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去!冲上去!”
“只要击败眼前的敌人,我们就能冲出重围,和友军汇合了!”
混乱吵闹的战场上,恩克兰军官的喊声激励声不断在进攻中的恩军队列中回荡着,身着土黄色军装的恩军士兵也怀揣着突围出去重获自由的信念,在军官的激励下冒着前方飞来的弹雨,向前冲锋。
恩军士兵的冲锋几乎可以用送死来形容,被将军带来这里的他们还在幻想着能够击败挡在前面的敌人,获得自由,但拦住他们的帝国军队的火力十分猛烈,那一排排齐射就让许多恩军士兵在冲锋的路上前仆后继地倒下。
砰砰砰——
刚刚发出呼喊的恩克兰军官也跟在冲锋的队列之中,他亲眼看见,百米开外的敌军线列上猛然绽开一片火光,接着,就仿佛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拳头,凭空砸在冲锋中的恩克兰队列身上,最前面的士兵的身前纷纷爆开一团血雾,整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了下去。
在军官身前几米外的一名士兵幸运地在这轮射击中活了下来,但是在他前面的一名战友的头部被子弹命中,弹丸穿透了他的头颅,从后脑钻了出来,溅出一抹混合着鲜血的腥红脑浆,那脑浆直接溅到了士兵的脸上,让他当场愣在原地。
感受着脸上的温热的粘稠液体,士兵只感觉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钻进鼻腔,直扑他的嗅觉神经,他的眼睛还在盯着身前那个倒霉战友的后脑,透过后脑钻出来的那个洞,他似乎还能看见里面被铅弹打烂掉的脑组织。
他只愣了不到一秒,心中就被巨大的恐惧所占据,他先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尖锐尖叫声,而后直接转身朝后面跑去。
在军官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士兵就已经越过了他,朝着后面逃跑,那名士兵的逃跑也带动了周围几个同样有些动摇的士兵,他们见有人率先逃跑了,再看一眼百米开外正准备进行新一轮齐射的敌军,也跟着毫不犹豫地调头就跑。
不过军官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冲着那几名士兵怒吼道:“不许退!回去!继续冲锋!不许退!”
已经打定主意撤退的那几名士兵怎么可能会听进军官的话,他们对军官的怒吼充耳不闻,还加快脚下的速度,但就在这时,那名军官见无法劝阻他们,再看看周围越来越多显得蠢蠢欲动的士兵,为了避免更多人跟着后退,直接举起了他手中的那把燧发手枪,冲着其中一个逃跑的士兵的后背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声过后,从枪口飞出的子弹精准地击中那名被瞄准的士兵的后背,那人只觉得后背遭到一记重击,接着整个人就朝着前面栽倒了下去,他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子弹击中了,但是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全身的力气似乎都从伤口流逝,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亲手射杀了一名士兵,军官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他接着将还在冒着白烟的枪口对准其他几个惊得不敢继续逃跑的士兵,呵斥道:“回到你们的位置上!身为共和国的士兵,你们不能屈辱地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就算是死,也必须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几名士兵面面相窥,尽管军官手里的燧发手枪只能打出一发子弹,现在属于空枪状态,但他们依然被刚刚倒下的战友所震慑到了,而且他们还发现,最先逃跑的那个士兵在跑出一段距离后便被后面的军官射杀,他们除非是能挑动更多人和他们一起溃逃,否则继续逃下去也只有被击毙这一个下场。
于是,他们尽管心中有着诸多不甘,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周围的士兵继续向前冲锋。
与此同时,在安全的后方,恩军一师师长拉姆西和二师师长卢比奥面色铁青地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他们本以为以两个师的兵力足以强行突破敌人一个师组成的防线,与后面的第三军的友军汇合,可是战局的发展却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战斗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发起的进攻始终没有取得成效,发起的第一波攻势还被击退,现在的第二波攻势也隐隐有着败退下来的趋势。
更致命的是,军中士兵的士气在他们陷入包围圈之后就已经低落了下来,而现在全军就他们两个师选择继续抵抗下去,这让许多基层士兵和少数军官都心生抱怨,如果不是他们在之前激励了部下,说只要突破挡在眼前的敌人的防线就能逃出生天,现在肯定已经有许多士兵趁乱逃跑了。
所谓保家卫国的信念在生死攸关之际,似乎都显得如浮云一般缥缈无用,尤其是对于那些从贫穷家庭出来的士兵而言,他们对这个国家的归属感没有中产阶级出身的士兵高,相较于保家卫国,他们更倾向于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且,哪怕恩克兰政府和各家报刊极力想要抹黑波尔斯兰帝国,但底层平民们都早就知道帝国平民的生活远远比他们要更富足,对于已经穷怕了的平民而言,他们并不抗拒帝国的统治,甚至心里还隐隐有着些许的期待。
扯远了。
现在对恩军一师和二师而言,最大的困境还是眼前拦住他们的帝国军队,他们迟迟无法在对挡在眼前的敌人的进攻中取得突破,而身后也有数量不明的帝国军队正在顺着他们行军的踪迹赶来,他们若是无法尽快突破敌人的防线,等身后敌人追上来,他们这两个师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他们在赶来这里的时候直接将沉重不便的火炮遗弃,因此在当前的进攻中,他们只能无奈地忍受着敌军重火力的轰击,而无法对其进行反制,敌军火炮的肆意轰击更是加剧了恩军士兵的溃败速度,对他们的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
于是,第二波攻势顺理成章地失败了,在两位师长的注视下,身着土黄色军装的恩克兰士兵如潮水般退却,而他们也很快没有了发起第三波攻势的机会了,因为在他们的后方,追击过来的帝国军队距离这边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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