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中,部分人停下来看着张文地打人。
但还有一些人,因为身边的人中毒较深,顾不得看,抬着人往门口挤。
一旁的人劝着无果,眼看着人被踢的吐出血来,躺在地上无法逃走。
其他人只能大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张文地丝毫不顾虑其他人怎么喊,这群贱民,没人会管,他们该死,中了毒不知道在后面排队,还敢跑到前面,抢五大家族的位置,惹他们的下场就是死,让他去死。
老汉眼看着被打的不快不行了,此时,有一人从人群后跃起一人多高。
这人身着藏青色粗布棉衣,脚下不知从何地起跳,在空中旋转两圈,脚朝着张文地踢过来。
这一脚静悄悄,张文地正在教训老汉,根本没听到身后有人,直接后背受住,被踢倒在地。
等这人站稳后,只见此郎君面若晴朗之月,眉若深谷出渊,唇不点而赤,鼻高而耸立,纵然见惯风雅倜傥的商阳人,见到此郎君也是一惊,世间竟有这般人物。
这郎君忿忿指着地上的张文地:“当街殴打老弱病残,你算什么五大家族郎君?爱惜什么良民?”
五大家族在建立大梁后,发诏文向四洲八郡的各族扬言,各族人来商阳,有田有地,有吃食,五大家族善待各族,爱惜百姓,招选良民入军。
如今五大家族恃强凌弱,欺压百姓,违背祖宗遗志,身为大梁好儿郎,怎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张文地被踹倒在地,嘴角磕出一块血渍来。
他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印,转过身。
张文地一回头,见来人身长八尺,人高伟岸,背阳而站时,风姿卓越气度不似常人,一看便让人畏惧。
他又看了眼这人的穿着,只是粗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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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没有绣锦的料子,缺少了几分贵气,而且料子也不是商阳的,贸然断定此人不是五大家族的人。
“你是哪来的混账?知道我是谁吗?敢打我张氏……”
这人见他不知悔改,快速移到张文地面前,伸手便是“啪啪啪”,打的张文地反应不过来。
张文地刚才的力气差不多耗尽,如今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动静越闹越大,地上的老汉伸着手,似乎在要什么,而另外的中毒青年,已经闭上了眼。
快到施医堂的萧静听到人群里有动静,她扭头看过来。
看到在人群中,有一人留着龙须两鬓发,抱胸看着背对着她的一人。
萧静看到这人,眼神一紧,是他?陈倌皓!
她快步走了过去。
这边张文地被陌生郎君抽的脸上通红,嘴角都打出血了,他怒指郎君:“你哪家的杂种,敢报上名来,竟然敢动我张文地,不知道我阿父是谁?”
来人越听他说话,越觉得此人可恶,他何止是仗势欺人,分明是惯犯,不知道有多少老汉和平民葬送在他手上。
“你……”
“陈郎君?”此时一个轻灵的声音传了过来。
声音中带着熟悉,陈倌皓哪里不识得这个声音。
多少个日日夜夜魂牵梦绕,两人正要谈婚论嫁,却突然被退婚,他还没找她问清楚,却被告知她人却来了商阳。
为了能找到她,他独自来到商阳,历经千辛万苦,没想到刚到商阳没几天,便见到她人了。
他惊讶中带着喜色,一转身,在人群中直接锁定她。
她一身男装,神态略显疲累,可依旧盖不住她的清冷纯净的美,她从人群中款款走来,眉眼似蹙非蹙看向这边。
在她的眼中,陈倌皓看不出有多少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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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见到他怎么一点惊喜没有呢?
先不管了,陈倌皓走上去迎着,开口:“萧……”
萧静忙抬手制止他,等走到他跟前后,低声道:“郎君,叫我肃争!我现在和你一样是郎君!”
陈倌皓见到她已经忘乎所以了,听到她的话,激动的点头。
萧静没在他身边逗留,而是看向地上的老汉和那中毒的人,还有张文地。
她蹲下身,看了眼地上的黑血,然后把地上的黑血捏起来,在手里碾了碾,再看看那人瘦成皮包骨的身子。
她看向旁人说:“快送去施医堂,再过一个时辰,可就不行了!”
一旁站着的人蹲下来,连忙扶起地上只剩皮包骨的青年。
说完后,萧静又看向地上老汉,见他被打的嘴角是血,捂着肚子,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萧静起身看向身后来的卫兵:“把他带进去找李医师诊治。”
那跟上来的卫兵应了声是,两人抬着地上的老汉往里面走去。
等萧静站起来后,目光阴森森的看向张文地。
张文地见郎君看过来,忙笑着打招呼:“小郎君还记得我吗?昨晚的玉箫……”
说着他用手比划着。
萧静却冷着脸问:“为什么在这儿闹事打人?”
张文地听到她的问话,这才想起地上的兄长张文远,他回头看向地上,地上哪里还有张文远的人,早在他们打架时,已经被张氏的人扶着站起来了。
如今瞧见张文地找他,张文远挥着手让人将他送到萧静面前。
“肃郎君,这里是我兄长,昨晚不知怎地中了蛊毒,你快给他看看,他该吐的都吐的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吐死了。”张文地不解释这一闹剧,反而说起张文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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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见两人如此,也不和他们废话,回头看了眼卫兵的首领。
“两位将军,这里两人在闹事,麻烦将这两人清理出去,不然会耽误所有人的诊治!”萧静扬声道。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转而看向陈倌晧:“郎君先请便,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什么话,咱们事后再说?”
萧静朝着陈倌晧作揖后,便往施医堂而去。
陈倌晧的确有很多话想说,但见今日她这气势不像之前的萧静,又见施医堂门口的卫兵们唯她是从,貌似刚才这两个张氏郎君甚是怕她,不知她来了商阳两个月发生了什么,五大家族与骁骑营怎么会人人听从她?
而且,她又为何男装现身,还会医治这些中蛊者。
他的确有很多话想问,太多了,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婚事。
陈倌晧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