分怅然:“我这都是些很久以前的朝廷政事,和一些未能结案的疑难杂症。”
白锦欢将文书折叠好轻放在桌上,自知无能为力,却又忍不住感叹朝代兴衰。
“我若将这些文书上报给朝廷,如何?”慕修墨看着眼前女子眉黛青颦,眼含秋波的模样,心里有些痒意。
白锦欢侧头看向他,柳眉一皱,似藏山河。
“或许有用。”白锦欢暗自神伤,轻叹一口气。
其实慕修墨知道白锦欢在哀伤什么,相处了这么久,她那匡扶济世的情怀早就打动了自己。
慕修墨不知怎的,见她这般怅惘,就想陪伴着她。他牵起一缕她的青丝,算作抚慰,让她不必再担心。
白锦欢顺势轻轻倚靠在他的肩头,二人一时间温馨甜蜜。
而后,慕修墨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前往侯府的路程。他一路上都警惕地看守者宝箱,不让它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到达侯府以后,慕修墨回身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这才由着侍从带领,进入了侯府内院。
侯爷不怒自威地坐在席座上,低头接过慕修墨呈上的宝箱。
“是何物?”侯爷沉声问。
慕修墨抱拳行礼道:“箱内有暗格,里面放着许多官府文件,请侯爷自查一二便知。”
里面是一叠叠的文书,上面写着何年何月,何人犯了何事,甚至还有一些山贼偷了官运的粮食的记录,大到朝廷的战事补贴,小到挨家挨户的偷税。许多文书还都被官府盖了印。
侯爷不再摆架子,皱着眉一张一张地翻阅,随后他脸色大变,猛地将文书扣在桌上问:“这是从哪来的?!”
慕修墨不卑不亢地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路上捡到的。”慕修墨答道。
侯爷明显觉得此事太过于荒唐,一开始还不断地询问真实性,但慕修墨表示自己确实是实话实说了。
于是侯爷下令撤下了一旁的仆从,只留下二人在内间议事。有些事情不方便被他人听到。
“有许多今年的悬案都记录在此,侯爷如果有心要彻查此事,可以开始着手处理了。”慕修墨不动声色地说。
其实不用慕修墨提醒,侯爷便早已在心里下了决定,要让这些未能结案的冤情昭之于众。
侯爷为了表示感谢,留了慕修墨坐下,品茗小刻,稍作休息后再走。
他问了些有关白锦欢和慕修墨的家常之事,虽然慕修墨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清冷,但在聊起有关白锦欢的回忆时,脸上能浮现出暖意。
侯爷知道,这是有关金玉良缘的故事。
慕修墨从侯府出来以后,心里一块沉重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驾着马快速朝自己的幕府驶去,希望能快些回到家中和白锦欢说这件事。
他一路策马奔腾,不出半柱香时间就赶回了家中。
白锦欢正在家等候他用晚膳,二人小酌几杯,夜里风月正好。
得知侯爷会管理这些事,白锦欢发自肺腑地高兴着。
在这之后,她与慕修墨舒坦地休息了几夜。
事实上,城里风声走漏得快,宝箱里的公文上交给侯爷后,没过几天就闹得人尽皆知。
侯爷派了大量人马进行协助,该缉拿归案的就缉拿归案,该补税的就补税。文书上其实记录了非常多的民间纠纷,但侯爷决定先从重罪开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