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并不知其中内情,只知道朝中派了三次大臣,皆无功而返,而这些大臣回京路上,皆出现意外。”
“或暴毙驿站,或中毒而亡,或昏迷不醒…”北黎把自己知道的仅有的信息,全部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随后看向姬凉,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这么说,我还是非去不可了。”姬凉细细思量,觉得这个青州,必须去一趟,只不过,这还需要有人推动一下才行。
北黎看着姬凉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安,他怕姬凉到了青州,会想那些大臣一样,皆无例外…
“殿下!”
“嗯?”姬凉抬头看向北黎,嘴角微微上扬,端起石桌上的一盘糕点,走到北黎面前,半蹲下来,拿出一块糕点放在北黎嘴边,道。
“啊,张嘴,这可是梨花街的糕点,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殿下,如果一定要去青州,请带上属下!”
“啧啧啧…”
姬凉把糕点放进嘴里,腾出手抬起北黎的下巴,眯着眼睛,威胁道:“怎么,小北北,本宫昏迷的这段时间,你就野的忘了你的身份!”
北黎听到姬凉这么一说,心里一滞,面上少有的不安。
“属下不敢!请殿下责罚。”
“身为本宫的贴身暗卫,竟然不想着贴身保护本宫,本宫今天就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与本宫吃住一行!”
“遵命!”
姬凉坐在石凳上吃着从梨花落买回来的糕点,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着,这个所谓的青州流寇问题。
按照她昏迷之前的记忆来看,青州是东昇国的要塞屏障,连通着南夏国,北牧国,西罗国。近十年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流寇问题,印象里一直都是东昇国国泰民安的典范,怎么可能会出现流寇问题…
如果有人打青州的主意,那就说明,他真正的目的,是东昇国。
“小北北,你说,青州的守将现在是谁?”姬凉放下手里的糕点,看向站在一侧的北黎,忽然问道。
“是李连英,李将军。”北黎思索,随后开口道。
“李莲英?当年南夏国带数十万精兵造反,她带着一万人屠城,后来才有了青州的李莲英。”姬凉回忆着这个东昇国的李莲英,她就是一个草莽出身,也是个真正在战场上厮杀的狠人。
北黎应声点头,随后又想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三年前,京城调了一个副将,说什么和李莲英协商守青州。”
“呵呵,这样就对了,这个副将有问题。”
“因为是女皇下令,所以她的身份不是很清楚。”北黎想着,当时,他有去调查过的,可是,后来一头雾水,什么都没有查到。
“我们亲自去一趟青州,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姬凉笑道。
“嗯。”
“对了,从早溜达到现在,肚子都饿了。”姬凉抬手,揉了揉自己肚子,道。
“走,用晚膳去。”
等姬凉看到桌子上摆的几道素菜时,原本持续高涨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这,是本宫晚上要吃的?”姬凉看向一旁,欢快的夏书和冬琴,嘴角抽了抽,道。
“殿下,这是我和夏书亲自做的,可好吃了。”冬琴拉过姬凉,把她按在主位上,随后给她布菜。
姬凉看向碗里的青菜,和白萝卜,嘴角再一次抽了抽…
“殿下,这个南瓜粥,是我熬了好几个时辰的,特别的软糯,你快尝尝。”夏书盛了一碗,黏糊糊的南瓜粥放在姬凉面前,道。
“没有其他的饭食?本宫最爱的八宝珍鸡汤呢?”姬凉看着面前的一盘盘青菜,白水萝卜汤,心情有些不悦…
“殿下,明天我去买材料,给殿下做。”夏书和冬琴直接跪在地上,慌张道。
“本宫的膳房里,每天不是都备好这些东西的吗?”姬凉恼怒道。
“把这东宫的所有管事给我叫过来!”
“是,殿下。”
夏书和冬琴俩人起身,冬琴便麻溜的小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冬琴就领着一群群,乌央乌央的把本就不小的院子,占去了一大半。
姬凉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幼,个不一样。一个个的仔细的打量着他们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开口道。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吗?”
