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碎花的窗帘照进屋内,夏绯七点钟自然醒,睁眼看着天花板,仿佛穿越回到了七年前。
屋内的陈列还保持原样,书桌上摆放的是古早恐怖小说,梳妆台上放着各种粉嫩的小卡子。
刚刚做了个梦,梦中是那个让她战栗的吻,夏绯咬了咬唇畔,回想起昨晚她回怼向钧的那句话。
---“你若不再犯浑,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向钧听到这句话脸沉得仿佛下一秒就变成暴风雨一般。
看在向翊的面子上,她咬了咬唇,要不就别计较了,毕竟传出去也不好听。
她的卧室在二楼最里面的拐角,拉开窗帘能看到后院种着满园繁盛的桂树,九月便能闻到清风拂来的浓郁桂花香,吃上一片清酿桂花糕。
洗漱完神清气爽,夏绯拉开房门,正逢一旁的门打开,她抬眼看过去了,见温筠穿着藕粉的长裙,正准备出门。
夏绯停留在原地,还是温筠先打招呼的,“听说你昨天没找到家门,遇到了向钧。”
“嗯。”夏绯淡淡回应,顺手带上门,随她一路下到一楼。
楼下温槿正环视着客厅,为晚上的晚宴做最后的陈列修整。
温筠走在前面,唤了声’妈‘便跳了几步下楼扑进女人怀里。
温槿捏了捏温筠的腰,目光却隔着向她投过来,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绯绯,这些年老夏很想你,我们也很想你,你怎么也不来个电话。”
温槿年纪比她爸夏治州小十岁,是她名义上的后妈,而温筠,就是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名义姐妹。
夏绯扶着楼梯的栏杆,回以淡笑,“我这不是过得很好,不用挂念我。”
温槿走过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道,“个子长高了,越来越标致。都说有女像家姑,你和你姑姑长得很像。”
夏绯心想,她是该像爸爸妈妈,其次才是别人。
“我爸呢?”
“你爸一早上班去了,本该今天接奶奶出院,但下午公司有事抽不开空。”温槿解释完便拉着她的手到餐桌前吃早饭。
夏绯坐在餐桌旁,伸手拿了根油条,对面坐着温筠。
温筠身上飘散着花调的香水味,耳边带着淡雅粉色的珍珠耳环,脚踩着春季新品D牌的高跟鞋。
温筠手捧着半碗粥,心情很好,喝了两口起身跟她说了句‘晚上见’便出门了。
早年夏绯和她就没什么交流,何况夏治洲二婚后一年,她就去了国外。仅仅一年的相处时间,她也是经常往向翊或钟诺家跑。
吃完饭她又回卧室收拾整理了下房间,下午跟着温槿和孟阿姨去接奶奶回家。
市医院高层的单人高级病房,夏绯捧着一束康乃馨,敲开病房的门。
病床上坐着的老人已经收拾得整齐,一身苏绣,银色发丝盘成发髻一丝不苟。虽然很多年没见,但病房里有奶奶身上常用香膏的味道。
杨琼转过身,对上女孩微红的眼眶,招了招手,眉宇间依旧平眉静目,气定乾坤。
夏绯扑进奶奶怀里,鼻头也是一酸,声音哑哑的问道,“奶奶,你病好些了吗?”
“高血压,老毛病了,不碍事。”
温槿去办出院手续,孟阿姨负责收拾行李,夏绯拉着奶奶的手聊了许多这些年的事。
回到夏宅,已经接近黄昏。
她搀着杨琼下车,进门便闻到饭香飘来。看到满桌的好菜便扶着奶奶直奔客厅餐桌旁。
西式长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看就不止他们一家人的量。
夏绯没多想,进厨房洗手拿碗筷手到擒来,再默默把碗碟摆在位子上。
门口传来阵阵喧闹,夏治洲带头引向云峰进门。
夏绯抬头,唤了声爸,又看到了向叔,心中一悸,捏紧了手中的盘子。
这么多年,在异国他乡无数次的节日中,除了奶奶她最想见的人正出现在向云峰身后,温筠正挽着他手臂,笑盈盈的交谈。
“今天是向家和我们夏家的订婚宴,向翊和夏温筠要结婚了。”杨琼坐在主位上,这话是对她说的。
夏绯微愣,看着向翊挽着温筠一步一步走过来。
男人似乎察觉到这份灼热的目光,看过来也是微微一怔。
夏绯难以置信的踉跄后退,手上一松,盘子碰撞瓷砖发出尖锐的声响,裂得粉碎。
杨琼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两眼,语气平淡地叫来孟阿姨,“绯绯不小心把盘子打碎了,也是叫我这老婆子‘碎碎平安’,扫走吧,小心别割了小姐的脚。”
一行人只有走在最后的向钧没定在原地,气定神闲走到餐桌旁,在她对面落座。