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
“你们先下去歇着。”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以楚家兄弟的本事,要杀我陆佐贤,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一句话说到这儿,王羽锋和罗坤也都低着头不敢吭声,反倒是李炳清握拳拱手,作势就要告退一句。
“陆二爷,楚先生,那李某也告辞了。”
陆佐贤看了一眼李炳清,没有说话,反倒是楚焕看了李炳清一眼,淡淡的回绝道。
“你现在走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等我找到陆远,替你说两句情。”
李炳清犹豫了一下,本想直接拒绝,只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干脆就跟着楚焕看看动静也好。
他的默不作声,楚焕自然是看在眼里,不过楚焕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探他的口风,直接朝着陆家老宅走了过去。
这率性而行之间,他一马当先,反倒好像是这宅子真正的主人一样。
余下陆佐贤和罗坤几人对视一眼,刚想跟上去却注意到楚翩翩似乎是落在了后面。
陆佐贤不愧是在商海之中混迹多年的老江湖,心知楚焕是龙尊天赫,心性非比寻常,刻意落后了几步正好和楚翩翩并肩而行。
罗坤二人见状,怎么能看不出陆佐贤的心思,急忙加快了脚步,正好挡在了楚翩翩前面。
楚翩翩走了两步,眼看着前面站着两个人,再一看陆佐贤在旁边,当下点头了头,客气的小声问候一句。
“陆二伯。”
这一句二伯引得陆佐贤暗暗皱了皱眉头,说是没什么脾气,但是一想到自己那惨死磨盘山的侄儿也是没来由的一肚子火。
虽然他一贯是不掺和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可是陆南昭出事之后,整个陆家上下都不得安宁。
他眼底的怒气,楚翩翩刚好低头错过。
这丫头在陆家正好赶上了陆南昭得势,日子自然是过得很滋润,根本就不明白陆南昭战死磨盘山之后,陆家究竟面对着怎么样的困境。
衣食无忧的时候,养着楚翩翩这么个小可人儿,那也算是陆家的门面,陆家上上下下也就看着个讨喜。
但是现在风雨飘摇,陆家上下人心惶惶,楚翩翩这么个一无所长的小丫头就很扎眼了。
即便是她没做错什么,单单就她每天优哉游哉的喝杯下午茶,吃个早晚饭都显得讨人嫌。
心里窝火之下,陆佐贤直接伸手示意罗坤二人让开,自己快步跟上了楚焕。
眼下,他宁愿面对一个喜怒无常的楚焕,也不愿意面对楚翩翩这样一个娇气小姐。
一行人绕过了进门的影壁,走过院子,正对面就是陆家的客厅。
楚焕一点都不认生,直接坐在了客厅正上方的主位上,陆佐贤也不见怪,客气的问了一句道。
“楚兄弟,你喝点什么茶?”
“花茶有吗?”
“有,正当季的花茶还是要上了年头的花茶?”
“茉莉花茶就行。”
楚焕随口说了一句,实在是不想听陆佐贤继续唠叨下去,要是按陆佐贤这么个问法,估计他还得问要几月份的花茶。
对于茶,其实楚焕并不讲究,但是修行如修心,茶如人心都颇有讲究,在修行之人还算是盛行,他也就跟着认识了几个品种。
其中最常喝的茉莉花茶就是来自于他第一个师傅,一个和徐巧巧一般模样清丽的小道姑。
那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也饱有天资,和他同时参加道门的入门殿试,最后以甲等一万三千名的成绩直接进入了内门。
楚焕则只获得了丙等不入流的席位,连成为外门弟子都差点资格。
那时候又没了回去的路费,饿了几天肚子之后,闻着饭香溜进了伙房偷饭,结果被几个师兄看到了,直接抓起来打了一顿。
后来算是看着可怜就被招入了伙房。
直到后来十八九岁,某天在送饭的时候,再次见到了那个昔日同门的师姐,从她手中讨了一本她不要的龟息引气术,从此算是勉强入了门。
回忆往昔,总是让人心生感慨。
楚焕回过神来的时候,几杯茉莉花茶已经被端了上来。
客厅的主位,左右各有一个,陆佐贤上次还不知道楚焕的底细,直接和他平起平坐。
这一次算是学乖了,自己坐在了客厅下边的座位上,对着楚焕举杯示意道。
“楚兄弟,请。”
楚焕简单看了一眼大厅里的众人,人倒还是那几个。
李炳清本来是陆远找来的打手,现在和陆远闹翻之后就站在了楚翩翩身边。
罗坤和王羽锋则是站在了陆佐贤身后,无形之中这两拨人也算是表明了立场。
楚焕坐在客厅主位上,将众人的脸色看在眼里,自顾自的端起茶杯,用杯盖拂了拂茶沫子,淡然道。
“陆佐贤,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敢问楚兄弟说的是哪件事?”陆佐贤犹豫了一下,一时还真是没什么头绪。
“翩翩,你来说。”楚焕漠然喝了一口茶,淡漠道。
这话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楚翩翩同样是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我?我该说什么?”
“今天在这里把话说明白了。楚翩翩是我楚家的人,你们陆家做过什么,做错什么,该赔礼道歉就必须赔礼道歉。如果不服,我就打到你们服。说清楚之后,你们陆家和我楚家便再无瓜葛。”
说话间,楚焕转过头看向陆佐贤,淡漠道。
“陆佐贤,你是陆家的长辈,这件事你觉得如何?”
楚翩翩和陆佐贤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只不过真要她去指证陆家有哪些人欺负过她,这会儿她还不知道从何说起。
另外一边,陆佐贤听着楚焕如此霸道,虽然早就有所预想,却根本没想到楚焕竟然真的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来的,当下沉声道。
“楚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佐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楚焕冷笑一句,摆明了没把这陆家二爷看在眼里。
陆佐贤却也不恼,只是沉声劝道,“我早就说过,在海城,陆家就我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陆家无人!姓楚的,你要是敢去元阳城这么叫嚣,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是吗?”楚焕戏谑一笑,话语之间多是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