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网络安全员叫辛格尔顿,他最后一个入场,是张珏钦点的。
目前看来,张珏似乎猜对了,site15站点网络瘫痪,就是他在搞鬼。
只见他哭丧着脸,搂着西蒙斯的大腿喊道:“求求你们,别、别杀我,我什么都招——”
有门!
西蒙斯回头看了张珏一眼,但张珏却不为所动,反而厌恶地摆摆手。
“招什么招?不许招!都是些拖延时间的玩意儿!西蒙斯,十秒之内,如果他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就给我多来几枪,但别让他死,我要好好和他玩一会儿!”
“别别别!”辛格尔顿大喊道,“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是我在安全系统升级的时候趁机植入了病毒程序,潜伏在服务器里!”
“胡扯!”张珏猛拍桌子,大喝一声:“就算是你植入了病毒,其他人怎么会发现不了痕迹?你分明是在撒谎,西蒙斯,给我打——”
“不是啊,长官!”辛格尔顿被吓得尿了裤子,连忙道:“日志是我取的,有关病毒入侵方面的安全分析也是我牵头做的,结果被我篡改了——”
辛格尔顿三言两语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招了,张珏却仍然不依不饶:“我不信!你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你有证据吗?!”
“有的有的。”辛格尔顿忙不迭点头,“我把病毒做了备份,就在我办公室抽屉的夹层里,有个U盘——”
“好,我们这就通知人去找,要是找不到——”张珏嘿嘿一声,“辛格尔顿同学是吧,不妨告诉你,CN古代有许多中有趣的刑罚,比如凌迟啦,炮烙啦,不过都已经失传了,你可能都不知道,不过不要紧,我现在就给你普及一下——”
这些词儿辛格尔顿听都没听说过,但看张珏的眼神就知道,那绝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监控室里的walnut站长和欧文斯看到内奸竟然是辛格尔顿,都有些意外。
他在site15也有些年头了,一直兢兢业业,不然欧文斯也不会将解析日志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他们不明白,辛格尔顿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另一方面,他们也感叹张珏的手段果然好用。
其实前几位安全员都是诈死,西蒙斯手枪里的子弹是空包弹,他们被打了麻醉,为的就是吓一吓后面被审讯的人。
没想到还真让张珏给猜到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
听说有证据,walnut站长和欧文斯两人立刻亲自来到辛格尔顿的办公室。
一顿翻找之后,终于在第三个抽屉下面的夹板里,找到了那个U盘。
欧文斯找来一台没有连接站内网络的电脑,将U盘插进去,检查了一下。
最终确认这就是将site15站点网络搞瘫痪的罪魁祸首。
辛格尔顿的技术不错,这病毒设计的相当巧妙。
一般的病毒会不断复制自己,以达到传播的目的。
而这个东西却反其道而行之,只生效十分钟,然后多余的副本将自行销毁,几乎不留任何痕迹。
就算是两位大佬,也只能感叹其结构之精巧非同一般,只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当欧文斯和walnut站长两人回到张珏所在的会议室的时候,见他蹲在地上,和蜷缩在角落里的辛格尔顿进行着亲切而友好的交流。
“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刑罚呢,叫做车裂。你别害怕,其实很好玩的,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这样把人的身体刺啦一声,硬撕裂为五块。有时,执行这种刑罚时不用车,而直接用五头牛或五匹马来拉,所以CN有个成语,叫五马分尸,是不是很有趣?”
“咳咳。”
walnut站长假意咳嗽了几声。
见到站长和欧文斯主管进门,张珏便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决定性证据,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却有些遗憾和意犹未尽。
“哎,你们的动作好快啊。”他叹了口气。
角落里的辛格尔顿大叫道:“站长大人!欧文斯主管!求求你们,救救我!不!杀了我吧!要不让我当D级人员也行,求求你们了——”
他满脸绝望之色,生不如死,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张珏到底给他灌输了多少“有趣”的东西。
walnut站长挥挥手,跟随在后面的两名安保人员便将辛格尔顿拉起来拖走了。
他所在的地方露出一片潮湿的痕迹。
walnut站长叹了口气。
虽然内奸是找到了,但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他领导无方,要负主要责任。
不过他还是对张珏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张顾问,你才到站点一天,就找到了内奸,我代表site15全体员工谢谢你,如果继续让他潜伏下去,以后还不知道会出多少事情。”
walnut站长所言非虚,辛格尔顿的技术不错,是站点骨干,以后说不定会被任命个一官半职,万一再放出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想想就有些后怕。
张珏摆摆手:“walnut站长不必客气,术业有专攻,审犯人你们不行,但是敲代码我也不行,咱们互相帮助,哈哈哈哈——”
花花轿子人人抬,能让这位站长欠他个人情,绝对是个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倒是一旁的欧文斯有些尴尬。
因为张珏是总部派来的人,所以一开始,欧文斯对他有些出言不逊。
但张珏才到站点几个小时,三下五除二,就找出了问题所在,确实展现出了一定的能力。
然而张珏这个人精,让人生气是一把好手,可搞好关系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张珏看他一眼,笑道:“欧文斯主管,我想了想,有两件事情我恐怕得通知你一下。”
“什么?”欧文斯问道。
“第一件事,我现在的行政职位是site14站点的副站长,要说,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地方派,并非总部的人——至于第二件事情,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不是我们针对谁,总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
欧文斯一愣,旋即才意识到张珏这是给他的台阶,随后便也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把话说开,欧文斯便也不再见外。
“张顾问,我还是有点疑问,你故意把辛格尔顿放在最后,想必是已经确定他嫌疑最大,可为什么呢?”