话音刚落,就瞥见了人群中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服气,还有一些更是趾高气扬的跪着,但是更多的是唯唯诺诺的低头不敢看姬凉。
“来人,给我杖打五十大板!”姬凉忽然开口,目光冷冽,扫视那跪在地上的一众管事,道。
“凭什么打我,我是女皇的臣子,你不能擅自处治!”忽然,跪在地上的一个管事,站起身来,大喊着。
“加二十!”姬凉看向那站起来的,矮胖矮胖的中年女子,瞥了一眼,冷冷道。
“你,你,敢!”那矮胖矮胖的中年女子,气的手抖着,指着姬凉,然后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还有,要说的吗?”姬凉再一次扫视那一众跪在地上的管事,最后停在那个倒在地上的管事面前,嘴角上扬,缓缓开口道:“把人拖上去。”
一众人被东宫的士兵,左右架在那长长的板凳上,然后趴在那长长的板凳上,一个人按住躺在长长的板凳上的受罚人,另一个则拿起一旁的丈板,准备打下去。
这其中,有些管事,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给那些东宫的士兵使眼色。更有些人,则偷偷的给那些士兵塞银子,更甚者直接塞银票。
姬凉把着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没有说话。
正是姬凉的不说话,也不作为,让那些管事,更加的肆无忌惮,也让有些士兵直接就是拿着丈板,轻拿轻落,故意做样子。
“停!”
打到一半的时候,姬凉才缓缓开口。
“打到多少了?”姬凉看向那一旁的士兵小队长,开口道。
“回禀殿下,三十!”那个站在一旁的士兵小队长,转过身来,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嗯。”姬凉点点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北黎,眼神示意。
北黎走过去,取代了那个士兵小队长的位置,站在那里。
姬凉看着北黎的骚操作,顿时嘴角一抽搐,翻了一个白眼,掩盖刚刚尴尬的咳了一声,眼神再一次示意北黎过来。
北黎上前,姬凉眼神示意,北黎听话的蹲了蹲身子,附耳,听姬凉在他耳边说话。
等姬凉说完话,北黎还没有反应过来,再一次看向姬凉,眼神示意姬凉,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姬凉点点头,最后不耐烦道:“快去!不然你跟着他们一起!”
不远处的一众管事和士兵,一头雾水的看着姬凉他们的所作所为。
北黎走下去,在那些士兵的身上把银子和银票全部收了出来,随后又把那些管事身上的银子和银票全都收了过来,拿着一踏踏厚重的银票和那最后手里都拿不下的银子,直接用衣服兜着,走向姬凉。
姬凉看向北黎那满满当当的收获,嘴角都快扯到耳朵根子了,显然心情好的不是一点点儿。
“收起来。”姬凉在北黎耳边小声道。
然后看向那一众管事和士兵,眼神冰冷,透着狠冽的杀意。
“殿下,属下疏忽,还请殿下给属下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那个士兵的小队长,率先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道。
小队长,就是东宫的护卫士兵小队长之一,王欣。
姬凉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有了姬凉刚刚的行为,那些管事彻底没了希望,一个个的像极了霜打的茄子,嫣巴了…
小队长也是个聪明人,换了一批士兵,重新开始。
这时,有人又站起来了。
“我不服,刚刚不是已经打了三十了吗?现在怎么又重新开始!”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抬手,看向那高处的姬凉,颤巍巍道。
“加二十!”小队长直接指着那杖打那年近半百的老头子的士兵,开口道。
“是!”士兵齐声道。
“哎呦,哎呦,我这个老头子不碍事,可是这个理,殿下不能不讲!”那老子,一边领着罚,还不耽误他嘴上的说辞。
那刘老头子,就是东宫的老人,管着东宫的所有账目的刘山,东宫里的人,都喜欢称他,刘管事。
“想说是吧!”小队长看向那老头子,眼神凶残,道。
“哼!你个下贝戋的蹄子,竟然敢!”那老头子看着那小小的护卫士兵队长,义愤填膺道。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喜欢说,你们就让他说个够!”姬凉下去,一把抓住王欣,道。
“来人,掌嘴!掌到他说不出来话为止!”姬凉笑眯眯道。
“你!你!你敢!老头子是…”那刘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一个管事,夺过那张嘴的拍子,一巴掌把那刘山,拍得口吐鲜血,倒地不止…
“殿下,奴才被这老头子欺压久了,对他恨意不止,所以擅自做主,也算是了了奴才的一桩心愿,还请殿下赎罪。”姬凉看向那忽然冒出来的一个管事,狗腿道。
“呵呵,心愿吗?”姬凉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一个管事,道:“你是那个管事?”
“奴才是管东宫马匹的,张三,殿下。”
“呵呵,行,够狠,我喜欢。”姬凉看向那张三,笑道。
“多谢殿下,不罚之恩。”那张三跪在地上,大声道。
姬凉走上去,在冬琴和夏书耳边说道:“盯着他!”
“北黎,我们走。”北黎把那信息和银票放在桌子上,跟着姬凉离开了。
姬凉走之前,还不忘看了一眼那张三,对着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