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巫师之星中的纯血魔法让尼禄感到温暖,即使大雨模糊了他面前的道路,他能看到的那一点道路。雨水使道路和周围的田地都变得难以辨认。只有零星的石墙和木柱为他在巨大的流水中提供了指引。他从一位逃离暴风雨的老先生身上取下的那匹松狮马,不情愿地摇晃着脑袋。
"该死的畜生,"尼禄咆哮着,当又一波疼痛从他右肩的跳动残肢上射出时,他发出了嘶嘶声。"继续前进!"
他已经被这只动物的精神打倒了。即使是现在,这只充满怨恨的野兽仍然竖着耳朵瞪着他。尼禄咧开嘴笑了,他召唤出另一根冰针,把它塞进马的侧腹。这让平头马动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它几乎让尼禄脱身。
如果他是一个风女巫,这就容易多了。那些诱惑者可以用一句话勾引人或野兽。他们也是出了名的难找,更难追踪,因为他们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气味。
尼禄在马鞍上翻了个身,另一波疼痛从他的背部和右臂应该在的地方残端爆发出来。
他没有时间去想女巫的事。阿尔登神父正赶回扎鲁,向教皇杰里科泄露尼禄的秘密。
那个被宠坏的小家伙不可能在这场风暴中通过边界。
这匹小马的主人不仅为尼禄提供了旅途中的坐骑,还提供了一个牧师的信息,这个牧师早些时候"非常匆忙"地骑着马从他身边经过。尼禄怀疑有其他牧师会在这场风暴中出动,向边境进发。他一点也不惊讶阿尔登走了他们俩在去拉斐尔的路上走过的路线。
他可能认为我已经死了。
前方密集的雨幕中出现了一丝光亮,尼禄催促着向前走。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已经决堤,冲毁了道路、栅栏和田地。考虑到用一只手骑上这头顽固的动物是多么困难,尼禄非常不情愿地下了马,走到了汹涌的黑水边。
"不朽潜力,"尼禄一边叫着,一边把他的左手摊在河面上。小马在他身后紧张地跳动着,冰块在河面上发出可怕的光芒。这块冰的颜色不是正常的淡蓝色,而是珊瑚粉色。尼禄跪在地上,一边攥着跳动的右肩,一边低声痛哭。"该死的。太多了--"他咬牙切齿地嘶吼道。
粉红色的冰块在到达被淹没道路的另一边之前就停止了。然后它在报复性的潮水下碎成了大块,潮水迅速地把它带出了淹没的田野。
火太多了。尼禄对这种讽刺笑了起来。他的左手绕过小马的缰绳,把自己拉了起来。不管是出于疲惫还是怜悯,这头野兽静止了很久,足以让尼禄尴尬地把自己抬回马鞍上。
"我们俩都不想这样做,但我要到路的那一边去,"女巫猎人吼道。尼禄快速地踢了一下小马的侧腹,催促小马下到流动的小河里。水迅速冲上了女巫猎人的膝盖,然后爬上了他的胸部。小马的耳朵疯狂地抽动着,它把头和脖子举到了旋转的潮水之上。
河水把他们推得稍微偏离了方向,但这匹骏马从未失去脚下的土地,很快就涉水到了另一边。尼禄无视他那双积水的靴子和沾满泥土的衣服,咬了咬舌头,把小马指给远处的小镇。
毫无疑问,由于暴风雨的影响,岗哨是空着的,但在大风中摇曳的钟声沉闷回声把尼禄的注意力拉向钟楼和钟楼旁边的建筑,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教堂。
尼禄喃喃自语,他左手上的石榴石嗡嗡作响,他感觉到藏在阿尔登腰带里的伙伴在教堂的墙壁里闪烁着醒过来。"找到你了,牧师。"
他没有想到会使用追踪宝石。阿尔登只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贵族小子,他无法继承父亲的财产,也无法经营生意,因此穿上了牧师的袍子。不过,如果说尼禄在猎巫团内隐藏自己的力量时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使是一只无害的乌鸦在被挑衅时也能成为一种威胁。
他绕到小教堂的马厩,把他的马牵进去。当尼禄引导公马进入一个空马厩,并把它拴在门柱上时,小马的蹄声在尼禄的靴子旁的木地板上回响。骏马摇晃着身子,用角落里的干草喂食。
尼禄回到打开的马厩门前,在那里他研究了小教堂的灯光。很容易就能确定哪边是教徒和祈祷室,哪边是用来安置和喂养住家修女的。
一阵羽毛的摩擦声将尼禄的注意力吸引到上面的椽子上,那里有一群乌鸦在梁上依偎着。它们漆黑、充满判断力的眼睛注视着他,蔑视的目光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尼禄一边嘲笑,一边拉起了他从小马主人那里抢来的斗篷头巾。他尽力拉着斗篷,以掩盖下面那件破烂不堪的红色外衣。然后,他又滑出了暴风雨,穿过倾泻而下的黑暗,向小教堂溜去。
钟声在连绵不绝的雨中响起。尼禄急忙把自己压在一扇彩色玻璃窗下的墙上,撞到自己的右肩时龇牙咧嘴。在玻璃窗外,他可以听到妇女们经过时的杂音,她们对他的存在毫不在意。
那是晚间的钟声,这意味着姐妹们正在去吃晚饭。尼禄继续蹲着走,直到他走到一个侧门。他试了试门把手,发现它没有上锁,一点也不惊讶。
