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两个姑娘连坐在椅子上的力气都没有了,缩在墙角里,哭鼻子。
呜呜呜呜……
这也正常,寻常姑娘,穷的只剩下卖身了,却没想到,差点连命都搭上,这能不伤心吗? 予她们哭,赵小年并没有阻止,也没有苛责。
登仙楼的管事是个龟公,男人碰到这事情腿都吓软了,进门就磕头,连连求饶,说不知道这人是从哪来的。
要细问一下,这姑娘的名册,还有什么人,都是在玉娘那里记的,他们哪里知道?
倒也是,这事情也只有老鸨子才能知道。
可是老鸨子…… 正巧了,小金子和张龙闻讯赶来,迅速着人调查,小金子挂着熊猫眼跑过来看着赵小年:“少爷,没事吧?又是那狐狸精?”
这怎么说?赵小年含糊应了:“嗯,也不是,碰上个愣头青。”一看小金子,两个黑青青的大眼圈,不由问道:“小金子,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啊?”小金子摸摸眼睛,触手似有些疼痛:“嗷,熬夜了。对了少爷!”
凑近赵小年耳边,他说道:“少爷,那个玉娘没有吃药!”
歪起脑袋看着小金子,不由皱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喂个药很难吗? “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干活的,要不,少爷,咱们别杀她了,让她给咱们挣钱?”
“挣钱?”仔细看看小金子黑乌乌的眼圈,让他继续说。
“这登仙楼不是没人了吗?咱们把这登仙楼买了,自己开青楼,自己开,自己玩,还能挣钱,多好!?”小金子龇牙一笑:“少爷,昨晚她都吓尿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全坦白了,就是黄玉郎找来干活的,再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楼什么时候有密道的,她也不知道。她来登仙楼也才一年多,之前是在掖城做事的,要不行,咱们查查?”
吸了一口气,赵小年一张纤细的手指按在脸上使劲往下搓,仿佛是赶走脸上那一股倦意,捂住嘴巴的时候,不免低头看着地面盯了许久。
“少爷?” “小金子,那玉娘的活不错吧?”
“真棒!”
“……”
“少爷,没,不是这样的!”
“一宿没睡?光顾着玩了?” “少爷,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的十全大补丹呢?”赵小年伸手问他要。
小金子挠挠头,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少爷,我错了!但是那玉娘是真不知道的,而且,她活不错,不对,不是活不错,她会经营青楼,咱们有钱了,就得再挣钱,要不然,坐吃山空,早晚又会没钱的!”
“吆喝,你还懂这个?谁给你说的?是不是她!?”
“少爷……”
赵小年刚要剁指头,就听门外有姑娘对着龟公大喊:“妈妈在哪呀?她那里有我20两银子的,有这钱就够了,我不干了,我要赎身!”
“别胡闹!”
“王哥,今儿叫我伺候你一场,你放了我吧,要是再不走,我们得死在这了,求你了!我给你跪下……”
“哎呀,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玉姐不在我能怎么办?你看到了吗?这绳子,这是我预备给自己上吊的,没了玉姐,登仙楼算完了,可是大伙要散了,那也是找死!这银子可不能少啊!”
“呜呜呜……”
“呜呜呜……”
赵小年一愣,忽然回想到一件事情,坐直了身体。
招招手,让小金子去把玉娘带来。
一看有门,小金子迅速蹿了出去,
……
关于登仙楼,有一件事情他一直忽略了。
没了黄玉郎,没了玉娘,登仙楼不应该是关门歇业的吗?
可是这登仙楼并没有关门歇业,仍然继续在开,这就奇怪了,经营者都没有了,为什么这家店还能一直在开?
这就只有一种解释,这经营者,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这登仙楼背后的东家,或者并非黄玉郎一个人,只是另外这一个,他一直没有露头而已!
忽然间想到这一点上,赵小年陷入了沉思。
……
一直坐在屋里思考,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小金子带着玉娘来的时候,登仙楼满楼的姑娘都围了上去。
在一串串唉声叹气中,小金子带着她进了屋,看见赵小年坐在那里,玉娘是想都没有想,直接跑过来跪在地上磕头,连喊十三个“饶命!”
看看小金子。
他不好意思的低头了,捏着衣角装出一副犯错孩子的模样,又悄悄抬头看看,咬着嘴唇害羞不已。
又似是说,给他个面子,这事就这么成了。
赵小年扫视一周,说道:“都出去。”
在场的人全部都出去,包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姑娘,此刻也识相的离开了。
“你也出去!”
“我也?”小金子指指自己的鼻子,看着少爷这肯定表情,那也没废话,走出门去,顺手把门也带上。
“呼——”
看看面前的玉娘,这个妇人年纪并不大,按说,她这个年纪就退下来做老鸨子还是少见的。一般青楼的老鸨,多数也是常年混迹青楼的女子,花魁,娘子,甚至是青秧也有。年老之后攀上哪家的富贵,帮着操持青楼的行业。因为就是这一行的,所以才轻车熟路。不过即便如此,也多是年老色衰,四五十的女人才会从事这一行业。
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年纪大了,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心稳,做事情也能下得了狠心。
但是像玉娘这样,三十来岁就来主持风流场的,着实比较少,她自己的姿色还在,尤其是像她这样的,还是从花魁里退下来的,少不了有尝鲜的花着大价钱买她的身子。
现在的玉娘,经过这几天的煎熬,人也瘦了一圈,满脸都写着惊恐,见到赵小年的时候,那简直是乖的不能再乖了。
“玉娘,我问你一件事,你答对了,我饶你性命,答错了,一会就送你进沙漠!”
这一句话就把玉娘吓的瑟瑟发抖,心知赵小年是那种狠辣的纨绔子弟,就这一阵子的遇到的事情,她也服了,连连应声:“是,是,堡主您问,只要奴家知道的,一定说,绝不敢有半句谎言啊,堡主饶命!堡主饶命啊……”
裆——
一按桌子,赵小年凑近她问道:“这登仙楼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