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枭王府并非赔不起。
但是,一个仆人的汤药费,凭什么赔偿一万两?
枭王府答应赔偿,就是被楚王府敲诈。
更重要的是,枭王府就被楚王府压一头。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楚王想出这个小小的计谋,就是要杀杀枭王府的威风。
萧景辞风光霁月道:“我们可以赔偿汤药费,但灵犀郡主和李嬷嬷必须在凤归楼前当众道歉,并且承认诬蔑凤归楼。”
曹管家阴沉道:“凤归楼的菜品再美味,也不可能符合每个人的口味。我家小郡主和李嬷嬷觉得凤归楼的菜难吃,是个人感受,并非诬蔑。”
刘大人:“好比绿豆糕,有人喜欢吃,有人不喜,只因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
“这话不假。”依依的小奶音一本正经,“但是,不喜欢吃和难吃是两个概念,你们不能偷换概念。”
“我家小郡主觉得凤归楼的菜难吃就是难吃,凤归楼打开门做生意,就不许人说真话了吗?”曹管家故意煽动吃瓜群众的情绪,“大伙儿评评理,凤归楼不许光顾的食客说真话,这不就是店大欺客吗?”
吃瓜百姓议论纷纷,大多数站在楚王府这边。
兄弟四人面色沉重。
的确,他们不占理。
楚王正是拿捏住这点,才肆无忌惮地来敲诈一万两。
曹管家哔哔叨叨,继续煽动百姓攻讦枭王府。
萧景翊是个暴脾气,若非萧景辞拉住他,曹管家就变成残废了。
“李嬷嬷的伤势,大夫怎么说?”依依忽然问道。
“李嬷嬷的膝盖骨碎了,日后将会不良于行。”曹管家把李嬷嬷的伤势说得极为严重,“她的嘴受到重创,牙齿掉光了,无法进食,即使日后痊愈了也进食困难。”
“还有,她额头的两个字,大夫暂时想不到法子洗掉。”他义愤填膺道,“这两个字让她彻夜难眠,对她是极大的羞辱。”
“我家王爷说,只索赔一万两,已经是看在枭王、萧大将军功勋卓著的份上。”
“膝盖骨碎了,只需半个月,我就可以让她恢复。”依依酥酥脆脆地说,“牙齿掉光,我可以给她做一副金牙。至于她额头的两个字,我可以用独家秘方,让字的颜色淡一些。”
“汤药费、医药材料和出诊费,加起来只需二百五十两。”小奶崽笑得意味深长,“你们请的大夫怕是个庸医吧,治不好,还要坑你们一万两。”
“庸医之所以能骗到人,还是因为人笨。你们王府从楚王到仆人,不是蠢就是笨,不是笨就是蠢。”依依惆怅地叹气,奶呼呼的,萌翻全场,“人贱有天收,人蠢没得救。楚王是陛下的同胞兄弟,蠢到相信庸医,皇家宗亲的智慧都被他败光了。”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曹管家&刘大人:“……”
一脸“果然如此”的萧家兄弟四人:“…………”
惊呼小郡主聪慧可爱的吃瓜百姓:“………………”
曹管家自以为踩住对方的小尾巴,“你辱骂我家王爷,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我说的是事实,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辱骂楚王了?”依依乌溜溜的瞳眸眨巴眨巴,无敌的萌,“刘大人,你听见了吗?”
“这……”刘大人不怕枭王府,却怕极了她这张不饶人的小嘴。
“楚王不太聪明的亚子,被庸医所骗,凭什么要我们买单?”依依讥讽道,“他自己犯蠢就罢了,还把我们当孩童欺骗,我们可不蠢。”
满脑子都是乱麻的曹管家:“???”
兄弟四人面面相觑。
买单?
什么意思?
萧景寒森冷道:“舍妹的医术,慈元医馆的大夫推崇备至。若楚王不介意,舍妹人美心善,愿意救治李嬷嬷,不要你们付汤药费。”
依依再次强调:“李嬷嬷就是二百五十两!”
曹管家气得胸闷,“乳臭未干的无知小儿精通医术?荒谬至极!枭王府信口雌黄的本事,今日领教了!”
没想到枭王府的小郡主果真如传闻里说的那样,很难对付。
可是,他在王爷面前打了包票,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他不仅没能索赔一万两,还让王爷被枭王府的野丫头辱骂。
他左思右想,竟想不出个应对之策。
草率了!
萧景翊嘲讽道:“人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把无知当真理。”
曹管家直翻白眼,“若山野长大的野丫头精通医术,我就把这条胳膊卸掉,让她医治!”
“太好了!你这条胳膊要离家出走了!”依依萌萌哒地拍手。
“……”
曹管家:这野丫头蠢得无可救药!
这时,一个小厮心急火燎地飞奔过来。
他自称是怀王府的家仆。
“给公子、小郡主请安。我家王妃派小人来请小郡主神医,到府出诊。”
“怀王的病还没起色吗?”萧景寒问道。
“我家王爷病重,几位太医和京城有名的大夫都治不好王爷,我家王妃束手无策,因此请小郡主神医出诊。”小厮很有礼貌,“小郡主神医,您人美心善,不少百姓都称颂您的仁心仁德,您救救我家王爷吧。”
萧景翊朝曹管家嘚瑟地扬眉,好似在说:
连老皇叔都慕名来请我家小崽崽治病!
你的胳膊准备好被砍了吗?
“怀王神智清醒吗?”依依问道。
“我家王爷大多数时候清醒,但胸痛不止,很难受。”小厮道。
小奶崽跟哥哥们商量,去怀王府看看。
萧景翊从侍卫的腰间抽出长剑,“曹管家,胳膊伸出来!”
曹管家没在怕的,“小郡主治好怀王的病,再来砍我的胳膊也不迟。”
依依:“你的胳膊有自己的想法,想留在枭王府。”
曹管家:“……”
萧景夜、萧景寒还有公务在身,萧景辞和萧景翊陪小崽崽去怀王府。
徐管家骄傲如世间最后一只孔雀,“曹管家,我家小郡主治好了怀王,定会来取你的胳膊!”
曹管家怒哼一声,走了。
怀王府。
怀王妃五十来岁,雍容贵气,却坐立不安,等着心焦气躁。
“怎么还不来?是不是那个小郡主不愿来?”
“王妃稍安勿躁,看看时辰,应该快到了。”
这声音娇柔酥软,若一汪清泉,让心情焦躁的人顿时舒缓了不少。
说话的姑娘十八九岁,眉目清秀,气质恬淡,是怀王妃娘家的旁支后辈。
从辈分来说,江雅柔应该称她为表姑婆。
“王妃,王妃,王爷突然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