“其实我也只是看侦探小说看得多了,胡乱猜测猜测而已。”张珏道,“第一个发现敌人入侵的是他,那么他的嫌疑便比其他人要大一些,而且他发现敌人入侵之后,竟然没有诱导敌人深入,反而直接将敌人的账号踢出,这根本不符合你们这些大牛的逼格嘛。”
就是因为辛格尔顿发现了敌人入侵,才有了后面安全系统升级的事情,大概这件事也是他自导自演的。
张珏说的随意,但欧文斯却知道,正像站长大人所说的一样,张顾问此人,虽然不会编写程序,但心思细腻,手段繁多,绝对是个狠角色,自己还是不要和他交恶为好。
被这样一号人盯上,很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人又就着这件事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几分钟后,西蒙斯从厕所回来,发现辛格尔顿已经被带走,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被坐实。
他开始有些同情那个程序猿了。
之前,张顾问非常详细地描述了一下各类刑罚的场景,就连他都听出一身冷汗。
如果被加之在自身,真的是生不如死。
张珏见西蒙斯回来,便将他叫到了身边。
“walnut站长,其实这次我们来到这里,还有一个任务。”
“哦?”walnut站长挑了挑眉,“还有什么任务,张顾问只管只说,只要是在基金会规则之内,我一定鼎力配合。”
walnut站长说的大义凛然,其实还是紧紧扣着规则二字。
潜台词就是你们想搞事情,可以,但是锅我不背。
张珏哈哈一笑:“自然是有总部批文的——我的这位同事,想要和SCP-079谈一谈。”
“079?”欧文斯有些诧异,“和那东西有什么好谈的,不过是一台没有教养的电脑而已。”
西蒙斯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他聊聊。”
既然有总部的批文,walnut站长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他也没有立刻答应。
“两位是站点的朋友,这么简单是事情当然没问题,不过你们想必也知道,079其实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项目,在基金会的判断中,它是可以构建K级的世界末日的,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一下。”
“这个不要紧。”西蒙斯道,“我不着急,站长大人什么时候准备好,叫我便是。”
“好。”walnut站长点点头,“那我们就将时间定在三天之后吧。”
……
张珏和西蒙斯帮助site15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两人自然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这里真的像是一座监狱。
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甚至连电路都是站点内部铺设的,是真真正正的与世隔绝。
就连想要看看新闻都得徒步走出好几公里外。
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然而他们却发现,那些程序员却甘之若饴。
毕竟这种地方最适合这些闷头搞研究的人,可以排除他们全部杂念,将心思全都扑在事业上。
没有了外界的打扰,自然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张珏不由萌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有可能,他想将自己追的几本小说的无良作者也扔在这里,让他们住几个月,保证他们再也不会遇到“卡文”、“灵感枯竭”这种问题。
然而这只能是想想,他和西蒙斯还需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三天。
于是在第二天,张珏便主动将那个辛格尔顿的资料要过来,美其名曰是想帮住站长大人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其实只是实在闲着无聊了而已。
而对于张珏的这种要求,walnut站长自然不会拒绝,他们站点里一大堆程序员,可没有擅长此道的人。
真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张珏看出了一些问题,正想叫辛格尔顿来问问,却得知,他竟然在禁闭室死掉了。
以头抢地,血溅五步。
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张珏叹了口气。
并非是惋惜一条生命的消失。
他只是感叹,自己的手段可能有点极端,将辛格尔顿吓破了胆,以后大概应该温柔一些——凌迟和炮烙不能再用了,最多搞搞什么拔指甲啊,敲骨节这种。
张珏给自己比了个赞,看来自己还是很仁慈的嘛。
以后谁再说他生性残忍,他便要和对方好好说道说道。
见张珏整日拿着辛格尔顿的资料不放,西蒙斯问道:“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你还拿着他的东西干什么?”
“只是有些地方觉得有点奇怪。”
张珏捏着眉心,拿出另外一份资料。
“这是site118站点查出来的内奸,她叫瓦列里娅,也是一位骨干,这些人不好好在站点里干活等着升迁,怎么尽干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人各有志吧。”西蒙斯说道。
然而张珏却摇了摇头。
“除了这点之外,还有一个地方说不通。这两位的资历虽老,但他们都并非在一线进行研究工作,SCP-1139和SCP-2105的保密级别很高,除了站长和实验主管之外,几乎没人知道,要说两个站点的同时泄密,这种巧合,我是不信的。”
西蒙斯看着张珏,他知道,和其他人不同,张珏提出问题,从来都不是在询问,在大多数情况下,他自己已经得出了合理的解释。
而且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全都已经证明,他的结论都是正确的。
所以西蒙斯尽到了一个听众应尽的责任,问道:“张顾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珏手里拿着两份资料,将它们交叉在一起。
“我仔细研究了他们两个人的履历,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之处。”
“是什么?”
张珏指了指其中一份资料。
“他们两个,都和这个人有过接触。”
西蒙斯向纸张上望去,只见张珏手指的地方,用红圆圈圈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在基金会中,大多数人都知道的名字。
Gears——Charles Ge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