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落定

目录:女主她格外正义| 作者:雨和伞| 类别:其他类型

    穆年里一直是一个很吊儿郎当的人,尽管他有着相当显赫的背景,典型的躺赢公子哥。他和当今太子是至交,光是这一点就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相反这位倒是很低调,因为他……是一个宅男。

    穆年里时常听自己的好友感叹他的堂弟是多么的出色,人才俊杰,因此对那个皇室硕果仅存的少年很是好奇,但因为对方貌似很少出现,他也只是远远看见过对方,并无交集。

    直到,好友被刺杀的噩耗传来,然后那个堂弟登基。

    穆年里压下心中的悲伤,然后找到了太子跟他说过的遗书。太子一向是一个喜欢准备后手的人,但他没想到这真的会发生。

    好友表示如果自己发生了意外,请一定要全力帮助他的堂弟。穆年里想了想,决定先去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再考虑要不要帮助。

    然后,他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性别,震惊之余也知道了这个女孩的苦。他不知道为什么,决定收下性子,开始默默地跟在这个女孩身边。

    第一次上战场,他被对方的身手所震惊,当然最惊讶的是即便脸上沾满了鲜血也没有半分动容的样子……这根本不像是一个皇室中人,更像是一个已经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将军。

    他就这样一直留了下来,看着少女慢慢地带领大军攻破敌国的城门,然后来到前太子的墓前,倒下一杯茶,缓缓诉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穆年里从没想过他这样的人竟会定下性子,做这些他曾经最不耐的事情,却甘之若饴。也许是因为好友,也许是因为这个在他记忆力随着岁月的流逝,却越来越清晰的少女。总之,不是因为男女之情,却让他那么难忘。

    公主垂帘听政,他辅佐年幼的太子一路来到皇位上,看着那个自己带大的小屁孩最后出落成翩翩少年,然后拂袖而去。

    白缥倒是继续待在皇宫里,不过在白慕过世了以后就搬到了白慕生前住的宫殿里。阿炼很孝顺,一直将白缥当作自己的亲身母亲,毕竟在这诺大的后宫里,是白缥一直陪着他度过了寂寞的童年。

    在阿炼心中,白慕就是他的父亲,而且在他看来白慕没有生别的孩子,对自己的宠爱可见一斑,分明是把他当作唯一的继承人……而且白慕后宫无人这件事大家都是清楚的,对于这个极为律己的先皇很是尊敬。

    阿炼算是争气,毕竟白慕把打下的天下交给了他,接下来的主要是治世。在这段太平时期,国力强盛了许多。阿炼效仿白慕的专一,只有一个皇后,生了两儿一女。

    因为后宫无人这件事,先皇经常被后人讨论,各种猜测油然而生。有人说是因为先皇唯一所爱之人已逝,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有人说是因为先皇有龙阳之癖,总之各种稀奇古怪的传闻都有。

    先皇生前关系较亲密的女子几乎没有,曾经偶尔去看望一下前太子妃苏澜月,后面对方还被送回了家乡,让人们觉得并无什么可八卦的地方;然后就是当时唯一的公主,白缥。但当然,人们只是有所猜测,并未当真。

    大漠。

    苏澜月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然后她简短地说明了一下情况,神色淡淡的。

    父皇想要将她嫁给大将军,苏澜月断然拒绝,并且表示自己不想嫁人。父兄以为她是受了上一场联姻的打击,没敢强迫,依了她的心愿。

    听说那人最终报了仇,继承人也很是争气,苏澜月很高兴,派人给那边送了礼物。

    然后,没多久她就听说了噩耗,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然后连忙派人去打听消息。

    是真的。

    ……

    直到很多年后,苏澜月都有些不确定她当时任由白慕将她送回家乡是不是正确的。如果她待在那里,是不是很多事都会不一样?

    但那也不过是如果了。如今回忆起来,对方的模样都模糊了,只能感叹岁月无情。

    可即便是那人离开,依旧将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和那个刚刚上任不久慌慌张张来找自己帮忙看奏折的人,简直像是俩个人。

    苏澜月年华已逝,只是神韵犹在,气质不变。她想了想,决定去中原。

    不为什么,只是单纯地想看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样的。

    物是人非,还是一切都变了?

    京城更加繁华了,不得不说现在的皇帝还是挺有才能的。苏澜月身边跟着一个比她年纪还要大一些的女子,正是之前一直在京城贴身照顾她的侍女。

    她还是习惯旧的人,旧的事。

    公主府竟然还在,也没有人住进去,但看上去很干净,大约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在打扫吧。

    苏澜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觉心头痛了一下。

    “……殿下?”跟随多年的侍女担忧地看向她。

    苏澜月摆摆手,却突然一顿,看向在不远处愣住的女子。

    白缥。

    公主府风景依旧,每一处都和当年一样,苏澜月甚至感觉自己的记忆都变得鲜活起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许久不见,怎么这么多年过去,突然想到来京城了?”白缥微笑着说道,经过岁月的流逝,气质更加淡雅,比起以前似乎内敛了许多。

    苏澜月喝了口茶,有些恍惚,然后笑笑:“没什么,就是心血来潮吧。”顿了顿,她似笑非笑地看向白缥:“对了,你该不会知道她去世都没有表明心意吧?”

    白缥顿了一下,表面没有任何变化:“你在说谁?”

    苏澜月勾勾嘴角:“不用装的,你当时可没有现在这么精,我直接看出来了。”

    白缥蹙起眉头,身子软下来,很没形象地瘫在椅子上:“……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种有违伦常的事情,偏偏苏澜月说的时候表情很自然,让她都有些无力。

    苏澜月微微一笑:“我聪明咯。”

    直到最后,苏澜月都没有告诉白缥白慕的身份。

    逝者已逝,就让她在还活着的人心里,形象更加好看一些吧。

    苏澜月在京城待了数日,溘然而逝,遗书里要求就在京城葬下。

    白缥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苏澜月下葬的那天,阳光正好,是她最喜欢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