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管追着跑,劝道:“小公主,他们都是朝廷重臣,不可造次。”
依依奶声奶气地呵斥:“他们是庙堂重臣,没有真凭实据就捕风捉影、砌词诬陷,要缉拿南军女将军、太平大长公主,以下犯上。他们身为朝廷重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谢冲气得快吐血了。
被五岁小女娃恶整得颜面全失,形象全无。
“凰倾公主,你拿着鸡毛当令箭,该当何罪?!”
“你把龙首皇杖视作鸡毛?”依依又娇又飒,“龙首皇杖是先帝的化身,你对先帝不敬,该死!我先爆你的头!”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她红嘟嘟的脸蛋浮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却抬起龙首皇杖。
朝着他的天灵盖,一杖下去!
脑浆迸裂!
必死无疑!
谢冲避无所避,浑身剧烈地颤抖,吓得失禁。
龙首皇杖急速落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陡然扣住龙首皇杖。
依依动弹不了,转头一看,是大哥哥。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打死人。
吓一吓总是要的。
“小妹妹,不可闹出人命。”萧景夜低沉道。
“大哥哥,我要代先帝狠狠地教训这些奸佞小人。”小崽崽正气凛然地说。
这回是真的!
众臣来不及跑,龙首皇杖就招呼过去了。
砰砰砰!
登时,惨叫声此起彼伏。
部分大臣远远地避开。
他们瞧出端倪,凰倾公主打的都是攻讦大长公主的人。
谢冲和宋丞相首当其冲。
太极殿前变成大型修罗场。
龙威虎猛的小奶包,气势凛然。
那几个重臣变成惨兮兮的龟孙子,哀嚎声不绝于耳。
萧景翊:“小崽崽牛气冲天!”
萧景辞:“依依是我永远的神!”
萧景寒:“又是崇拜小不点的一天!”
萧景夜:“小妹妹今日份的惊喜爽翻天!”
容慕白:“今日起,我要开始崇拜小妹妹!”
太平大长公主:“宝宝儿有我太平的风范!该打就打,绝不哔哔叨叨!”
萧疏影哭笑不得。
若大哥知道生养了个太极殿前杖打朝廷重臣的小魔女,不知是喜是忧。
……
宋丞相、谢冲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一瘸一拐地前往太医院。
依依大动干戈,消耗了不少体力,饿惨了。
太平大长公主带她去御膳房。
容慕白和萧家四兄弟见这对祖孙俩没事了,便忙各自的事去了。
依依把御膳房的膳食都扫荡进小肚肚。
“凰倾公主,这是昭阳殿的午膳,您不能吃。”
“你再做呗。”小奶包劈手夺过来。
“凰倾公主,这是凤藻殿的膳食,要不奴才马上给您做?”
“你做好了,我也饿死了。”小奶包把一碟菜倒进嘴里。
“凰倾公主,这是翠微殿的膳食,奴才没法交代。”
“姑母一向疼我,不会介意的。”小奶包小嘴一出,谁与争锋。
“凰倾公主,这是寿康宫的膳食,太后等着呢。”
“老妖婆的膳食味同嚼蜡,快送去吧。”
这小太监如蒙大赦。
御膳房变成了哭叫连天的地狱。
御厨和小太监一边把眼珠瞪出来,一边哭唧唧。
凰倾公主是饕餮吗?
不消一刻钟就把御膳房吃没了!
太平大长公主:“这些只够宝宝儿塞牙缝,还不快做膳食?”
于是,御膳房热火朝天起来。
各宫殿左等右等,等不到午膳,派人来催。
太平大长公主把人都轰出去了,“用自家的小灶房解决午膳。”
御厨们忙活了个把时辰,终于把凡间小饕餮喂饱了。
依依拍拍小肚肚,打了个饱嗝。
“昨夜陛下回宫后,可有进食?”
“好像进食了,不过奴才不知道陛下进了什么。”
管事太监问其他人,大伙儿都说不知。
一个小太监说,昨夜是小六子当值,他应该知道。
不过,小六子今日还没来。
西窗有动静!
依依火速追去,逮住一个逃跑的小太监。
这个小太监便是小六子。
“昨夜是不是你送点心到太极殿?”
小奶包拽着他的手臂,把他踩在地上。
他喊痛,“不是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是个没用的废物,那就乱棍打死吧。”太平大长公主道。
“大长公主饶命……”
“乱棍打死太便宜他了,先砍掉手手脚脚,熬成大骨汤……”依依邪恶地笑。
小六子吓死了,“公主饶命,奴才说……”
她松了手。
他跪在地上,“昨夜是小安子送点心去太极殿的,今日一早,奴才看见他鬼鬼祟祟地出宫了。”
“他送什么点心到太极殿?”
“应该是杏仁酪。”
太平大长公主传令下去,全城搜捕小安子。
依依在御膳房搜查了两圈,但是一无所获。
……
依依守在太极殿。
直至黄昏时分,魏皇才退热,神智渐渐清明。
萧疏影和诸位大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张大人,我们可以进去看望陛下吗?”谢冲问道。
“陛下感染了疫症,几日能痊愈?”宋丞相焦虑地问。
“诸位大人放心,陛下感染的不是疫症。”张淮道。
“早上凰倾公主不是说,是疫症吗?”
“陛下龙体虚弱,凰倾公主这么说,是不想诸位大人打扰陛下。”
众臣更没了顾忌,强烈要求进寝殿看看陛下。
张淮:“陛下需要静养。”
“若你们打扰陛下,致使陛下病情加重,你们担待得起吗?”依依冷飒地质问。
“你拦着不让我们见陛下,是不是有所隐瞒?是不是担心我们发现你的秘密?”谢冲据理力争。
“本宫都不能进去,更何况是你们?”萧疏影端着宠妃的范儿,“本宫先进去看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出来了。
众臣七嘴八舌地问。
“陛下疲累,不见任何人,要诸位大人散了。”萧疏影道,“陛下传召依依和大长公主进殿。”
“陛下是我的侄子,我比你们还要关心陛下。”太平大长公主瞟他们一眼,拉着依依进去了。
寝殿,魏皇闭目养神,脸庞憔悴得好似苍老了十岁。
太平大长公主道:“若陛下有事,交代我便是。”
“小萌萌,朕当真没感染疫症?”他有气无力地问。
“不是疫症,是一种跟疫症极其相似的病灶。”依依道。
“陛下的病症看似风寒,又不是风寒,极为奇诡。”张淮道。
“陛下,我要取你两滴血。”依依又道。
魏皇恩准了。
她刺破他的指尖,两滴血落在小瓷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