在他面前打开的走廊是空的,而且奇怪的是很安静。尼禄习惯于教堂里充满祈祷或赞美诗的声音。他认为这是布衣成员玩的游戏,以证明谁更忠诚。
他把这种寂静看作是外面动荡的风暴造成的,然后沿着大厅往前爬。他的靴子发出的响亮挤压声很快让他停下了脚步。尼禄低头看了看沾满泥土的鞋袜和他周围的雨水滴落痕迹,叹了口气。他很想脱下沾满水的靴子,但当他有目的地朝四条走廊的中心走去时,又把这个想法甩开了。如果有修女发现了他,尼禄可以用他的女巫猎人徽章来阻止怀疑,直到他找到牧师。
走廊的一端通向一个空旷的会客室。圣人雕像跪在祈祷中,装饰着彩色玻璃墙前的祭坛。尼禄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的眼皮后面闪烁着纯血统的人通过破碎的玻璃框悬浮起来的记忆。
一阵翅膀的扇动使他睁开了眼睛,一只黑乌鸦落在了圣人的肩膀上,它的黑色小爪子刮着她的大理石皮肤,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注视着这个女巫猎人。
尼禄不喜欢这只鸟的墨黑色眼睛。它们让他感到被观察和不安。
猎巫人转身走了左边的走廊,这条走廊通向教堂的后面,走向餐厅、厨房和宿舍。他推断,如果修女们都在吃饭,那么阿尔登神父很可能会和她们在一起。
真可惜。尼禄在他借来的斗篷下调整着巫师之星的链条。在与龙战斗后,屠杀少数修女感觉很低级,而且是在他之下。不过,只要阿尔登死了,尼禄就可以把责任和挥之不去的怀疑转移到躲在拉斐尔的另一个冰女巫身上。
当他走近时,可以通过关闭的餐厅门听到修女的声音。她们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妇女们在吃饭的时候大笑着唠叨。毫无防备的羔羊,等待着被宰杀。尼禄叹了口气,甚至在他的嘴边扭曲了一个冷笑。然后他退了两步,冲了上去,踢开了门。
"修女们晚上好!"当修女们带着惊愕警惕的表情转向他时,他喊道。尼禄没有理会她们,而是扫视了一下座位上的阿尔登神父,他的冷酷魔法已经在他的左手下形成了一把长矛。
当他的视线集中在摆在他面前桌子上的一个盘子上时,魔法溅起并消失了。盘子里有菠菜叶、草药、新鲜樱桃番茄,以及一个熟悉牧师的断头。阿尔登神父空洞的眼窝透过缝合的紫色嘴唇回望着尼禄。
"你真体贴,让我们省去了追捕你的麻烦,女巫猎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端叫了出来。
尼禄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看着梅西院长,梅西修道院长回过头来对他嘲弄地笑了笑。
"哦,别这么惊讶!你不是唯一一个聪明到在教堂里明目张胆地藏起来的女巫,"梅西不屑地哼了一声,补充道。一只乌鸦飞到她的肩膀上,对着她乌黑的头发轻轻地叫了一声。
曾经年迈的女修道院院长现在要年轻得多,而且美丽得危险。她的宗教习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袍,低领口的设计与她的曲线和血红色的红宝石项链相得益彰,在烛光吊灯下熠熠生辉。
"你--" 尼禄吸了一口气,他警惕地盯着桌子周围的修女。她们都以同样狡猾的笑容回瞪着他。他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魔法在空气中呼啸而过,它无形的卷须缠绕着女巫猎人剩下的四肢,把他钉在原地。在上面的横梁上,一群乌鸦大笑着俯视着被困的女巫猎人。
"欢迎来到我们的女巫集会,尼禄女巫猎人,"梅西用令人不安的礼貌说。当梅西举起手时,她肩上的乌鸦爬上了她的手臂。她默默地对这只鸟说了几句话,这只鸟晃了晃脑袋,拍了拍翅膀,飞向房间角落里一扇打开的小窗户。
直到这时,尼禄才意识到外面的风暴已经完全消逝了。"你--你是海巫师吗?"
梅西翻了个白眼,笑着说。"你听说过这么远的内陆地区有海巫师吗?" 她用手指弹了弹头发,向后靠在她那张像王座的椅子上。"来吧,女巫猎人,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 她怀里的红色红宝石闪了一下。一把椅子从尼禄身后的墙上滑落下来,然后取出他的膝盖,把僵硬的女巫猎人横抱到桌子的另一端。"这下好了,快挖吧,还有很多牧师要完成。"
当一个修女把一盘用耳朵装饰的薄片器官推到他的方向时,魔法释放了对他的控制力。尼禄吞下了口中难闻的酸味。他注视着摆在桌子上新准备的肉。尽管他面前的盛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芳香,但另一种气味弥漫在房间里。
"你们是女巫,"他结结巴巴地清了清嗓子。"你们都是?"
"嗯,"梅西一边舔着手指上的一点酱汁,一边喃喃自语。"上次我们检查过。" 风和女巫在他的耳边笑了起来,尼禄与梅西昏暗的蓝眼睛对视,感觉到一股恐惧的颤动穿过他。"现在,不要失礼。你要不要来点腿,或者也许要来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